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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下了两个时辰,空鱼的双腿都开始冷得不听使唤直哆嗦,以他的修为身体不应该有这么大反应,果然还是雨有问题。
度落之早就坐不住了,站起来蹦个不停,嘴皮都是冷得发乌。
“年轻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位少妇撑着伞来到他们身前,或许因为寒气蔽目,他们都没看见她从哪边走来,就像凭空出现一样。
女子穿着薄纱,容貌绝美,一双眼里风情万种勾人心魂,空鱼都不敢和她对视,生怕折损修为,度落之刚看了一眼视线就移不开了。
“讨要离思。”度落之老老实实回答。
女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甜甜笑道:“要离思做什么?”
“救一个很重要的人。”
“爱人?”
“爱人。”
“有多爱?”
“天崩地裂,此爱不移。”
女子满意的点点头,道:“痴情如他,配得上离思。”
说罢女子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冷彻心骨的大雨。
度落之吐了一口浊气,大口的喘息,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同梦幻,他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阿弥陀佛,那女施主媚眼勾魂,幸亏小僧没与她对视,不然一身修为都要折损了。”
“又是一只妖兽?我和她说什么了?”
空鱼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度落之,道:“你一直痴痴的看着她,并未说话。”
雨停了,水珠从花瓣上滑落,寒气弥漫在空中,久久未散。
“我说了我想静一会儿。”贺楠宥听见背后有动静,不满的扭过头,“大,大姐。”
走来的人穿着薄薄的红纱,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正是度落之在寨子外遇到的绝色美人。
她的真正身份竟是四大古兽之首天兽残烛。
“离思开得真艳呐,一百年来我从未见它凋零。”
“是的,它不曾凋零。”
“花开得美丽,却没有它存在的意义,实在可惜。”
贺楠宥眼角微微抽搐,皮笑肉不笑道:“大姐要帮那两个人说话?”
残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认真道:“离思开花百年却没几个人见过它的美艳,纵然再珍贵也与寨子里其它的花无异。如果非要说它是情感的寄托,在我看来不管它是否盛开蓝飞冰和谷逸在一起都是不争的事实,爱得炽热,旁人自然铭记,也无需它的存在来证明。那么它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并不是每样东西的存在都有意义,大姐不也借助崆峒印将那人记在心里,几千年来念念不忘,这么做不也是没有意义的?”
“确实,崆峒印在我身边只是一块让我徒增烦恼的石头,当谷逸为了救蓝飞冰孤身来到寨子里求借崆峒印的时候,它才恢复了本来的面貌,被人需要时它才称得上是神器,不然就是一块美丽的石头罢了。”
残烛巧舌如簧,说得贺楠宥无言以对,只好悻悻道:“离思和崆峒印不一样。”
“蓝飞冰留书指引后人寻找离思用意已经很明确了,世上再无蓝飞神医,但蓝飞神医留下的东西还能救济世人。离思只是一朵开得美丽的花,只有被需要时它才是离思。换作你是蓝飞冰,你会怎么做?”
残烛的话就像一道光照进贺楠宥心里,光束照耀的地方尘埃飞舞,他倔强道:“我是贺楠宥不是蓝飞冰,没有救济世人的柔肠。”
“那你凭什么霸占蓝飞冰留下的离思一人独赏!”残烛话锋一转,不怒自威。
贺楠宥对残烛本就敬畏,听残烛说得头头是道他愈发心虚,说不出话。
“它是孤独的在深院里盛开还是做回离思,由你来决定。”
“可……”贺楠宥心里已经被残烛的话说服,但嘴上还是不甘道,“就算是离思也要拿给配得上的人。”
“那孩子我试过了,他和谷逸一样痴心。”残烛笑盈盈接道。
残烛不论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这下贺楠宥彻底没话说了。
雨停了,阳光照在大地又渐渐暖和起来,空鱼和度落之在寨子外不知等了多久,也没人搭理他们。
“阿弥陀佛,这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空鱼急得跟个猴似的,一点没有出家人风范。
反而是度落之沉得住气,道:“贺楠宥在考验咱们,稍安勿躁。”
“度兄我倒是不急,可苏姑娘那拖不得呀,咱们出来最少有一个月了吧,她那怪毒随时发作,没时间再拖了。”
度落之心里何尝不急,但这里是阴招地界,他只要稍有不敬随便一只妖兽都能将他拍成肉酱,只能希望感动贺楠宥求得离思。他安慰空鱼的同时也安慰自己道:“贺楠宥是活了几千年的古兽,心肠一定软,一定会帮我。”
“度兄你被冷傻了吧?阿弥陀佛。”
正说着贺楠宥和刺红就朝他们这走来,眨眼间就来到他们身前。
“前辈……”
“停,恭维的话少说两句。”贺楠宥伸手打断他,沉着脸,“离思我可以给你,当我有个条件。”
度落之大喜,忙道:“前辈尽管说,晚辈一定办到。”
贺楠宥挑着眉头,背着手道:“你曾欺负我四妹,只要你不还手让我四妹打一掌,离思我就给你。”
度落之下意识的摸还隐隐作痛的胸口,看向一旁的蛇蝎美人,那威震天下的粉色触手仿佛又出现在眼前,被她打一掌还有命吗?
