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青春褪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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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菱拎着化妆箱，胸前挂着“临时化妆师”的工作证，有些忐忑地站在一个化妆间的门外。
    当她做好心理准备，正要打开门时，被一名女子撞了一下，肩膀疼得厉害。可顾湘却一门心思为选手们化妆，根本没有注意任何“障碍物”。
    茶菱只能将自己挤到走廊的墙壁边。
    吵闹声、欢笑声的声音不绝于耳。舞台音响声远远传来。
    这是另一个世界，令人疯狂的外表之下，是外人意想不到的喧嚣与浮躁。
    余光里身侧有视线投射过来，她扭头，和一个戴金属镜架头发蓬松的男生四目相对。他倚着墙，射来的眼神像在观赏舞台剧。
    见她愣愣地看过来，他冲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不是选手吗？不进化妆间吗？茶菱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有些疑惑。
    不管了，她回过头来，吸了一口气，扭了下门把手走了进去。她无数次对自己说，茶菱，不要慌。
    一进门，众人就下意识地看过来。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机器人，僵硬地走向化妆镜前的几个女子。
    “你好，我是临时化妆师茶菱。”
    顾湘抿了抿嘴，态度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其他的人倒是较友好地和她打了招呼。
    在这男多女少的一方天地中，她如同滴上晨露的白山茶，美得叫人怦然心动，便有些轻佻的男生过来搭讪。
    她的警惕心自发地笼罩住她，神经绷紧，一言不发。
    原本围在她身旁的男生们吃了闭门羹，也都纷纷散去。
    顾湘趁着去够桌边的阴影盘的空隙，看了看茶菱，然后带有讽刺意味地笑了笑。果然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是来工作的。
    茶菱没有学化妆的学历，也没有当化妆师的经验，但是她也不希望别人因为她的年纪就否定她，明明是来当化妆师的，却没有人给她化妆，这怎么行？
    她的心里百转千回，怔怔地望着沙发，目光呆滞。
    也就这个思考的间隙，她想都没想过，对方会先向她递出橄榄枝。
    男生一身黑色的休闲装，脑袋被渔夫帽遮挡着，抱着吉他闲适地倚靠在座椅上，整个人的气场优雅娴静。
    他走过来问：“你可以帮我化妆吗？”
    “当，当然可以。”她吞吞吐吐地回答，手忙脚乱地打开化妆箱。
    待男生乖乖坐好时，她上身微微前倾，思索了几秒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把男生的脸捧向前，确保他的五官避开阴暗，全部停在镜灯的打光范围里。
    在光线差的地方上妆，一不小心就会浮夸。
    男生似乎没有想到她的举动，拧弯两条秀气的眉毛。不经意间，他把注意力放在一双好看的手上。
    小巧细长，肌肤白润。
    此刻，这双手正在有条不紊地分工合作。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廖俊涛。”
    “茶菱。”声音小小的，软绵绵的。
    “固始茶菱的茶菱？”
    “对。”他居然知道？
    廖俊涛思忖两秒，扬眉：“那你厉害了，是清代贡品啊。”
    小小的玩笑活跃了气氛，茶菱放松地背对妆镜站着，纤瘦的身体正随着手势小幅度抖动。
    “可是姓茶的人很少见欸。你是云南的？还是台湾的？”
    “我祖父是云南人。”
    “为什么说你祖父呢？不是应该说你爸的吗？”他不解道。
    茶菱一只手稳稳端着彩妆盘，另一只紧握毛刷，在廖俊涛的腮帮子来回扫：“我爸户口迁北京啦。”
    “欸——你的声音很好听哦。”
    茶菱眨眨眼，不知何时她的声音和语速都恢复到了正常。
    “你的睫毛很长。”她看着垂下的睫羽长得逆天，像两片小刷子一样。心里暗想：睫毛精啊这人。
    “哦吼吼，谢谢夸奖咯。”男生立刻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