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补天录

第十三章 回京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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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少凡眼前再次出现光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山洞,还是站在那块钟乳石前。刚才过往种种,恍如一梦。伸手向怀中摸去,多多还在怀里,猫珠也在手中,小蟋蟀紧紧跟在身后。知道这并不是在做梦,当下也不再迟疑,向洞外走去,走到洞口,极目远望,发现自己目力远超先前,天地交汇之间的物事也看得真真切切。
    一轮红日自东方蓬勃而出,把沙漠映照地如无数条红色的锦鲤在游动。王少凡深深吸了一口气,自觉口内生津,神清气爽。看时间自己已在这山腹中呆了一夜,再想这一夜种种遭遇,不由有些后怕。以往懵懵懂懂,现在才知修行路上危险万重,稍有不慎,便会身陨命消。当下便想,哪怕能够御剑万里、移山填海又与我何干,我只愿在这世间做一个普通人,在双亲膝下承欢,生儿育女,修行种种,再也不想考虑。
    王少凡前世只是一个普通人,每天但求温饱度日,能够娶妻成家,孝顺父母,并无过分追求。穿越到这个世界,自然也不可能变成意志坚定,果断刚绝之人。经历了一次生死,变得更加怂了。
    普通人只想过普通的生活。
    王少凡依然把小蟋蟀的尾巴当做绳子,顺着爬下悬崖,原路返回。王少凡自觉脚下生风,也许是下山的原因,只轻轻一迈便是好几尺之远,一样的路程,所用时间却少了一多半。
    回到山谷,生锅造饭,一夜时间,早已饥饿到不行。正吃饭间,听到石屋外传出激烈的打斗声和水潭激荡的流水声。王少凡忙灭掉灶火,从门缝向外看去。原来是宫夜冰和常云回来了,在经过水潭的时候小麻雀从水中吐出电流攻击两人,此时的小麻雀电流威力和寻常电鳗不可同日而语,两人猝不及防,被电了个正着。
    只见两人头发高高耸立,如尖针刺向高空,脸色发黑如锅底一般。常云愤怒地吼叫着,掌力不停地拍打着水面,宫夜冰也是一言不发向水面拍掌。小麻雀躲在水底,任两人施为也不能奈何它半分。等两人累了歇息的功夫,便游上水面放一通电。如此两次,宫夜冰和常云摸清了规律,常云攻击水面,宫夜冰用气蓄力,只等常云停下。
    常云攻击了一会,负手而立,小麻雀悄悄游上水面,宫夜冰双掌齐出拍向小麻雀头顶。
    “掌下留鱼。”王少凡赶忙叫道。小麻雀刚刚成为罡兽,如果被这一掌拍实,很可能会没命。
    宫夜冰双掌一顿,小麻雀乘机逃走了。常云见王少凡放走了这只电鳗,气鼓鼓吼道:“你又捣什么乱?看,被这只罡兽逃走了。”
    王少凡赶忙笑着说:“两位老大,不要冲动啊,这只罡兽是我养的,你们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它一马吧。”
    宫夜冰和常云对视了一眼,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养的?你什么时候养了一只罡兽?”
    王少凡伸出三根手指回答道:“错,不是一只,是三只,你们稍等,我把它们带出来。”回到石屋把多多抱在怀里,小蟋蟀跟在身后,向水中招呼了一声,小麻雀如箭般窜出,缠上王少凡手臂。
    宫夜冰和常云仔细观察了三只小兽一番,确认都激活了本能天赋,不再是普通野兽。一只煞兽,一只罡兽,一只灵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么会有三只异兽?”宫夜冰和常云两人脸上写满问号,这确实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两人出去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只眼睛目光灼灼,盯着王少凡等他给出答案。
    王少凡于是如此这般,把如何激活三只异兽天赋的过程详细告诉两人,也交代了其他一些事情,只是把关于玄阴黄极猫的事情做了隐瞒。
    宫夜冰和常云不敢置信,他们俩苦苦寻求不得的事情,被一个小孩子给完成了,细想竟有些我要这铁棒有何用的感觉,这岁数真是活到了狗肚里了。
    “你激活野兽天赋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宫夜冰问道。
    “好像都是一次就成功了。”王少凡回答。
    宫夜冰和常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他们俩做过无数次实验,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度。他们俩可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常云是个急性子,抓着王少凡的双肩用力摇动:“人呢?给人做的成功几率是多少?”
    被他摇了几下,王少凡都快要吐了。小蟋蟀高举尾刺,小麻雀竖直身体,都摆出了攻击的姿势。常云一见,讪笑着放开了王少凡,语气柔和地继续问道:“给人做,你有多大把握?”
    王少凡揉了揉被他捏痛的双臂说道:“人我也没试过啊,我也不知道有多大把握。”
    “那你等着,我现在就抓一个人回来。”常云说着就往谷外走。宫夜冰伸手拦住他,说道:“不必了,就从我身上做吧,这次外出,我得到消息,好像京中出了大事,我必须尽快回去。本来这次回来是要带他回去的。”用手指了指王少凡。
    听说要回去了,王少凡心中大喜:“真的吗?真的要带我回去?”
