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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别后的第三天,天还没亮就有人敲门了。汪弦睡眼朦胧地前去开门,门外两个黑衣人卷着一个什么飞快地走进来,他们身后跟着一个翩翩公子。
“怎么这么慢。”汪弦上前掀开白布。
“这已经够快的了好嘛!”孙帽燃踱步上前,“你们巫族真厉害,人死了这么些天了就跟睡着似的,怎么做的啊?”
汪弦看着如同沉睡一样的若芊,在她湿漉漉的领口摸了摸,摸出一个小吊坠来。她捏着这颗小吊坠对孙帽燃说:“这里面有一个小虫,平日里它吸你点阳气,死后它可以保你百年不烂。”
“真的假的,吸多少阳气啊。”
“很少的,从你活着到死,它吸收的气,总和不过是你十个呼吸罢了。”
“哇!这虫哪里可得?”
“巫族都有。你也可以去求江南家啊,给他们点好处,绝对能给你。”
“算了吧,我不待见江南家,他们家也不待见我们家。”
一阵沉默后,孙帽燃低声问汪弦:“你悄悄跟我说,你要这幅尸体做什么。”
汪弦无所谓地玩弄手腕上的黑玉环,“没什么,就是找了一个风水宝地好好埋起来。我爹的坟墓我都没见过一眼,你还不准我把我姐埋得近一点啊?”
孙帽燃信以为真,轻松地笑着拍了拍汪弦的肩膀,说:“你要好好的,回头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就让掌门来主持婚礼。他昨天给我来信了,说是不知道你现在住在哪里,说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就去找他,毕竟汪先生和他相识一场。”
“我知道了。”汪弦点头,“谢谢你。”
孙帽燃淡淡摇头,“我走了。”
“不送。”
这一刻,汪弦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觉一切都放下来了。
这几天一个想法一直在她脑海里萦绕——如果若芊时用来给她渡命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命也可以渡给若芊?
这几天她几乎把三送给的那本古籍翻烂了,那些拗口的咒语也差不多背熟了,一旦成功了,若芊就可以回来了。虽然汪弦不知道若芊和东离什么时候遇见、怎么相遇、怎么熟识的。但是,东离连那种话就可以对她说出来,说明他一定很看重若芊的。
这就是汪弦要送给东离的大礼。
汪弦不信命运,可她不得不承认,当遇见东离的那一刻起,东离就是她的命运。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不尽人意的,他是她的命运,她却未必是他的。所以,汪弦要成全东离,也偿还了若芊。
东离一身酒气行走在风里,他走到一条小河前,一头扎进河里面,一直到呛了两口水才抬起头。
如此重复几次,酒醒了。
他面对着天边,眼睛里含有几分润意,凉薄的嘴唇现在有些苍白。
“这里痛。”东离拍拍自己的胸口。
由凭空出现的灰烬凝聚而成的红衣男子再次出现,他坐在东离身边,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忍忍,忍忍就好了。那人不是说了吗,她会好好的……”
男子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带有几分恶意,像是在讽刺,更像是在威胁。
这么些天,东离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了。
“上一次是你去救了她,你去琵琶崖了对不对。最后也是你指着方向让我去寻受了伤的阿弦的。”东离转头,“你到底是什么人,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是我的影子吗?”
男子勾起嘴角,长发在风中疯狂地飘舞,说:“我是你,你也是我。”
说完,随着灰烬,男子又消失了。
东离无奈地垂头叹气,自嘲地笑了笑。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汪弦真的会如汪子凉所言,平安一世吗,不过现在汪弦看上去挺好的。上一次自己偷偷跑去看她,她终于笑了。笑得很由衷,很开怀。
这种释然的笑,愿永远停留在她脸上,也不枉自己甘愿退出了。
京城
孙帽燃从书房出来,经过大院子的时候发现父亲又在喝酒,便上前拿起酒壶,无奈道:“我的亲爹啊,您每天喝多少酒才罢啊?”
孙启沧桑的脸上挂着醉意,他摆摆手,“酒是喝多少都不够的。你已经成家了,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爹终于可以放下了。”
“爹,我娘好不好看?”孙帽燃问。
“嗯!”孙启撇嘴摇头,“没见过更丑的了。”
孙帽燃脸一黑,将酒壶一甩,“有你这样说我娘的吗!亏得我娘死得早,不然你给我找的这一后院的小妈,她能给气死!”
孙启瘫在桌子上,像是哭着说:“那些个姨太太,尽给你老子我生闺女,你瞧瞧你的妹妹都多少个了!这都是报应啊,报应啊……”
这一幕,孙帽燃有印象的,当年他去休云山的时候,爹就是这样醉醺醺地找到他,跟他说了一晚上的话,其中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爹平日里甚少提起的娘亲的事情了。
“为啥你只有妹妹啊?那是因为你娘在罚爹呢!她怕爹有了另一个儿子,就不爱你了,所以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剩下的全是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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