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吟

邙山一战露锋芒,入阵一曲美名扬(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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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进了邺城以来,高长恭等人才发现,这次城内的场景与前几次之相比,更是为好不热闹。
    人流比之前还要多了许多,从城门口,乃至城中的大街小巷,家门口前,店门前都是站满了人。
    “殿下与斛律老将军等人得胜归来了!”
    “这一仗确实打的漂亮。”
    “这还不止啊!听闻哪,殿下出现于洛阳城之下,只带了五百轻骑,而后,便一个人深入敌人包围,单枪匹马,勇斗敌军呢!”
    “兰陵王殿下,明明生的是这样一张俊俏的脸,为何还要带着这样狰狞恐怖的面具呢?”
    “之前军中新传出了一曲兰陵王入阵曲,不知尔等听说了没?”
    “是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
    “诶,别说了别说了!快看!兰陵王殿下他们已经是朝这个方向过来了!”
    “...”
    熙熙攘攘,人山人海,简直堪比过年过节的氛围还要热闹几分。一路行至邺城皇宫之处,高长恭与段韶斛律光等人,自然是将混在嘈杂声中对他们此战结果的议论皆听入了耳中。
    只不过这这个议论,大多是来自兰陵王高长恭带五百轻骑,只身深入敌军包围,单枪匹马勇斗敌军之类的话题。
    对于此,高长恭也仅仅是挂着那不失礼貌的笑容,对着向他致意的百姓挥手示意,也就算当做回复。
    倒是于斛律光与段韶的视觉看来,这一路以来,听惯了百姓道贺的欣喜声,这面部表情一直是这样复杂的教人琢磨不透。心不在焉。
    这边厢,郑清清也是想着,若是高长恭一干人进了皇宫,想必今日皇上是少不了对一干人的嘉奖。若是打了胜仗,想必这庆功宴自然是少不了的。
    少不了过了多久,邺城那边便会派人请她一同前去参加宴会。
    毕竟她现在身份不单单是郑氏千金,更是为兰陵王妃这一身份,更是为他的妻,兰陵王妃。
    既是如此,自然是要夫唱妇随的。
    是以,她也是半刻不得安分。
    嘱咐了管家一通免准备今日晚膳之时,又唤来了兰花舞为自己好好打扮一番,也不让绝尘等人准备车撵,只单单向绝尘再借了一次马。
    此刻的她完全的抛却了一个女子与王妃该有的礼节体统,宛若一个豪气万丈的女将军一般,英姿飒爽的上了马,直奔邺城方向而去。
    抵达邺城皇宫大门外之时,已经接近黄昏日落,月上枯树枝头的时候。
    “站住!你是何人?竟然敢如此大胆,擅自闯入皇宫?你当这是你家,可以来去自如么?”
    她早就料到,不坐什么车撵赶来,就是如此结果。
    可是她也是有应对的万全之策。
    二话不说,便直接掏出了足够证明她是兰陵郡王高长恭之妻的令箭物什。待那两个守门的侍卫一一确认之后,她才独自一人,之身前往皇宫内去。
    “她真的是兰陵王妃?若是普通王妃,一般入宫之时不应该让小厮或者管家之类的驾着车撵进宫么?这位倒是独特,只身一人骑着快马而来,差点让我第一眼误以为闲杂人等。”
    待郑清清完全的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后,其中一个侍卫不忘转身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一派感慨着。
    “兰陵王殿下说是郡王,实则自年幼之时便带兵征战四方,血拼沙场,怎么的也说算半个武将了。见王妃偶尔骑马入宫的有何奇怪?之前我们见到的,斛律光老将军之女,当今的太子妃,还未被皇上赐婚给太子之时,也不是如此?”令一个人虽然接话,却也不忘将他的话否定,直是摆了摆手。
    “你也真是特别,这二者,有什么好比较可言?”话至一半,又警惕的望了一眼四周,“得了得了,这些个皇亲贵族又哪是我等能随便议论的?还是别说了,不知道隔墙有耳么!”见毫无异常,这才阻止另一位脱口而出的话语,率先断了这话题,继续与另一个侍卫恪尽职守的看守着。
    将马找个地方栓好,便一路询问。
    这才得知,宫宴尚且还未开始,长恭与一众兄弟姐妹,此刻正于御花园之中。
    郑清清朝那宫人道了谢,并直往那宫人所指方向而去。
    到那处之时也才发现,那里好不热闹。
    看起来,长恭是在向他的兄弟姐妹陈述着此战情况与过程如何。
    许是讲到了重点之处,虽然是因为距离还有些远,听不太真切,不过看起来,众兄弟姐妹貌似被长恭的所述的惊诧,看样子着实是被震到了。
    “四哥非大丈夫!见到如此明朗的局势,为何不乘胜追击,还要放宇文邕与那周军一马?只遗憾那天我被九叔派了圣旨,前往抵御突厥,假如我高延宗面临如此局势,他小小北周哪里可以还得生存?”
