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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最终在医院门口选了一间条件简陋的兰州拉面店走进去,要了一份超大碗拉面,加了双份牛肉,最后拿到面的时候觉得不够,又叫老板娘在上面盖了一个荷包蛋。
整得满满一大碗,她喜滋滋地捧到座位上,撒了一大把葱花和香菜上去。
于玮彤简直无语了。
“这东西能吃?”
“能吃啊,特好吃,我都想了好几天了,可周沉不允许!”何欢一边说一边又浇了几勺子香醋和辣椒酱,用力一扮,“滋溜”就吞了一大口面条进去,满脸的酸爽。
“唔…满足死了!”像是吃了这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于玮彤只能嫌弃地看着对面正大块朵硕的何欢,心想孕妇的口味真是不可揣测。
何欢也不管形象了,“呼啦啦”一会儿工夫就半碗拉面下去了,这才缓过一点劲来,喝了口汤,满嘴红灿灿的辣椒油。
于玮彤嫌弃地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都说酸儿辣女,你这又酸又辣的,难道一次怀了俩?”
“……”
“两个也行啊,反正生一窝你家周先生也养得起!”
“去你的!”何欢将擦得油腻腻的纸巾往于玮彤身上扔。
于玮彤接住,捂着胸口:“哎呀我开玩笑的,怎么样?最近两人是不是又跌蜜缸里去了?”
“什么啊!”
“你和周沉啊,我看你最近天天往医院跑,打算什么时候复婚?”
何欢听到这话题刚才的兴奋劲就全没了,将筷子放下来,苦笑一声,“我觉得他心里还有顾虑。”
“还能有什么顾虑?你都给他怀了孩子了,难道他想搞大了你的肚子又不认账?”
“不是…”何欢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知道周沉心里有她,也在乎她,但是总感觉他们之间缺了一点什么。
曾经何欢满身心都相信周沉,她觉得就算全世界不要她,这个男人也不会松开她的手,可经过“离婚”这件事,她开始怕了,开始怀疑了,以前对周沉那么坚定不移的信任度已经打了折扣。
虽然她没有再消失,这段时间一直陪在医院里,但是何欢自己心里清楚,她开始犹豫了。
这段婚姻在法律上虽然还存在意义,但最终会走向哪里,谁也说不清楚。
“好了,不说我和周沉的事了,说说你吧。”何欢吃得饱饱的,舒坦地靠在椅子上。
于玮彤开始打哈哈:“我啊,我能有什么可说的!”
“你和苏怔,有新情况?”
“没有,老样子。”
“还是炮友?”何欢直截了当,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于玮彤只能苦涩笑笑:“算是吧,所有不存在未来的情侣关系其实都算炮友。”
“可你们之间应该没什么问题啊,年龄差不多,又彼此喜欢,为什么没有未来?”何欢真是想不明白了,“你们明明可以奔着结婚去啊!”
“噗-结婚?”于玮彤突然笑出来:“你还真想我给你当儿媳啊!”
“……”
“别想了,占不到这便宜!况且苏卉第一个不同意。”于玮彤想到苏卉那天说的话,眼里的笑就没了。
谁说她与苏怔之间没有问题,他们之间的问题可多了去了。
门第,地位,她那么多的黑历史,他那么多的烂桃花,这些都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可是这又怎样?
“何欢,我前段时间一个人躲贵州山里去了,关掉了手机,也上不了网,住在很破旧的民房里,那里连干净的水都喝不到,更别说好好吃顿饭,可是那几个月我真的过得挺开心,那种心无杂念的开心。不光是我,村子里那些妇女和孩子都那样儿,我发现她们笑得比城里人多,在那么物资匮乏的地方,她们有她们的快乐,因为她们懂得满足,她们苛求得不多,偶尔洗一个热水澡就可以乐呵呵……”
这便是人心的本质。
当你想要得越多,渴望得越多,你便越难获得快乐;相反,若你把心收起来一些,让目光只停留在今天,你便能发现当下的美丽。
“何欢,爱情也是这样,它本就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是我们不断在它身上加诸了太多的东西,比如未来,比如婚姻,比如承诺和责任,让它变得不纯粹了,我们也爱得越来越累,何必?”
对啊,何必?
