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言而已

第六十一章 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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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茯苓听完,心中五味杂陈。但是,还好,他们都在。
    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你们辛苦了。”
    范淞意外地抬眸盯着她的脸,半晌才开口:“茯苓,你不懂。”
    “不,我知足了。”陆茯苓惨然一笑,“我一路都在害怕,怕崖香知道郑煜的死讯,更怕崖香等不到知道这件事。如今,我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求,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就够了。”语罢,她抬手擦了擦颊边的泪水,努力扯了一个微笑,“斯年呢?是不是长大了许多?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范淞红着眼睛低头不再看她。
    “嗯?快让人抱来我看看啊……”突然的死寂让陆茯苓本就勉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范淞,我的孩子呢?”
    “……对不起。”范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牙从嗓子里挤出来三个字。
    陆茯苓怔了很久,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这句对不起。她抿紧了嘴唇,摇着头,不停地向后退,从椅子上站起来,依旧不停步地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在了桌边,终于抑制不住地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她开始哭。哭的撕心裂肺,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她只是死死抓着胸口,痛苦地抽着气。张大了嘴巴却只有几不可闻的气音,双眼空洞地往外流着泪水。整个人慢慢蜷起,直到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这才像是一瞬间解了封,传出了凄厉而又绝望的哭声。
    范淞听着陆茯苓的哭声,不忍地别过头去,用力擦了自己脸上的泪水。过了一会,干脆起身去了花厅替尚在昏迷的应旭处理伤口。他需要找些事情来做,否则,会疯掉。
    不知过了多久,范淞早已经替应旭处理完了伤口灌了药,直接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发起呆来。陆茯苓端着一盏烛走了进来,慢慢蹲在了范淞的身前:“带我去看看他。”
    范淞抬头,看陆茯苓的眸子印着火光,色近鲜红,竟没有一丝生气。叹了口气:“你别做傻事。我昨夜派人将他送回北顺山了。”
    听到北顺山三个字,陆茯苓的眼中似乎闪起了一丝火苗:“你是说,师叔回来了?”陆茯苓口中的师叔,也就是范淞的师父,是一个用药使毒的鬼才,只可惜数年前云游途中便失踪,杳无音讯。“若是师叔的话,说不定,说不定……”
    范淞看着她重燃起的希望,实在不愿意继续说下去。可是,人生还长,与其让她抱着虚幻的希望自欺欺人,不如断臂求生。“不,我师父失踪已久,音讯全无。你师父和爷爷四处云游这么些年都没有找到他,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范淞看着陆茯苓眼中的火苗一点点黯淡下去,咬牙继续说道:“那孩子身份特殊,又在这种当口,不可发丧。后山有一处寒冰洞,我将他安置在那里,派了人守着。等我们此间事毕,便去接他。好吗?”
    陆茯苓看着他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起身,看了应旭苍白的脸,说道:“我下山的时候,师傅与我说,身为陆家子女是莫大的幸运。我虽先天不足,可一世随性便好。行事莫要执念,便可得善终。如今想来,这一切皆是报应。我与他,从此,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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