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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因有气没处撒,气的草草吃了几口饭,就开车回了县里。
对此,顾白自然是开心的很,饭量比平常大了许多。吃完之后,躺在沙发上磨砂着圆滚滚的肚子,嘴里一直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样子甚是滑稽,逗得江寒寒不停偷笑。
“有那么好笑吗?”顾白无语的看着江寒寒,冲她翻着白眼,“等我缓过劲儿来就挠死你。”
“你小点声,妈妈听见肯定以为你欺负我了。”
“嗯嗯,一会我挠你的时候你也小点声,不然阿姨以为我欺负你就不好了。”顾白表示明白江寒寒的顾虑,甚至“好意”的提了个醒。
江寒寒瞪了顾白一眼,脸上表情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坏坏的笑了笑。伸出手放在顾白的肚子上,用力按了几下。
“啊!疼。”顾白皱着眉看着江寒寒,“你别闹。”
江寒寒:“还挠不挠了?”
顾白赶忙认错:“不了不了。”
江寒寒:“哼,下次再威胁我我就跟叔叔说。”
顾白:“寒寒,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啊。”
江寒寒:“哈哈,逗你的,你一会快写作业吧。”
顾白:“嗯,好!我一会就写。”
做完作业,江寒寒上了个厕所,回来时,看见顾白在屋里一会抓耳挠腮,一会唉声叹气。她走过去,拍拍顾白的肩膀,“你是不是有不会做的题弄得心烦?”
顾白苦笑,说:“我不是又不会做的题,是没有会做的题。”
“呃……”江寒寒被雷到了,一个题也不会,自己太高估他的实力了。
她安慰道:“没事,我来教你。”
“好啊。”顾白飞速的搬来一个凳子,“请江老师入座。”
江寒寒:“别闹了,你好好听。”
被顾白这么一调侃,尴尬的气氛已然消失。
一道题一道题的解,一科一科的做。闻着江寒寒身上淡淡的馨香,顾白觉得浮躁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很少拥有的宁静。
他想起妈妈以前对他说过的话: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平和的心境竟连题好像都变得简单了。
看着江寒寒讲解题目的侧颜,认真而不失灵动,白嫩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健康的红晕,有时又被顾白的想法逗笑时,又出现两个浅浅的酒窝,顾白渐渐痴了。当然,并没有忘记听讲。
听着江寒寒因长时间未饮水而产生的一丝沙哑又较为尖细的声音。
这位少年的心里诞生了一颗种子,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生了根,发了芽,成了树,密了叶,遮了天。
葱葱绿叶成了荫……他们的结局……
很久以后的顾白想起当年的这段时光,总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许这边是当年少年锦时的我们懵懵懂懂的喜欢吧。”顾白总是这样说,“当年的那份心境,妙不可言。”
“多看看知识点,以后有不会的,可以问我,放心,我教你。”江寒寒吐了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交了顾白一个多小时,多少有些疲惫。
顾白:“寒寒。”
江寒寒:“嗯?”
“你昨晚那句‘我帮你’和今天这句‘我教你’的语气好像啊,我真幸运,遇见了你,不然我可能一直不学习了吧。”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咱们长大后,我娶你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顾白没有说出来,深深埋藏在了心底,很多年以后,这句话依旧没说出口,究竟是不在需要,还是已然忘却,亦或者不能再说出口?
“没事啦,你就当做我上辈子欠你的就好了。”说完,江寒寒意识到这句话大概有些不妥,微微的红晕由耳根染上脸颊。
顾白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了,“寒寒,今天你安慰我不要怪爸爸的时候,是因为我眼圈红了觉得我委屈吧?”
“嗯。”江寒寒被问的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不委屈,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没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只是透过你,想起了……妈妈。
顾白拿张纸吸走了眼角的泪水,继续道:“我小时候妈妈也是像你一样关心我。我受伤了,妈妈会轻轻的给我上药,说着:‘小白不哭,妈妈帮你上药’;幼儿园老师布置的作业,因为不会做,心很烦。妈妈就跟我说‘没事没事,妈妈教小白做’。你知道吗,寒寒?当我听到你说这话的时候是多么感动。
顾白又拭了拭眼角,“在妈妈快走的时候,爸爸在很远的外地赶不回来,我当时都急哭了。我知道妈妈很想看到爸爸。妈妈在旁边安慰我:‘小白,不要怪爸爸,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我说我知道,我没有怪他,我只是想让妈妈再看看爸爸。
寒寒你知道吗?每次我被爸爸打,即使鼻青脸肿了,西笑、王严他们也只会嘲笑我,只有你,是真的关心我的。”
江寒寒被顾白说的弄得泪流不止,擦去泪水,抽泣道:“顾白,我比你大,是你的姐姐,自然是要关心你呀。”
可是,寒寒,我从来都不想做你的弟弟。
“寒寒,你肯定也想你爸爸了吧,跟我说说吧。我知道,你肯定不敢和你妈妈说的,就像我不敢和我爸爸说一样,我们都怕他们伤心。刚刚你听了我的,现在让我听听你的吧。”
江寒寒没说话,坐在那愣神。过了一会,道:“其实,爸爸原本是和妈妈在家一起种地的。可是,在我八岁的时候,我们村里有一个从外地打工回来的人说在外打工比家里种地挣得多。爸爸听说了,决定外出打工。”
“送他去车站的路上,我不停的哭,不停的说爸爸别走,你知道吗?爸爸差点同意了,可是我却和爸爸说:‘爸爸,你还是走吧。小寒等你回来。’可是一等,就是爸爸去世的消息。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留住他,他也不会走了。”
江寒寒抱住顾白,小声的啜泣。顾白轻轻拍她的背,“寒寒,不怪你,真的,你没有错,这只是……”
这只是什么,顾白也说不出来。这大抵是老天不开眼,世事无常,亦或者是那玄之又玄的造化弄人吧。
此时的江寒寒就像一个即将被悲痛的波涛冲走走的孩子,而顾白,就是唯一一个可以拉江寒寒上岸的那个人。
临近午夜,江寒寒停止了哭泣。和顾白到了声晚安,便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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