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圭惑

前传:第二章 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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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舜华在宫中修养了几日便回府了,他在宫中遇刺的消息恐怕早已传到正君的耳中,前几日本来打算进宫看他的,却被她拒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番容颜会不会吓着他。
    说起来甘舜华的正君殷子珏是月城的第一美男子,有清风雨露般的天人之姿,还是殷国公家的嫡子,原本早年是准备与甘辛夷订婚的。结果恰巧赶上花灯节,女皇趁景让各家公子赋诗,有借景写政治抱负的,有写孝养父母的,更多的是赞扬女皇英明治国的,而殷子珏却写了首:“园花笑芳年,池草艳春色。犹不如槿花,婵娟玉阶侧。”引得众人一片揶揄之声,偏偏那殷子珏又深情地望着甘舜华,甘舜华见他那样俊,又偏偏那样大胆,直接写诗向他表白了。她又正喜欢这种直白大胆之人,那木槿之意不就是就是舜华之意嘛。从那时起,甘舜华便喜欢上了她,而恰巧殷国公请女皇赐婚,将殷子珏许给甘舜华,女皇那天心情好,也不怪他莽撞,倒感念他一番赤城之心,就颁了圣旨允了这婚事。甘舜华后来备婚时还懊悔着自己被美色冲昏了头,竟神志不清地将自己的未来妹夫给娶了回来。后来新婚之夜甘舜华才恍然明白,自己在那日早对殷子珏一见钟情了,于是便将之前的愧疚和不快抛在脑后了。
    婚后的甘舜华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不顾众人反对将他的寝屋搬到了自己的偏殿,专宠着他一人,甚至连同太女君一起嫁过来的侧君喻之也给忘了。不仅如此,常年不去后院的太女倒只记得太女君一个人,把其他侧君、小侍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盛宠不衰的殷子珏,第二年便和太女生下了长子甘茂,太女对他是越发珍视了。甘舜华穿过里屋,径直往自己的寝室走去。路上瞥见一个身穿绎纱平蛟单袍腰间系着白玉鱼龙玉带,头戴金冠的人一直往这边瞧,他谈不上俊秀,但还看得过去的脸上有一双阴鸷的眼睛,里面藏着锐利的锋芒,但他整个人的气质又较为文弱。这样看来,让甘舜华十分好奇地,便问了问身旁的婢仆此人的身份,他们说那是喻侧君,每回太女殿下回府都要在那儿站一会儿盼望着能看到太女呢。说完不断地瞄着太女,而太女若有所思一会却始终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于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就离开了。
    “我的阿珏,可想死我了。”甘舜华兴奋地奔向内室,扑到殷子珏身上,将他抱了个满怀。
    殷子珏或许刚刚是在小憩,被她的举动弄醒了,抬眼一看,“啊”了一声,仿佛受到了惊吓,一张脸立刻惨白,双手抚着甘舜华的脸道:“怎么会这样?”
    甘舜华面上阴霾一片,松开了手,斜看着殷子珏:“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丑了,这儿有这么大一道疤。”甘舜华用手比划了一下,苦笑道:“没事,我不怪你。”
    “没有,妻主,阿珏并不觉得丑,不管妻主变成什么样,阿珏对妻主的心是不会变的。”殷子珏温柔地笑着,过后又仿佛想到什么道:“我过会儿叫玲珑阁的师傅打造一个鎏金面具,戴在脸上,这伤疤不就遮住了?说不定,更添一种神秘之美呢?”
