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失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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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的那一天，特瑞斯还是来了，他拿着一条项链，沉默着塞进她的手里，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最后才说，“我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得到你想要的，艾西，保重。”
    维多利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连柔弱都装不出来了，她低头看着手里那条银色的项链，模模糊糊的，但是依旧知道，上面那颗蓝色的宝石肯定很耀眼，她张了张嘴，“特瑞斯，我，我很高兴能遇见你。”很高兴，在这狼狈的阴霾的一生中，遇见你。
    “谢谢你喜欢我。”她说，“后会无期。”
    特瑞斯握了握她的手，细腻的触感此时已带不给他什么旖旎的心思，“好。”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如果还能见到你，那时候，我希望你是快乐的。
    埃尔维斯向这边扫了一眼，嘴角边说不上是讽刺还是什么，他收回了目光，喊了一声，“好了吗？”
    维多利伽回头朝他哪个方向看了一眼，说了一声马上，然后回头说：“特瑞斯。”说完，把手中的项链晃了晃，“谢谢你。”
    她向来不会对什么人说谢谢，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道谢。
    “去吧。”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还不肯离开。
    “走吧。”奥利弗叹了一口气，“我早就和你说过，她不是你该想的。”
    “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见他那么固执，奥利弗拍了拍他的肩。“维多利伽，知道吗？曾经的诡渊君王。”奥利弗看向那个女子离开的方向，神情恍然，“她的身边，是圣殿的君王，是如今圣路黎唯一的陛下。”
    维多利伽。对于这个人，他听说过的，可是，可是……
    “你喜欢那个人？”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啊。”维多利伽看了一眼身边的埃尔维斯，觉得他的这个问题有些好笑，“觉得愧疚倒是真的，谁知道他这人怎么这么不好玩，这些东西怎么能当真呢。”
    维多利伽动了动唇角，低着头，“那么你呢？”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在那边和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诺德，问他，“如果是你，如果你什么都没有，吃不饱肚子，饥寒交迫，你要诺德还是要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埃尔维斯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目光柔和了许多，“我要他。”
    “什么？”维多利伽不解，“为什么呢？”
    “因为诺德只有一个，就算我一无所有，我也可以一步一步为他拿到一切，不会让他受苦的。”
    维多利伽喃喃自语，“真好啊，可是我做不到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放弃一切，对我来说，这世上，有很多比感情重要的东西。”
    “你可以的。”埃尔维斯打断她，“你可以为了那个人做一切，全心全意都放着那个人，为她生为她死。你以前有个妹妹的，她就是你的全部。”
    手指蜷在一起，维多利伽捻着裙边，问他，“那她现在呢？”
    “已经死了。”
    听见这个结果，维多利伽便闭上了嘴，唇线绷得紧紧的，变成一条直线，她没有再说话，一直到特罗伦纳都没有再开口，安静的像一个哑巴。
    每一次的和谈都是四国中最大的事，就连向来玩世不恭的西尔维斯特都对这件事上心了，因为这次和谈决定的是数十年的和平，而且此次又轮到了圣路黎，所以不能乱来。
    “路西法，艾弗维的人明天就到了，已经安排好人去接了，他们已经把东区收拾好了，现在还差什么，要我去做吗？”西尔维斯特饿得要命，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还和坐在主位上的那个男人说着话，那人沉默地切着自己的食物，半晌才淡淡的回了他一句话。
    “可以了。”他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用一边放着的洁白餐巾擦了擦嘴角，“没什么事就回去休息了。”眼底晦暗，像一株长在沼泽里的植物，阴暗扭曲。
    “……好。”他没有拦着他，有些头痛的捏捏额角，看向身边同样沉默的伊芙。
    那些稚嫩已经在伊芙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了，她出落得越加惊艳，也少了年少时的天真无邪，眉宇间总是蕴含着些许愁思。
    “你说说，你和他闹什么，得了，现在好了吧，生气了。”
    “我闹？明明是欧佳那个女人一直像狗一样咬着我不放，怎么就是我闹了。”伊芙摔下手里的刀叉，“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大家都一样而已，她就比别人高人一等吗？”
    西尔维斯特觉得头疼，“伊芙，你和她不一样，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你不要把自己和她作比较。对于路西法来说，你和那些女人都不一样，你何必自降身价和她一般见识。”
    “不一样？”伊芙垂下眼帘，苦笑，“哪里不一样啊，被他认认真真放在眼里的只有维多利伽，其他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罢了，我明白的，西尔维斯特，你不必安慰我。”
    他的温柔，他的宠爱都是虚妄的，他可以把你宠上天，但那绝不是爱你，只是像宠着一只猫一只狗，他看她的眼神，和看着卡萝的时候是一样的。你看，她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西尔维斯特没有回答，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提到维多利伽，就不会有人再说话了。
    她取了一块白巾，细细擦拭着指头，“我吃好了，你一个人用吧。”
    呵，真的是好笑。西尔维斯特无奈的摇着头，看了一眼伊芙的背影，每个人都想做第二个维多利伽啊，真是一个个都异想天开。欧佳靠着自己的那点小聪明，自以为可以做到维多利伽能做到的一切，是，路西法很宠那个女人，但则这改变什么吗？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他那点看热闹的恶劣心思而已，看热闹一样看着她们争得头破血流。
    蠢货啊，蠢货。
    “殿下。”
    “怎么了？”
    “艾弗维这次除了埃尔维斯和诺德，从下面传来的消息说，他们还带着一个女人，看身样，不是莉蒂西亚。”锡德里克站在他身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你太小心了，说不定只是一个礼物而已。行了，去吧，别盯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