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圭惑

前传:第十五章 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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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那日办了一个小型家宴,途中喝了几杯酒,他身子骨不好,回房后喝完药就歇息了。”宁诺幽沉吟许久,这才缓缓开口。
    “然后呢?”
    “后来有婢女发现父王在房中去世了。”
    “灵王身边没人伺候?”
    “父王午休不让人打扰,婢女们不在跟前,所以......”
    “哼——”萧国公似乎十分严肃,从座而起,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我想看看灵王是在哪儿歇的?”
    宁诺幽始料未及,愣了愣,萧国公并不想理会她,随便指了指一旁的婢女,命令道:“带我和殿下去。”
    婢女愣了愣,眼神请示着宁诺幽,这个动作惹怒了萧国公,她讥讽一笑。
    一路上,甘舜华越来越心神不宁,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再加上她右眼皮突突地跳个不停,她不停地搅着手帕,她焦急紧张的时候总会这样做。
    “没事——”喻之按住她的手,低语着。
    甘舜华自然不领情,把手一抽,甩袖先一步到了灵王生前住的罗竹院。
    “还不快去斟茶!”宁诺幽弯着腰,将甘舜华请了进去,板着脸吩咐一旁的侍女。
    “是。”
    “别——”甘舜华阻止着,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儿似乎比其他地方要冷的多,她心里有些发毛,只想离开。
    她说完这句话,众人都看着她,她十分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本宫不渴。”
    喻之瞧她不自在的样子,心里自然是明朗的,他替甘舜华问道:“虽说快到夏天了,但是在灵王这儿一坐,倒觉得比他处凉爽的多。”
    “父王怕热,他早就吩咐我们把去年地窖的冰块拿出来给自个消暑了。”宁诺幽回道,心里还有些不满,谁都知道,冰块最是难得,好不容易攒了些,都给父王用完了。
    “此处太过阴冷,不若换个地方坐吧!”宁诺幽见甘舜华脸色发白,提议道。
    甘舜华觉得这个提议真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正准备赞同,却被萧国公的一句:“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查案不在现场查,那要去哪里查?”给堵住了嘴。
    宁诺幽的脸瞬间就黑了,她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尴尬极了。
    “好了好了,先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甘舜华出言打圆场。
    “殿下。”宁诺幽向甘舜华恭敬行一礼,“这位是父王身边的……”
    “现在没你说话的份!”萧国公瞪了一眼宁诺幽,让她闭嘴。
    众人噤声,有些都幸灾乐祸地准备看好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萧国公眉毛一挑,指着宁诺幽身边一个婢女道“你过来和殿下说说是怎么回事,苏蜜儿。”
    “可是殿下,苏蜜儿当时并不当值,她——”宁诺幽不甘心地插了一句。
    “我现在不认什么现场有谁在,我只认忠心,我只知道苏蜜儿对灵王的忠心,其他都不重要。”
    “那就苏蜜儿吧!”甘舜华知道,这个婢女的当年舍身救灵王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星国,由她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奴婢——”苏蜜儿心里忐忑不安,看着宁诺幽那模样,自己真是被萧国公害惨了。
    “那天,是灵王办家宴,但是灵王身子不好,就中途回房休息,奴婢奉灵王之命在前厅收拾,后来灵王薨后,奴婢也打听到一些事。”苏蜜儿满头的汗,她可不想得罪谁,便说得含糊一些,但是又不能让人有这种感觉。
    “灵王妃不在家中,服侍灵王喝药便是家中嫡长女宁小姐……”
    “你的意思是,灵王中途退席,而宁小姐随后与宁王共处一室,服侍灵王喝药,后来灵王就薨了?”萧国公看了一眼宁诺幽。
    “灵王喝药时身边可有婢女随侍?”喻之插了一句。
    “这——没有。”苏蜜儿摇摇头,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灵王服药并不准第二人在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大家的目光全部转向了宁诺幽,因为她的嫌疑最大。
    “之后呢?”甘舜华有些不耐烦她的磨磨蹭蹭。
    “之后……”她的目光有些躲闪,将头低下“这——之后,用晚膳的时候,值班的双儿察觉不对劲,便冒险进去,结果,看到了……看到了灵王的尸……尸体。”
    苏蜜儿说到最后,竟哭了起来,抽噎着不能自己,众人眼中尽是怜悯。
    “起来吧!”甘舜华有些不忍。
    “谢殿下——”苏蜜儿向甘舜华一拜,用帕子掩面擦了擦泪水。
    “宁小姐说说,服侍灵王用药后,你做了什么?”甘舜华也觉得宁诺幽嫌疑最大。
    “我服侍父王用药后,父王说想一个人歇息,我便退出来了,去处理府中的事了。”宁诺幽大声应道,“我怎么会谋杀自己的父王呢?”
