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敌共寝

15. 只有她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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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振员始终相信,他跟楚楚,或者跟父亲,有缘终会再相见,但那之前,他将无惧风雨,寻找自己该走的路。
    他在摸爬滚打中因缘际会地寻到了自己的方向,然后现在,他又遇到了楚楚。
    所有的雨和水,终将都会汇成一条河;
    所有有缘的人,终将都会聚到一起。
    所有的事似乎冥冥中早有注定,他遇到楚楚,而楚楚遇到牧夏,说起来,牧夏他也是见过几回的,除去带楚楚到他那的那次之外,还有几次是在收账的时候偶然遇见,他不是债务人,却跟那些人都有所来往。
    他想,牧夏应该是没怎么注意到他的,碰面的那几次,他都只是神情淡漠地坐在沙发上,有时喝着茶,有时只是敲着手指,丝毫见不着情绪。
    后来听说聚成败了,各种流言不胫而走,他一直在那个圈子外游走,自然多少也听闻了些,只是事实如何,他倒也不关心,他对谁狠都无所谓,只要对楚楚好便成。
    只是今日一见,又不免觉得楚楚过得似乎并不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他看向楚楚,却见她正往车子里坐。
    “宋小姐眼力真好,这是今年新出的百年纪念版,本市现货只有两台,除去宋小姐那一台,就剩这么一台了,现在买还可优惠……”
    经理的声音在耳边叨叨絮絮,楚碧只觉得头痛欲裂,还有丝丝的后悔,车店本已经关门,她也就是一时冲动,给经理打了个电话,而且她才说了一句想看车,经理就丢下一句请等他五分钟便冲了过来。
    她就是这样,有时候脑子缺了根筋,想做的事不立即做就不舒服,这下可好,经理可是来劲了,一直唠叨个没完。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楚碧叹了口气,终于受不了地摆摆手,从车内跨了下来。
    “明天帮我送到即景吧。”随即抽了卡交给他。
    经理大喜,忙躬身接过卡,嘴上一边说着“谢谢宋小姐”一边往后退去。
    楚碧不再看他,只回身摸了摸车盖,表面极其光滑,在灯光泛着的光泽,触感却冰凉冰凉,车店的冷气开得很大,这会儿酒气消退了些,浑身只觉得一阵发冷,再去碰触车盖,只觉得一个激灵,那抹冰冷,就像你用再暖的东西去捂,也是没用的。
    这样想来,其实车子跟牧夏,倒还是相像的,其实楚碧根本不懂车,认得的牌子也没几个,所以决定要买车的时候,她还觉得心里一片茫然,像劳斯莱斯,宾利那样显眼的车子,她是不喜欢的,也不知道牧夏喜欢不喜欢,但几乎是在看到这车的第一眼,她便已经决定了。
    只因这车跟她的车子是同一个型号的车,她的是蓝色,他的是黑色。
    她想,牧夏是不会懂得她的这点小心思的,在他眼里,这份礼物,不过是和其他宾客送的一样,只是礼物而已,而对于她来说,却是只有她才懂的,她一个人偷偷观赏的情侣车,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想到这里,她不由想偷偷地笑。
    丁振员慢慢走近她,就见她一脸淡笑地摸着车子,她的笑容有点虚,嘴角梨涡浅现,却像是想到什么快乐的事情,眼神里,泛着柔柔的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面上飘着粉红,如一朵桃花绽放,娇柔得仿若浅溪里的一滴水珠。
    他看的出神,直到她出声叫他。
    “健哥哥,我们回去吧。”
    此时经理已经去而复返,把单子和卡都交到楚碧手上,楚碧微一笑,说:“今晚可麻烦你了,下回我让爸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到时还请经理介绍。”
    “不麻烦不麻烦,宋小姐光临是小店的荣幸,您慢走。”
    “嗯。”楚碧点点头,脚步还有些虚浮,只得搀着丁振员伸过来的手臂,借着力往外走。只是上车的时候她回头一看,只觉得经理的面色古怪,看到她回望过去,就匆匆地点了个头,背过身去了。
    楚碧心下觉得奇怪,倒也没有多想什么。
