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吟

戎装望,炽焰煌煌皎颜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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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手轻轻走近昏睡的她面前。
    原本一副辨认不出喜怒的黝黑面容此刻犹如冬日那一丝温暖的阳光一般笼罩着榻上佳人。
    竟然与方才一比,多了几分柔情之色。
    却见那佳人忽然眉头微皱。
    定睛一看,见她细长宛若蝴翅的睫毛轻颤。
    “长恭!”
    原本内心还难掩几分欣喜的他,这会儿却是生生的因为这两个字,眸光再次逐渐暗淡下去。
    “醒了?”
    声音恢复了见到她时,那般辨认不出喜怒的平淡语气。
    “这是哪儿...”原本迷离朦胧的视野逐渐清晰,那有些黝黑的面庞逐渐映入她眼帘,让她如梦初醒般放大了瞳孔,当即惊诧出声,“宇文邕,你果真是个变态!你...你这是趁人之危!”
    “难道在你的心中,我一直是那样的人么?”已经习惯了她的一惊一乍,宇文邕语气更是沉了几分,目光直接与其对视,却也笑的意味深长的模样,戏谑的看着她,“朕只是嫌你太过吵闹点了睡穴让你昏睡过去而已。是娥姿心善,让你躺在这里的。否则你还想待在哪里?牢房里?”
    “如你所说,我内心认识的,只有当初那个宇文公子,宇文大司空。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何人?我郑清清并不认识!还希望周国皇帝不要为难我一介小小女子。若是你想用我来当人质,威胁兰陵王与齐军,那我看在多年朋友情份奉劝你一句——不要做这些无谓之事。是要江山还是美人,众人内心想必是一清二楚。你这样做只是徒劳。”
    不知是不是因为宇文邕再次将她扣押而感到愤愤,这会儿看着宇文邕,就连说话的神色也开始有些夹枪带棒起来。不知是不是为了故意激他。
    只是见他神色依旧平静无波,身形却是因为她说的这句话而僵了僵。整个人的心也不由得一紧。
    却见他是一言不发,逐渐向郑清清逼近。
    眼看就要到了暧昧的动作,只看他又是十分识趣的停在她面前,眸中带着几分危险的精光,唇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来,“你就这样担心高长恭,在乎高长恭,以至于每每朕对你表达的真心,你都视而不见?”
    “是!我是非常在乎长恭,更担心他的安危。一直以来,我从未与你有男女之情这方面想法,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所以,日后若是我俩得以相见,那就只能有两种结果——第一,便是我们撇开某些让我们互相看不对盘的因素,以及过去种种,做个普通的知心朋友。”
    “那二呢?”
    “自然是如同齐国与周国世代关系一般。”
    见逐渐逼近她的宇文邕识趣的停了下来,她内心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而面上却依旧强撑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妄图想与宇文邕在商言商,进行好言谈判。
    但结果可想而知。
    针尖对麦芒——
    两人的嘴是一个比一个的都还要伶俐,谁也没给谁让步。
    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要和宇文邕这铁石心肠的人好言相商,讲的什么大道理。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既然如此,于半个时辰之后,你便看着这次,朕是怎样一举拿下洛阳城,攻下北齐。倒要看看他高长恭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在危机关头赶来救急!”这句话后,他便一脸愤然的迅速瞥了她一眼,然后不顾她的反应,只身拂袖而去。
    到头来,她还是成了谈判失败的人。
    非但如此,最后还落得被宇文邕派人监视她收场。
    着实让她内心一时间是又气又懊恼。
    不过仔细听宇文邕方才那番话,这会儿她内心便是不免有些疑惑。
    按道理来说,长恭是应该和斛律老将军同时到达才是啊。
    听宇文邕这语气,莫非长恭在中途是与斛律老将军兵分的两路赶来洛阳城的?