    “宁小姐多想了,殿下前来查案,自然是要问清楚的,并不会无缘无故地冤枉谁!”萧国公轻蔑地邪了她一眼。
    正在这僵持之际 ,一位灰衣奴仆走到萧国公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即低眉退下。
    “殿下,”萧国公转向甘舜华作一揖,禀告道:“臣已经派人查了办家宴那几日与灵王有接触的人的行踪,发现宁小姐在事发前一周接触过西域商人。”
    “西域的龙骨,对父王的病有利……我……我不过是……”宁诺幽急得脸通红,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在他人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
    “龙骨呢?”
    “灵王可用了?”
    面对萧国公和太女的质问,宁诺幽显得更加心急,显然,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本是在家宴那日送给父王,结果父王并不接受……所以……”
    “所以你就把龙骨也加到药中?”
    “是太医说这更有利于父王恢复,你知道的,父王身子一直不太好。”
    “宁小姐,我听说这龙骨十分大且是西域专有。所以——”萧国公拖长了尾音,探寻的目光看向她,“你应该有剩下的吧!”
    “若是要验,我自是无话可说。”宁诺幽现在知道自己的处境了,那龙骨被她收着,除她以外,旁人未曾知晓,她也信心满满,并不怕验出什么。
    “我去房中拿,各位稍等。”宁诺幽站起身,向甘舜华请示一番,便急急忙忙朝房中去了。
    “苏蜜儿,你去拿。”萧国公吩咐一旁怔愣的婢女,朝她使了个眼色。
    苏蜜儿的确是个忠心的奴仆,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盘算,灵王之死她不在现场,凶手也不知是谁,自己的好姐妹双儿恐怕要被作为替罪羊被宁大小姐拿去交差,如果能把这事推给宁小姐——这个宁府主事的主。说不定,双儿就能保全性命,这只是其一。
    其二是,她对灵王是真的忠心,灵王心善,救过她一家子的性命。她也敬重灵王的品行,追随他,效忠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灵王这一辈子爱过的人是个风尘女子,他生前不能给那个女人名分,甚至连自己最宠爱的儿子都不能承袭他的封号。现今灵王遭遇不测,他的遗愿就是自己的夙愿,只要把那个女人拉下来,只要把她盖上谋杀王爷的罪名,那么封号,就一定就是少爷的。
    她这样想着,内心又坚定了几分,手里紧紧攥着荷包,里面的那包药,入物即化,若试即死。
    “宁家谁继承封号都与我无关,此举的确会让宁小姐受委屈,但是宁小姐是最大嫌疑人,所以不得不如此。宁小姐若是真凶,此举,能让她尽快招供;若不是真凶,也能引出真凶,尽快结案,殿下也好回朝复命。至于你是怎么想的,想怎么做,那是你的选择,与我无关,与殿下无关。”昨晚萧国公的话再一次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的良心仿佛找到了解释和出口,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小姐给奴婢吧!”苏蜜儿露出胆怯的模样,向刚拿出龙骨盒子的宁小姐伸手。
    苏蜜儿心急,一不小心地碰到了宁诺幽的手,盒子“咣当”一下摔到了地上,苏蜜儿吓得跪下,“小姐,奴婢不是有心的。”
    宁诺幽看到这个贱婢就来气,这种仆人她平日虽然看都不屑看一眼,仗着自己救了灵王一命,就以为自己高贵了。今天这个萧国公明显是与她作对,让这个贱婢跟来,监督倒是其次,怕是为了羞辱自己吧。
    宁诺幽心中有气,他不说话,也不走,只是静静地站着,想等气顺了一些再走,她不想再看到这个贱婢,她也不敢打这个贱婢,若是这样做,她再可怜巴巴地在太女殿下和萧国公面前假模假样地告上一状,她就全完了。
    可正是这个空当,也正是苏蜜儿这个人精料到的,她轻而易举地把粉末洒在了龙骨上,完成了自己的计划,然后提醒宁诺幽:“小姐,别让殿下等急了。”
    宁诺幽铁青着脸,蹲下把龙骨放入盒中盖上,递给了苏蜜儿,让她走在前面,自己则死死地盯着盒子。
    “这……”苏蜜儿觉得尊卑有别。
    “你是我们宁家的大功臣,况且你又拿着龙骨,何必拘礼。”宁诺幽略带讽刺,实际上她十分厌恶苏蜜儿走在自己前面,但是她必须得盯着盒子。
    龙骨似树根,遍体通黄,上面有许多皱纹和裂痕,表面看来是十分硬实,但实际上里面是空心的,十分易碎。
    没有任何异常,她与苏蜜儿到了前方,甘舜华令张九去验那龙骨。
    用了各种方法试了几遍,他便向甘舜华禀道:“禀告殿下,这龙骨——并没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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