    “是吗?”甘舜华不断地摸着脸上的伤口,不敢置信。
    “阿珏是不会骗妻主的。”殷子珏拉着她的手,蹙了蹙眉头,分析道:“母皇一直都爱美色,长得美的人一般都能得到她的青睐,这你是知道的。再者,在外面也不会因此受了人的笑话。这遮一遮,总归是好的。”
    “嗯,还是你考虑周到。”甘舜华的头便靠在殷子珏肩上,闭着眼说道。
    甘舜华今天心情特别不好,气得随手打破了一个花瓶,还是她最喜欢的。
    刺客的那一刀是从脸上擦过去的,甘舜华的身子没有多大损伤。再加上近日的公事愈积愈多,女皇便传了口谕让她今日去上朝。甘舜华原本是不愿意的,因为她的鎏金面具还没做好,但是她又不得不从。
    今日在朝堂上林御史参了她一本,说江南盐商受了太女的庇护,已经垄断了那一带的盐运。低价买进官家的盐,又以高价卖出,牟取暴利,税也只交了一半,全是唬人的假账掩护着,过了两年,才出了纰漏。这林御史便不得不上报了。
    结果女皇大怒,把甘舜华在朝堂上大骂了一顿,让她回去反省,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再来领罚。
    甘舜华觉得这件事母皇是故意出事把气撒在她身上。她真是一肚子的委屈。
    那江南盐商罗诗曾经救过萧国公,也就是现今女皇的表妹。罗诗因为多年无所出,就应了萧国公报恩,从萧家过继过了一个儿子,取名罗闵。这个罗闵长大后接受了罗家私盐的产业,手段更是厉害,加上他是当今女皇侄子的事当地官员都知晓,行事上就不免给了他许些方便,他就愈加放肆,连官家的盐都敢倒卖,本来这事她是知道的,女皇也是知道的,但是自己的妹妹因为罗闵离家过继就更加心疼宠爱他,常常去看他,女皇不忍自己的表妹伤心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而她也跟着默许了。可这个罗闵实在不像话,私底下偷偷干也就没什么的,偏偏明目张胆的倒卖,搞得江南那一带的百姓都知道了,既然还找了是自己准许的借口,把自己储君的名声全弄坏了,林御史迫于压力就不得不不上报,顺便把这个屎盆子扣在了太女身上。
    难不成是这道伤疤?甘舜华不禁抬头抚上那快要结痂的伤口,心中一阵烦闷。
    “妻主——”一声悠长温柔的声音传来,甘舜华抬头,便看到殷子珏穿一身月白色长袍,只用一根丝带束了少许的发,眼里透着化不开的柔情,正端着盘子向甘舜华走来。
    “怎么不歇着,这些事可以让下人来。”甘舜华心中一动,走过去从殷子珏手上接过盘子,靠着他的怀抱坐下。
    “昨天妻主一直睡不着,今日又去上朝,我担心妻主的身子。”殷子珏似娇羞般地说着,忽地捧起甘舜华的脸,担忧地看了看,心疼道:“这伤口快要结痂了,妻主可要听阿珏的话,这几日甲子辣鱼就不要吃了,多吃些清淡的。对了,还要多休息。”
    甘舜华大为感动,直接抱住殷子珏,道:“阿珏,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娶了你。”
    殷子珏抚了抚甘舜华的头发,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刚刚放在一旁的尚未冷却的百合莲子羹端过来:“妻主昨日大约是没睡好吧,这百合莲子羹,有清热解毒,安神精心的功效。我今早用小火慢炖着的,味道刚好,香纯软糯,妻主尝尝。”
    殷子珏宠溺地看着她,一勺一勺地喂着,室中一片甜蜜的味道,还拌上了许些葱花的清香。
    “太女,诺安王到访。”殿门忽地被推开。金妈妈进门报道。但看到眼前这副情景,立马识趣地低下头,悻悻地退了下去。
    金妈妈是这太女府的管事妈妈,年轻的时候是宫中伺候女皇的婢女,年老了就被女皇赐到太女府服侍太女,是太女的心腹,也只有她敢在太女府的各个屋子进出自由。这回打扰了太女的“好事”,金妈妈倒觉得太女就算不惩罚她,也会冷落她好几天。这府里谁不知道这太女最宠太女君了,从来未让别的小侍伺候过。
    “姐姐,妹妹……”当甘辛夷跨入里屋时,看到甘舜华状若无骨地依偎在殷子珏的身上,而殷子珏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正在给她喂粥。
    这场面!甘辛夷在心里冷笑一声,眼中一抹异色闪过。很快便恢复过来,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甘舜华闻言面上一红,立马松开搭在殷子珏肩上的手,端正坐好。
    “瞧瞧我,来的真不是时候。”甘辛夷腼腆一笑,向甘舜华行礼。
    “桑儿,赐坐”甘舜华摆了摆手,算是免礼了,随后命人搬来蒲团,让她坐在左侧。
    “侍身去厨房看看新煲的鸡汤好了没,先行一步。”殷子珏站起身来,告礼道。随后便转身出了鹿鸣轩。
    “哎呀,太女君如此清俊温和,又善解人意,难怪姐姐独宠他呢?看来传言不虚嘛!”甘辛夷目视着殷子珏走远,带着羡慕的神情说道
    “妹妹,我…”甘舜华愣了,殷子珏原本是要许给甘辛夷的,原本以为两人之前并没有多少交集,母皇把殷子珏许给了自己时,自己也想着应该没有破坏别人感情,可是今天甘辛夷这副言论就像是情人间的吃味?难不成…
    “好了,姐姐别见怪,妹妹只是羡慕罢了。说起来,今天妹妹是来看望姐姐的伤势的?”
    “过几日应该会结痂了,只是这几日还是有点疼。”
    “说来都是我的不好,害得姐姐受伤了,因为这事,我这几日都睡不踏实。”甘辛夷一副懊悔的模样,担忧的眼神不住地扫着甘舜华上下。
    “青儿。”甘辛夷往门边一唤,随后便进来一个估摸十三四岁的丫头,人生的白白净净,模样倒也周正,素素净净的一根菩子,只嵌了颗洁白温润的玉珠子在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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