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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毛阴箭与黄纸团一同化作火焰,我向表舅问道:“那批吹毛发箭猖,你不去管一下吗?刚才你不是说你能抓起来。”
表舅正在一边收拾东西,把水碗擦干收进挎包里,听闻我这句话,笑着说道:“小陈皮你还是太年轻啊,要是我们把这些东西都收光,谁给我们饭吃。而且没有人花钱请我们去收,一般没有法师去收。猖鬼这玩意又麻烦,也得起猖兵去收。”
我还是心里不太舒坦的说道:“那要是放着不管,迟早还是有人得中招啊。”
表舅挑了挑眉,又笑着来揉我脑袋说道:“你还真是老实啊,这附近的人如果中了能找我解啊,这对我来说又是一笔钱。再说了,猖鬼又不喜欢跟人接触,都在深山老林里面,会碰到的都是倒霉蛋子啊。你也不能让你表舅没好处就去冒险吧。”
表舅说得也有道理,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同情心,让表舅去冒险,那是很不对的行为。只是看了那个小男孩那么惨,想到还有别人会那样,心里不是太是滋味。
表舅用手臂把我的头勾过去揉着我的头说道:“你也别不开心嘛,也不是每次被打到阴箭都会这样的,这批猖鬼并不厉害,只是数量比较多而已,危害也不是太大,不如说是笔外快。”
我听了以后更不安的问道:“这个还不算厉害,厉害得还得了。怎么这玩意还有不同啊。”
表舅讲解着说道:“猖鬼跟人一样啊,人与人之间有不同,猖鬼也是这个样子的。这次的吹毛发箭猖打的是小孩子才会那样,还不是每一发阴箭都制造了伤害,那种水平的打成年人,最多让人感觉手怎么突然刺痛,怎么有根白毛,自己一拔把那个拔掉就好了。越厉害的猖鬼越不喜欢聚在一起,所以厉害的一般都是很小股,不会一次射很多的箭。但他们射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是很关键的穴道,比如膝盖骨,尾椎骨,腰骨,心窝和脖子。可能你睡一觉起来,就不能动了,一动就痛。”
我被吓得惶恐不安的问表舅说道:“那人不能动,没有解岂不是残了。”
表舅说道:“这又不是那些能杀人的厉害猖鬼,这种猖鬼很一般啊,只能让人痛一痛。”
说到这里,表舅突然左顾右盼,看着黄东家他们在准备晚饭,就低头悄咪咪的凑在我的耳边说道:“其实啊,这种东西只要对痛的地方猛烈的敲击就能缓解,一般一个月左右,身体的自卫能力就能把阴箭逼出来,然后阴箭就会自己脱落。”
我顿时咂舌,也望黄东家那边看了一眼,确认他们没有关注我们,我也压低声音说道:“表舅,就是说不请你也可以喽,反正会自然恢复的?”
表舅继续压低声音说道:“是啊,但我也不能算骗钱,就好像感冒不吃药让身体自己好,说不定有后遗症,或者出现什么肺炎并发症,一般被射中到地方,让他自己好,会变得容易得炎症。”
说了这么半天,我突然意识到一点,向表舅问道:“我说了这么半天,都不知道猖鬼是什么玩意,好像还有很多个种类。”
表舅说道:“厉害的鬼怪很猖狂,所以就被叫做猖鬼,如同字面意思就是猖狂的厉害鬼怪。猖鬼如同人一样,地理坏境和生活的地点不同,就会产生不同的猖鬼,有一说法是世界上有三百六十五路猖鬼,每一路就是不同的猖鬼。猖鬼被人收服,跟人签订协议合作,就是法师所谓的下坛兵马,就变成了猖兵。”
我又如同好奇宝宝一样问道:“那怎么样才能让猖鬼变成自己的兵马呢?”
表舅不仅揉我的头,还捏了我的脸的说道:“你以后学梅山派的法术,也会学梅山猖法,所以来说等你自然要学到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但你为什么一定要揉我的头和脸啊!”我不满的抱怨道
表舅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这个城里来的娃,脸蛋头发比小姑娘还嫩还好,当然想要揉捏一下啊。”
“哇,你是一个中年老变态吧。”我有些畏惧的说道
表舅不太开心的拍了我的脑壳一下讲道:“我这是把你当成自己孩子才这样的,你可以问你两个哥哥,小时候是不是被我这样揉大的。后面他们到了你这岁数都不让我碰了,还挺怀念这种手感的。”
的确我家跟表舅家的关系比大舅二舅家都要好,明明是表亲,但好像把我当亲侄子、自己儿子一样看?
