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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从箭雨的惊愕中反应过来,古人智慧果然超乎想象,不仅可以设置能反转的石壁,就是那石箭都能闻声而动,可以追逐声音的来源。倘若不是四爷故意制造声响,那我们早就被射成了刺猬。可是现在不是庆幸的时候,因为躺在这玉床上的,绝对不是一个尸体!
我伸手就去掰那只枯手,没想到纹丝不动。书生也急了,一把掏出匕首,嘴里喊着:“日你先人板板的,洒家让你诈尸!”说完就朝着枯手就要砍去。那“人”仿佛能听懂话,一下子松开了老许,然后挺直上半身,坐了起来,歪着脑袋,用那似笑非笑的面具盯着我们。
阿顺一个箭步窜了上来:“老子干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买卖,什么场面没见过。敢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让你挫骨扬灰!”话刚说完,一把砍刀已经冲着金属面具砍了过去。
砍刀与金属面具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那“人”发出“嗬”的一声,然后翻身趴在玉床上,痛苦地扭动了几下。阿顺想趁势再砍一刀,没想到玉床突然翻转,那“人”一下子不见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种情况。我一直觉得只有电影里才有这种桥段,没想到两千多年前的古代部落居然能设计出这些奇妙诡异的机关!
翻过来的玉床依旧闪着幽绿色的光。四爷凝视了一会儿,说道:“这人应该就是翥裉,他真是旷古奇才!没想到居然将后事设计的如此精妙!”
“四爷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玲珑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玉床大有门道!传言,在古代,西域出产一种宝玉,名叫或者魂玉。此物非常稀少,取之加工后放入将死之人的手中,能使尸体千年不腐,如同留住活人的魂魄一般,所以取名魂玉。像这么大一块并制成玉床的魂玉,真是世间罕见。”四爷阅历极为丰富,连他都这么称赞,可见这玉床的珍贵。
“在考古中,当年西汉靖王墓刘胜夫妇的金丝玉缕衣也有这个功效。可是比起酋芫魂玉床来,简直不能同日而语。”老许也是啧啧称奇。
“日他先人板板的,翥裉这孙子一定不是好东西,凭他一个部落的王,却拥有这么一件宝物,一定迫害了不少老百姓!洒家为民除害,替天行道,把这玉床搬走!”说罢就要去抬,试了试,觉得玉床太沉,无法搬动。气的书生再次问候了翥裉及其祖先,然后掏出匕首就想砍下一块。
老许一把拦住,吼道:“你丫要干嘛?”
书生一怔:“四爷不是说了么,这魂玉一块放在身上,死了也不会腐烂。这玉床太沉,整个咱搬不动,可以化整为零,多弄几块带出去,一准卖个好价钱!”
“放屁!这是国宝,你丫今天砍掉一个角都得成千古罪人!”老许骂道。
书生原本也就是想想,如今被老许一顿骂,自觉心里矮了几分,并不敢还嘴,只好作罢。
阿顺他们并没有发声,我猜想也许是因为曹家伙计折损大半,面对这么一块大玉石,恐怕也没有足够人力搬运出去。倘若这次行动结束我们还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尽早将这里的信息透漏给国家文物部门,不然被曹家一个回马枪,恐怕这里的宝物会流失。
玲珑这时插嘴说道:“难道翥裉还活着?或者已经成了精?这玉床之下肯定有通道,只是不知通向哪里。”
玉床现在是底朝天的状态,我趴在地上看了看,它和地面结合的非常紧密,并没有什么缝隙。可刚才那半人半尸的家伙就这么消失在眼前,玉床下面一定有暗道。我们商量一下,决定用铁铲沿着玉床底部边缘向下凿一下。阿顺卯足力气,只凿了两下,便觉得虎口发麻,可地面上只被凿开两道白印。
“夏爷,这不成,地板这石料太硬。”阿顺皱眉说道。
“其他先人板板的,阿顺,洒家记得你包里有炸药的,直接上硬货!”书生说。
“不行!这里机关冲冲,贸然用炸药后果不堪设想。”四爷并不同意书生的方案。
自从来这酋芫遗址,一直被高度的文明、精巧的机关、诡异的陷阱震惊着。可有一点,我觉得这地方并不是刻意完全封闭的地方,像升降梯、反转石壁等等机关和陷阱,仿佛都是设计者刻意留了后门。换句话说,这里并不是阻止任何人进来,而是有选择的阻止。如果有人知道这里的机关设置,可以很方便地进出。这玉床一定还有开关,可以灵活地控制。听了我的分析,四爷也很赞同。只是,理论终究是纸上谈兵,找不到开启的方法,其它都没用。