    却待她已经走近了他们面前时,幽幽飘入的是高延宗那一贯玩世不恭的话语和不以为然的语气。
    看看那极其嘚瑟的小模样。
    若是真的这次战役有高延宗参与,那这小子岂不是这会儿在他一干兄弟姐妹之间得意的连尾巴都竖起来了?
    “安德王,这玩笑调侃的不错,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呢。”却见她终于是忍俊不禁,看了一眼宛若高傲的公鸡一般的高延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话罢,又向在场众人微微施以带着礼貌性的微笑。一一颔首拜礼。
    “长恭。”
    这自家夫君在场,总是不能忽略。一上来,便是如同孩子似的粘在了他身边。
    “四嫂,你是何时来的?”许是没料到半路杀出来一个郑清清,方才还豪情壮志的放出一大车自大话语的高延宗这会儿面上转瞬即逝的一愣,貌似是想起了他方才这番自己说的一番话,竟然识趣的噤声儿了。
    “就是没多久...”这句话说出来,看起来高延宗他们还是有些迷惘,便大敕敕的笑了笑,冲他摆摆手,简单解释说明道:“也就是从你刚才那一句‘假如我高延宗面临如此局势,他小小北周哪里可以还得生存?’那句话落后,我就恰巧站在你和长恭的后面了。”
    “额,四嫂,你要不要这样的配合我说出这么一番大实话啊...”
    郑清清这话落,却是让高延宗面上莫名一囧,颇有些被偷听到自己放狠话,着实太不好意思了之态。也引的一众兄弟姐妹的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什么!我说的那可是事实!”见状,高延宗憋足了气,孩子似的胡乱横站在了众兄弟姐妹中间,理直气壮的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朗声对众人一番豪言壮语道:“我高延宗也不是被吓大的。自四哥十岁开始征战沙场,我就四处尾随着他与周军对抗,这么些年下来了,少说也练就了些什么,又得了四哥的一些教导与真传。现在别说是突厥大军站在我面前,就算是他们突周联合,再攻打我北齐的哪里,我高延宗也无所畏惧,定不会退缩,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向九叔主动请缨和四哥去抵御敌人。”
    “不愧是延宗,倒是如清清一般,练就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高长恭此刻也不好灭了高延宗那番斗志昂扬,却也是深知他性子的只是摇头简单赞扬了几句,不多做它说。
    倒是乐安这个身为长姐的公主,待高延宗放完了那一车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豪言壮语,顿时被起乐了,一副没好气的模样笑着说教他道:“看你人倒是不小,这口气倒是也挺大。既是你这么喜欢,那若是下次有类似这样的战役,我定先在皇上面前替你请旨,让你与孝瓘同去啊!”
    到底在某方面高延宗也是没多想,一时没有听出乐安公主这话内暗藏的真正意思,便也不经过思量,二话不说,直愣愣的点头应了声,“好啊!求之不得!只要到时候九叔那头别再出什么岔子,突然让我派兵抵御突厥之类的。”
    此话一落,又是给一众兄弟姐妹一笑料,哄堂大笑不绝耳。
    “真是个傻小子!”乐安公主也不禁被高延宗这犯二蠢萌的话语做派弄的微微愣了愣,以至于她平日在弟妹前那有些端庄高贵的形象有些出入,却也是着实憋不住,掩着嘴笑的十分的欢。
    这下御花园的气氛倒也是出乎郑清清得意料之外,出奇的好。
    只不过,看高延宗欲开口辩解几句之时,却是有个此刻不该出现的人,破坏了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属于这些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的温馨时刻。
    “诸位殿下,公主,奴婢,可算是寻到你们了。”
    却见来人身着一宝蓝色宫人装,手搭一拂尘。看起来这一路上应该跑的挺急,这会儿说话,还带着些气喘吁吁的。
    这位宫人,他们又怎么不认得?
    “是和宫人啊,有什么事,不妨慢慢说,不着急的。”
    “是,这其实说来也不急的。”却见待那和士开等终于缓了过来,这才一拂手中的拂尘,对众人毫无违和感的换上了一副狗腿又谄媚的笑容,道:“皇上说这庆功宴会就要开始了,却是在开宴的大殿上见不到诸位殿下与公主的身影,这才命奴婢出来寻。赶巧的,一路问了许多丫头与其他宫人,奴婢这才得以找到这儿来。”
    “那如此,就有劳公公,带我等前往了。”
    “乐安公主这是哪里话,这本就是奴婢应该做的。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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