    此时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将近十二点,再不回去,只怕爸会担心了。还好丁振员开车开得极稳,几乎没有什么声色,她的那点不舒服也就慢慢地舒缓了,渐渐地,眼皮就犹如沉重的铅块,直往下坠。
    车子驶进小区的时候,好在保安认得楚碧的车,没有多说便放了人进去,这一路开得极缓,然而还是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别墅门口。
    远远地,丁振员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门口站着,灯光昏黄,他背着他们的方向站着,背脊随意地倚着灯柱,半低着头抽烟,长长的烟雾一吐而处,就像风卷云朵,一会儿就飘散而去。
    丁振员知道,那人便是牧夏无疑。
    车子更是减速慢行,稳稳地停在了别墅前。
    丁振员转头去看楚碧,她已闭着眼睛睡着了,身子软软地陷入真皮椅座,不知梦见了什么,嘴角还有浅浅的笑意。
    他伸手轻推她的肩膀,“楚楚,到家了。”
    楚碧半梦半醒,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身侧的门便已经被大力打开,接着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便把她拽了出去。
    楚碧只觉得脚步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已经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抬头看去,恰恰是牧夏,刚刚,她还梦见她把车钥匙给了牧夏,而牧夏则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跟她说谢谢,脑海中的这一幕闪现,楚碧就不自觉地对他开颜一笑,亲昵地叫他“狐狸”。
    现在是梦是醒,她一时也分辨不清,但只愿是在梦中,那她便能随意地对他笑,随意地叫他狐狸,随意地,展现自己爱着他,不用担心他冷冷地拒绝她,不必担心他拿着契约让她看清现实。
    是的,只要不是现实就好。
    即便是爱着他,也不能让他知道的现实。
    牧夏眸如黑墨,眼睛只是微眯了眯,就又恢复常态。楚碧身上有不浓不淡的酒味,她唤他狐狸时,还能闻到淡淡的薄荷香气。
    他扯开嘴角,“喝了ChampagneJulep?”
    语气亲昵宠溺,楚碧傻笑着点头,只是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不再说话。
    牧夏看向丁振员,嘴角笑着,眼中却毫无笑意,“谢谢你送楚楚回来。”
    丁振员一直看着他们,终于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楚楚看起来如此幸福,不由自嘲,“不用,那么,我回去了。”
    他把钥匙交给牧夏,便转身离开,小区环境清幽,凉风习习,且打扫得极为干净,其实住在这里,似乎挺好的。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牧夏才抓住楚碧的手腕狠狠一甩把她推开,深深吸了口气才冷冷地说:“你自己走进去!”
    他眉头紧皱,语气不善,自己两个字说得重音犹如鼓点,没有等楚碧说什么就转身走了回去,楚碧站在原地迷迷糊糊,微风吹过,只觉得浑身一颤。
    隔了许久,才不明不白地想——
    他又发什么脾气?
    为什么生气?
    她似乎没做错什么事惹到他吧?
    只是那牧夏似乎气得不轻,她还没进去,门就“砰”的一声被他关上,声音之大,在这静悄悄的夜色之中却是更加响亮。
    楚碧呆了半天,还没见过有男人跑到女人地盘上撒泼的,而且还是撒的莫名其妙,她几乎是忍不住地想:此人简直神经病!
    自己偷吃被发现,做贼的反而喊捉贼,她忍气吞声还给他买礼物,她是招谁惹谁了?
    一想到这,心中更是愤愤难平,在凉风中,反而觉得浑身燥热难耐,手上更是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握紧手指,却是颤抖得更加厉害。
    委屈就如洪流般涌进心里,化作两行清泪悄然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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