    宫夜冰认真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向地宫走去。王少凡和常云跟着走了进去。王少凡让宫夜冰精神调息,保持最好状态。用红尘丝由耳鼻刺入,仔细探测,闭目感受。半响,王少凡睁开眼睛。宫夜冰是没有天赋的体质,这种体质可以在身上刻画任何神纹,只是刻画过程的痛苦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王少凡把这些问题详细告诉宫夜冰,宫夜冰哈哈一笑让王少凡不要多虑,尽力施为便可。
    王少凡在冯世留下的神纹图谱中认真找出几个适合的神纹,仔细推敲了一番,选出一个叫“蹬山獒”的天赋神纹。在脑中模拟实验了许多次。这才准备材料,调配颜料,调配好颜料后,又长长出了几口气。让宫夜冰在石桌上躺好,吩咐常云用铁链把他的四肢头颅全部固定,把一根兽骨塞在他的嘴里,以免他咬坏舌头。
    这次王少凡足足操纵了十二根红尘丝,由“百会”、“涌泉”、“膻中穴”、“气海”、“肩井”、“太渊”、“三阴交”等穴位刺入。一点点弹动这红尘丝,使之到达预想到的地方。王少凡身体内虽然有灵气,但他不会运用,不会引导,只能用这种纯机械的手法。最后按王少凡所想,一条条红尘丝潜伏在宫冰夜的经脉穴道。做完这些王少凡已是满头大汗,用眼神指示了一下郑云,郑云会意,用一块黑乎乎的布子给王少凡擦去汗水。看着郑云那张红膛大脸,王少凡心想,这要是个美女穿着白丝袜护士装给自己擦汗该多好啊。摇了摇头,把这些杂念这些驱出脑袋,在宫冰夜双掌描出神纹图样,用刻刀蘸上颜料慢慢篆刻,同时弹动红尘丝,刺激着相关穴窍,十二根红尘丝同时施为,每个穴窍刺激程度都不相同,其难度之大,超乎预料。
    第一刀下去,宫冰夜闷一声。刀下纹路、丝上穴窍相互扯连,其中痛苦就像是千万只虫子在身体内外疯狂撕咬。几刀过后,宫冰夜汗如雨下,喉中咯咯作响,身体不停扭动着,无奈被铁链所固定,挣脱不得。王少凡手不停息,运刀如飞,只恨手上没有装上发条。
    “嘎查”一声脆响,兽骨被宫冰夜咬碎,骨刺刺入他的口舌,鲜血狂喷了他一脸,王少凡和常云身上也溅了许多。正好王少凡最后一刀刻完,用衣袖擦了擦汗,再看宫冰夜就像从水里刚刚捞出,浑身湿透,嘴里不停喘着粗气。
    煞气自地下涌出,不断进入宫夜冰身体,宫夜冰双手上的神纹明灭闪烁,一刻钟后才停了下来。
    宫夜冰一声长啸吐出浊气,待常云把他身上的铁链解开,一跃而起,轻轻一握双拳,身上发出了鞭炮似的脆响,身材瞬间高大了一分,脸上神采奕奕,隐晦泛出光泽。天赋的觉醒,让他一步从赤武境七层迈入了玄武境二层。长笑一声,从石桌上下来,亲昵地拍了拍王少凡的肩膀说道:“走吧,我带你回家。”拉着王少凡便走。
    常云着急地说道:“我,我呢?你们要走,我怎么办?”
    宫夜冰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天下之下,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与我们何干。”
    常云没想到宫夜冰一下翻脸,不禁心头恼火,咬牙切齿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不给我激活天赋谁都别想走。”说着伸手向王少凡抓来。宫夜冰淡然出脚,脚掌相碰,常云噔噔噔噔噔向后退了五步,掌心痛极难忍,不由颤抖着。宫夜冰丝纹不动,缓缓收腿,眼神中流露出嘲弄的声色,也不多言,拉着王少凡继续向外走去。
    常云面露狠色,骂了一句:“****,宫冰夜你想过河拆桥?”又扑了上来。宫夜冰又是一脚踢出,轰的一声,常云被踢出十丈开外,后背触着墙壁才停下,贴着墙壁滑落而下,双脚着地一口鲜血喷出,显然这次宫夜冰动了真怒。蹬山獒可蹬破大山,有了这样的天赋之灵,常云怎是对手。
    “再跟来,休怪我无情。”
    王少凡和宫夜冰向外走,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常云的嚎啕大哭,声音凄厉,充满绝望和不甘,宛如受伤的狼。王少凡听着不忍,甩开宫夜冰的手往回走。
    “你可知道,他可是个大恶之人。”宫夜冰提醒道。
    王少凡笑了笑,答道:“大恶之人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伤害过我,我是个平常人,看不了那么远,也想不了那么多,我和他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多少也有些感情。他害别人我没有见过,所以不会厌恶。刀子没有割到自己身上,自然感觉不到痛。”走到常云身边安慰道:“我会给你篆刻神纹激发天赋觉醒,只是你以后也不要再做那害人之事了。”
    常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此时,这红脸大汉竟有些羞涩之态,诺诺地说道:“没有觉醒天赋,永无出头之日,所以才会落草为寇。如果能觉醒天赋,前途一片光明,再也不会做那等杀人越货之事了。”
    他的话王少凡也不完全相信,不过只要他不害自己,都无所谓了。
    经过探测,常云本身具有天赋,只是没有觉醒。根据探测情况,王少凡给他刻了一个狼系神纹,天赋觉醒后,常云手背指掌间可以伸出一尺长的骨刺,锋利坚硬远超钢铁,脸上也变得毛发旺盛。
    宫夜冰没有给他解开绑在身上的铁链便带着王少凡收拾行装,任由常云骂声不止。
    小蟋蟀必须带上,多多也不能留下,小麻雀就不好办了,最后把厨房的铁锅盛满水,把小麻雀放进去也带上,这可是自己的充电器。两人走出山谷,听得地宫内一声巨响,应该是常云才想到把石桌震碎,脱困而出。两人相视一笑,这常云也笨得可爱。
    “宫夜冰你个王八蛋,迟早我会找你算账,你们要注意田家。”远远听到常云的声音,却并没有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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