我问道:“表舅为何跟我家里关系那么好?明明只是表亲而已啊。”
表舅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我和你爸关系特别好吧。”
我回道:“我就是好奇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和我爸关系那么好啊。”
表舅回忆道:“可能是因为你爸这个人很诚恳吧,当初你爸要娶你妈,两个人是同姓的,家里那些亲戚都不同意。你爸爸就去讨好亲戚们,我看一个外地大男人,艰难的去讨好就有些不忍心,那个时候这边普通话都没完全推广,你就要知道有多艰难。我看他诚恳,就试着去接触了一下,发现你爸是一个很合我胃口的人啊。我就陪着你爸去劝说,力排众议,撮合了他们。”
表舅说到这里又打趣道:“严格来讲,你可是算我半个孩子啊。”
没想到父母之间还有这么一段的过往,我也从来没听他们讲过这些感情故事,也不知道表舅在其中的关键。但我还是得说:“我这么大的人,你整天这样揉我头捏我脸也不太好。”
表舅不屑的哼哼笑两声说道:“你有多大,你那长毛了?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不要废话,老老实实接受吧。”
我只好认命了,这是个什么狗屎爱好啊,怪不得那两位哥哥都跑到外面去工作了。
黄东家这时过来说道:“我已经让家里的婆娘去做饭了。两位师傅有什么特意想吃的,我可以去买一下。”
表舅笑着说道:“东家不用这么客气,随便搞点什么粗茶淡饭就可以了。”说话间从包里掏出那个被捅了几下的番薯递给那边说道:“哦对了,把这个拿去跟米饭一起蒸了做地瓜饭吧。”
黄东家说了声,刚要走开,表舅问了声:“把少东家叫过来,我们看一下腿怎么样了。”表舅这么一说,黄东家喊了两声,少东家就过来了,腿上的黄纸因为干掉就自然脱落了,之前淤青的地方,已经好得差不多,只留下一点点青。
黄东家看了下,夸赞道:“两位师傅手艺高强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跟黄东家的夸赞不同的是,表舅却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讲道:“不行啊小陈皮,你每天练那么久,怎么还是不能一次性完全治好,那些淤青我一次性就能全治好。”
我听闻露出不屑的表情说道:“表舅要脸吗?你干这行多少年,我入教一年不到,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整,你让我跟你比。”
表舅听了后直接给了我一个滴噶坨(方言:轻拳砸一下的意思)说道:“人要知耻而后勇知道吧。”
我委屈的摸着我的脑袋,看着这个臭不要脸的人无话可讲。
在吃晚饭的时候,表舅与黄东家相谈甚欢,之间黄东家拿出瓶白浊色的米酒给表舅倒上让他尝尝,也随便要给我倒一杯的时候,表舅伸手拦着说道:“他还小,喝酒不太好,不要给他喝。”
此话一出,黄东家夫妇两人愣了一下,黄东家问:“那这位小师傅多大啊?”
表舅问向一心吃饭的我说道:“小陈皮你多大来着?”我回答说:“虚岁十五,周岁十四。”
黄东家夫妇闻言听了有些震惊,让我有些莫名其妙,表舅凑到我耳边说:“乡下的孩子十四岁没有跟你一样长到一米六五这么高的。”听了这话,反而我比较咂舌的问道:“我那边男孩都差不多这么高啊,矮的也有一米五五以上。”
表舅又说道:“你多久吃一次肉?”我回答道:“每天都有,偶尔会没有,一般都有。”
表舅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没想到资本主义的城市这么丑恶,我们这边一般都是过年吃肉,每个月吃一次新鲜肉,平时一般吃腊肉。”
我也有些愣了说道:“你和干爷家里也天天吃新鲜肉啊。”
表舅想了下说:“不一样,那老头儿子有钱,我也不差多少钱,而且我吃的肉是拿你爸给的钱买的。”
黄东家妻子突然说道:“十四岁为啥不读书,搞啥子?”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尴尬,黄东家顶了自己老婆一下,可能是知道她把场面弄尴尬。
我表舅接话说道:“他拜入了附近一个名门坛口里面做关门弟子,所以跟着师傅身边干活。”表舅默默把话接了,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余下就是吃饭间的闲聊,待到酒足饭饱之后,黄东家开车把我们送回了表舅家,等我们下车后,除了塞给我们两个红包以外,还拿了两大桶豆油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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