度落之一咬牙刚准备答应,耳边就传来空鱼的声音。
“这掌我替他挨。”
贺楠宥冷哼道:“小和尚这没你事,小子你答应不答应给句痛快话。”
“好。”度落之挺起胸膛,“前辈说话算数。”
“度兄……”
“放心吧死不了。”
贺楠宥给刺红一个眼神,退到一边。
往死里打。
刺红微微点头,笑得花枝乱颤的看着度落之,戏谑道:“你觉得我该下手重点呢?还是轻点?”
“仙女姐姐生得如此美丽,人又温柔,下手一定不会太重。当然了,您怎么解气就怎么来。”度落之语气谄媚,这种时候要是激怒刺红狠狠赏他一掌,这条命就交代在这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刺红神色一凛,一掌如疾风打来。
度落之握紧拳头别过头,全身肌肉都绷紧。
空鱼在一旁看着,吓出一身冷汗。
惊天动地的力量并没有打来,纤纤玉手犹如春风轻轻扫过度落之的胸膛。
他不解的看向刺红。
女子双手环抱,发出咯咯的笑声,声音清脆:“好了我气消了,二哥把离思给他吧。”
贺楠宥不满的白刺红一眼,拿出纳物袋丢给度落之。
“小子,离思仅此一株,滚吧。”
度落之小心翼翼的拿着纳物袋,对贺楠宥行礼道:“多谢前辈。”又看向刺红,“多谢。”
“你干嘛帮他?”贺楠宥轻声问刺红。
“没有哇,我是你这边的。”
“你刚刚明明就手下留情,你看你眼里含春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子了?”贺楠宥怒气冲冲道。
“我堂堂黄兽怎么会喜欢上凡人。”
“那你是喜欢那和尚?”
“贺楠宥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度落之和空鱼日夜不休的赶了十日的路,总算回到青雨阁。
阁里还是一切如常,不算热闹,也不寂静。
为了不惊到在校场练剑的弟子,他们偷偷绕过绕过沧云殿到弟子休息的厢房才现身。
“封岚师兄,我们都入门一个月了怎么都没见过阁主他老人家?”
“阁主经常闭关修炼,很少见到。”
封岚和萧筏伶领着新入门的弟子去上午课,少年郎穿着浅蓝色道服,看上去十分精神。
萧筏伶肤若羊脂,穿着浅蓝色长裙更是明艳动人。
每人都是少年该有的阳光模样,除了封岚。
他本是阁主首徒天赋异禀,也是活泼的少年,可如今脸上如死水般波澜不惊,再无七情六欲。
“阁主?”萧筏伶先看见度落之,连忙行礼。
其他人微微一怔,也纷纷行礼。
这个穿着素衣风尘仆仆的男子就是阁主?弟子们一双眼睛在度落之身上转来转去,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如果硬要说他与旁人有不同,就是他脸上带着憔悴的病容。
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书生。
“嗯,你们去哪?”度落之随口问道。
“回阁主,我们带师弟师妹去逸合堂跟师父学驭火术。”
“卢师兄的驭火术也就哄哄你们罢了,去吧。”
度落之不过随口一说,新来的弟子听到眼睛都瞪直了。要知道卢西辰可在他们面前露过一手,红色火焰一闪而过,洗净的鸡就变成滋油的烤鸡,冒着香气。
这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了,而这位相貌平平的阁主语气里似乎有些不屑?
“弟子告辞。”封岚和萧筏伶恭恭敬敬的行礼,其他人也学着他们的模样行礼。
“小鱼,麻烦你把离思送到石伯那,我去看看倾清。”
“好,你别又和她呕气了。”
“我知道。”
自从许多弟子离开青雨阁,大部分厢房都再没人住,门紧闭着,也鲜有人路过这里,小道寂静。
度落之本是疾走,走到一间屋前忽然停住脚步,缓缓扭头看向右面的一间厢房。
寒风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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