“何欢,我在欧家伟身边等了五年,傻傻地只为等他给我一个未来,尽管他对我不好,甚至是个人渣混蛋,我还是等了下去,因为他一直哄我迟早会让我成为欧太太,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最终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可是苏怔呢?他说他没法给我承诺,但是他会让我现在过得很快乐,他做到了,我也感受到了,所以我没理由再去强求未来。”
于玮彤想通了这一点,所以才愿意重新跟苏怔在一起。
何欢觉得她讲得很有道理,也替她高兴,可是她和周沉之间的问题不同。
周沉已经不年轻了,而她肚子里已经怀了周沉的孩子。
“我想跟他好好走下去,看着我们的孩子慢慢长大,也陪着他一起老,可是我怕他没有信心,我怕他像之前那样又半途退缩。”
何欢轻轻将手支在耳朵上,日光柔柔,她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其实仔细想想,苏怔和周沉虽然是父子,可他们真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苏怔一个人在香港长大,没人管,自由散漫惯了,唯一的人生信条便是“活在当下”,所以工作也好,感情也罢,最重要的前提是要开心。
这是苏怔的真性情,不强迫自己,也不勉强别人,所以他带着最纯粹的心思跟于玮彤交往,他不管她的过去,也不考虑她的未来,只要“现在开心”就好。
当然,天地良心,他也没有排斥跟于玮彤结婚,只是他不急,也不觉得婚姻是爱情必经的阶段。
一个男人娶了那个女人并不代表就是爱她,就是对她负责任,苏怔清楚这一点,因为他自己的父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他顺其自然,如果哪一天他和于玮彤之间的感觉已经到了要挂上“夫妻之名”的火候,他会很愉快地带着她去领证。
这是苏怔对感情的态度,纯粹,干净。
而周沉呢?周沉生来就肩负重任,周鸿声把他当Z传媒的继承人去培养,就像一群同在草原上奔跑的羊,总有一头会成为领头羊,跑得比别人快,看得比别人远,而周沉便是这头羊,所以他习惯了站在高处去考虑事情,眼光太远,心思太广,导致他在处理和何欢的关系时把“未来”这个词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
他觉得如果自己无法陪何欢走完一个完整的“未来”,那么干脆自己在最开始的地方就选择退场。
这是周沉对何欢的爱,深沉,宽广。
可是无论是苏怔还是周沉,你能说他们其中有谁错了吗?
没有,哪一种都没有错,只是态度不同而已。
何欢和于玮彤回到病房,奇怪的四人组合又坐了一会儿,眼看时间不早了,于玮彤提出来别叨唠周先生休息,意思是要离开。
苏怔让她先出去,自己转身走到周沉的床前面。
“喂,拜托你个事呗?”
“什么?”
“之前我妈去找过于玮彤,估计说了些挺难听的话,我估摸着她是到了更年期了,简直冥顽不灵,我觉得现在跟她沟通有障碍,不过她愿意听你的话。”
周沉大致猜到这小子的意图了,苦笑:“你是让我去劝她别干预你和于玮彤的事?”
“嘿嘿,大概就这意思吧!”
“那你可真高看我了,你妈那性格我也有些沟通不了。”周沉见到苏卉就头疼,怎么可能与她没有沟通障碍呢。
“不过只要你觉得自己做得没错,那就好好坚持下去,有时候长辈提的建议未必完全靠谱。”
苏怔一听这话两眼都冒光了,重重拍了一下周沉的肩膀:“得,还是你说话中听,第一次觉得有你这样的父亲似乎也是件挺不错的事。”
“……”
周沉一直盯着苏怔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他还在看着门口的地方。
何欢用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傻了吧唧的,别看了,人都走了,不就喊了你一声父亲嘛!”
“……”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是不是快激动得跳起来了?”
周沉嘴角勾了一下,拍了拍还打着石膏的右腿:“倒是想啊,可这样子怎么跳!”
何欢难得见这男人愿意附和自己开玩笑,冷不丁凑过去,说:“周沉,其实你真是个挺好的父亲。”
“抬举了,不敢当!”
“真的,特别是你和苏怔在一起时,我能够感觉到你对他那种深沉隐秘的爱。”
这种爱不张扬,不标榜,不计较回报和成效,自然也不会给苏怔带来任何压力,但就是这种爱,日积月累,慢慢渗透,终有一天会让苏怔明白周沉对于他生命的重要性。
“行了,别跟我耍嘴皮子,你是不是刚才偷跑出去吃拉面了?”周沉突然话锋一转,何欢始料未及,一时暴露了马脚:“你怎么知道?”
“一闻就知道了,你身上全是香菜和醋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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