    不过依照她的记忆看来,这附近山头,是为邙山与这洛阳城最为相近。想必若是长恭带着军队在短时间赶到洛阳城,叶并非是绝无可能。
    倒是现下,她应该好好关心,注意一下自己眼下遇到的困难——
    自军帐外的角度看去,这宇文邕派来看守她的人几乎是可以围绕着她所在的营帐三圈二有余了,且看起来,各个性子都是同宇文邕如出一辙,丝毫没有一点人性,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宇文邕走后的不久,任她是如何扯着嗓子,毫无形象的咆哮,要求宇文邕放了她,还是直接想撂倒这这个看守的士兵...在她眼里和心里自觉,都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体力活儿。
    况且,她的行动范围也是极其的受限制,除了方便与休息时间以外,其他时间,只要是她出了这座营帐,这绕了军营三圈的看守,简直如影随形。
    借着出帐篷呼吸新鲜空气之便,她大致内心已经酝酿出了一些什么,想来这么多人,靠着有勇无谋的解决,然后再悄无声息的溜出周营的话,估计还是有些许困难。
    说到底,还是需要智取才行。
    这般想着,自己是先负着手回到了原来那坐军帐。
    外头虽然只是飘着牛毛小雪,可气候温度说到底还是寒凉的很。
    “正好,得来全不费工夫,也不用我们寻你了,跟我们走一趟罢。”
    见其中一个小将见了她,原本欲大发雷霆的发泄一通,忍了忍,终于也只是沉了沉声,面无表情的对她道了句。
    听课他们这话,郑清清内心一片云里雾里。
    莫不是宇文邕这铁石心肠的“大石头”想通了,要放她出周营?
    “别想多了。是皇上以及我们的一干将士们已经休整完毕,准备再次举兵攻入洛阳城。纵使这高长恭已经带兵从邙山赶来,怕也是于事无补。凭他的那一千兵马,又如何击退我国的几万大军?除非白日做梦!”
    旁边另一个军士仿若看出了郑清清内心所想的一般,面带嘲讽之色的夸张至极笑了几声儿。
    “长恭已经带兵至邙山赶来洛阳了么?不对啊,话说皇上怎么也得拨给他几万的人马。这会儿怎么仅仅只有一千?莫不是这路上遭受了什么埋伏...”
    一度震惊的轻声喃喃自语过后,还来不及脱口而出问两人,便又见他们类似于调侃嘲讽的语气,像是在谈话,又好像是在故意说给她听似的。
    “齐国的那什么太子高纬也是。没有那金刚钻,也就别揽下那瓷器活儿!非要在他老子面前毛遂自荐,来守洛阳。到至今为止,还不是弄了个被我们围困在洛阳城内的下场?说句难听的——若是在这兰陵王高长恭没到之时,若不是凭着齐国老将斛律光,以及其他几位有经验的老将军拼死守护,就凭太子高纬那个“阿斗”,这洛阳城不需要别人,只需要我们皇上随便派个人,便可攻下。”
    呵,这两人身份不大,口气却也是不小。
    却是来不及等着她多问,便被那两人将她“请”着到了宇文邕的军帐处。
    周军整顿出发,一番豪言壮语,万千声齐发,划破天际,震耳欲聋。
    李娥姿本也想随宇文邕兵临洛阳城之下,却是被宇文邕一通完美且无法反驳的借口留在了他的军帐之内。
    眼见着宇文邕强行拉着郑清清去观战的背影离自己视线渐行渐远,此刻李娥姿内心除了浮现些许复杂情绪,却也是什么事也做不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几万周军由于黑云压城般,再次军临洛阳城之下。
    极不情愿的待在宇文邕身边,眺望着这一切——
    洛阳城虽然繁重城门紧闭,只微微一抬头,稍稍眯着眼看去,还是能依稀见着几位老将军以及守城士兵的身影。
    高纬她是见过的。
    是以,在看到第一眼城墙之上那穿着金灿灿铠甲,站在最中央的人,她便是一眼认了出来。
    至于斛律光老将军,不知是身于高纬左侧的那位,还是身居于右侧的那位。
    总之,看他们的这样子,应该是只会拼死守护,若非长恭带着援军赶来,他们并不会主动出城应战。
    只是看起来,无论是齐军还是宇文邕他们这方,看起来现在都无暇顾及她。
    一个忙指挥着攻城,而城墙之上的诸位齐军将领,也是拼死力撑,忙指挥着守城军士组织正在搭建云梯,准备往城墙上翻的周国军士。
    “无论如何,也要在援军到来之际,给我顶住!”
    一片慌乱的嘈杂声中,身在宇文邕身边的她却还是能依稀的听见城墙上,高纬略带着些紧张焦急的咆哮嘶吼声。
    却见周军看爬云梯这法子也是不可行。
    只看宇文邕悄声唤了几个人前来,命令其撞开城门。
    不多时,便见洛阳城城门之下出现了身着玄色盔甲的士兵举着堪比身体还要大上几倍,重上几倍的大圆木,
    一下又一下的,不断撞击着繁重的城门。
    起初,这坚韧的城门还是能勉强承受住周军的次次撞击。
    只是越到后头,虽隐约见着那些撞城门的士兵越发的吃力,可到底越到了最后,饶是看起来再坚不可摧的城门,这会儿也逐渐变的摇摇欲坠,仿若再来个那么十几回和,这城门真的会被这几个周军破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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