石壁自然封闭着,在这暂时的封闭空间内,不必顾虑声音。大家干脆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探讨着。
我总觉得我的推断是正确的,或者说在直觉中是正确的,于是说道:“咱们先假设,倘若我的推断是正确的,那这一切的设计到底为了什么。我刚在心里整合了一下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按照四爷的信息,酋芫部落文明发展程度非常高,王在这里只是一个虚职领导,实权在大祭司手里。而最后的一个王翥裉个人能力非常强,而且手中拥有一个宝物玉扳指,这宝物的作用据说可以通神。也许是被翥裉夸张的渲染,用来更好地巩固王权,统治部落。总之,翥裉并不甘心只做一位名义上的领袖,原本他会突破历史,可惜遇到了圣龙第一代族长龙风渡的得意大弟子鸣涂。鸣涂出于一定目的混入了部落,并成功成为了大祭司,成了部落实际的领导人。那么,翥裉和鸣涂必然在权争中产生矛盾。两位最高权利者之间的斗争,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夏总,你丫能别扯犊子吗?绕来绕去的你到底想说什么?”书生说道。
“夏南的意思是,这座石塔以及内部的机关设置都需要考虑翥裉和鸣涂的权力斗争?”老许说。
“不错。我认为,这石塔布局和机关设置都与权斗有关。或者说,翥裉的设计,全部是用来防范鸣涂的。翥裉很可能在去世之前,将各种机关陷阱设计好,防止鸣涂给他来个‘挫骨扬灰’。”
“南哥,你不是刚才说了么,这里的机关是有选择性防范的。既然是防范鸣涂的,又是给谁留下后门的呢?翥裉又为什么非要留下后门?将陵寝完全封闭,岂不是可以更好地保护遗体?”玲珑连连发问。
别看玲珑看上去只是一个鬼马精灵的富家大小姐,心里却活泛聪明的紧,问的几个问题都在点子上。我其实心里已经有一个大胆的推测,趁机说了出来:“玲珑问得好,这几个问题我刚才就一直琢磨。我有一个荒谬的推测,说出来大家讨论下。假设,我说的是假设刚才那半人半鬼的家伙是翥裉,他作为酋芫的王,一定会在执政期间与大祭司鸣涂进行权斗。为自己建造一座陵寝就需要设计机关陷阱,一是用来防盗,二是用来防范仇家。原本和秦始皇墓一样采用封闭式设计,或者和成吉思汗墓一样采用隐藏式设计,都可以达到目的。可翥裉都没有采用,反而是在部落里设计了这么一座显眼的石塔建筑,而且里面机关重重却又留着后门。我推测翥裉是即用来防范鸣涂,又需要留下进出之路,所以才如此设计。”
“进出之路?”老许若有所思。
“对,进出之路!如果熟知机关,进出都是如履平地。进来是为了子嗣后代可以祭拜,我开始推测就是这样。可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任何祭祀的痕迹,让我对这一推测开始动摇。当看到那半人半鬼的东西,我更倾向于第二种推测,那就是出去。如果那东西就是翥裉,这么设计石塔,恐怕就是可以让自己安然出去!”
“啊”除了四爷以外,所有人都惊呼了一声,然后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我看了一眼众人,只有四爷眼神呆呆地,似乎在出神的想着什么。接着说道:“我承认这推测很离谱。可一路走来,酋芫遗址上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很离谱。这个推测也完全符合氛围嘛。翥裉也许并没有死,或者说并没有完全死透,通过玉床等工具,一直保持着肉体,为了某一目的,在这蛰伏。等待时机成熟,再离开这石塔。”
“行啊,夏总,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呢,人才啊!我们报社还缺个小编,出去后洒家一定向我们头儿推荐你,凭你这想象力,假以时日,必成总编啊!”书生说道。
“去你丫的!我这说正事呢。”我觉得这推测虽然有些大胆,可都有事实依据。只是四爷好像并没有听进去似的,像个石雕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南哥,你的推测很荒谬……可是我很赞同!”玲珑表态代表着曹家一伙人的表态。
我如此推断并不是胡乱想象,和老许认识后,我也看了不少考古方面的书。有一本书上说的是,埃及金字塔修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法老死后灵魂能够顺利升天,同时保存好遗体,等待法老的重生。而翥裉用魂玉床做寝床,也有可能是这层意思。可过去两千多年,他到底是活人还是粽子,如果是活人很难想象,他是如何进行营养补给和新陈代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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