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生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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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顿悟是最不讲道理也最不要脸的突破方式，别人辛辛苦苦几百年，某人一瞬间，而且还是很无辜的
    赤生瞳心知不好，但是他也没有伸张，现在还不是时候，两人很快就被送到了一处通道的入口，链子停在离入口千米之远的地方，看来是不敢靠近。“进去吧，百息之后，我会作出挣脱之势，到时候就看你们的了”，灵汐古啻将两人放下来，约定好时间以后就收起链子离去。眼前是一座祭坛状的建筑，整个圆形的建筑比周围破败的废墟要矮了不少，基本上只有十多米高，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只有一个四方形的通道。建筑之顶圆形的外圈有一圈的石柱，也没有上去的阶梯，石柱上也什么图案纹路都没有。
    赤生瞳也不拖沓，一马当先的走进了通道中，随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通道里，二多息之后，本已离去的链子再次回来，巨大的链条竟然是来到了通道之前。和之前远离千米的样子截然相反，巨大的链子小心的刺穿通道，极其精准的控制让整个通道异常安静的坍塌，把入口死死的封住。做完这一切之后它才安静的离开。赤生瞳两人不知道这些，因为只有百息时间，所以他是一路走进去的，里面果然又是一个地厅，不过这次这个地厅的高度只有几十米，而且是高出地面的，比之前那个深埋地下的深渊地厅要好上不少。
    最为显著的是地厅顶上，这次不是族墙了，天花板向下凸出一块，这块石头被雕刻成一颗汐语的头，一对羊角和大嘴，最重要的是这次它的眼睛正常的长在了脸上。虽然只有一只，而且还是在两只羊角交叉的下方，可是如果汐语的意识是按照眼睛所在的位置来区分，眼前的汐语恐怕不是主意识也差不多了。赤生瞳脸上有些凝重，看来想省点东西都省不下来了。
    百息时间很快就过去，赤生瞳还是双手垫在脑后靠着地厅的墙壁一动不动，“时间已经到了”，堇蔷提醒道，“嗯”，赤生瞳轻嗯一声，但还是没有动作。“我们……不动手吗”，堇蔷试探的问道，“那个老妖怪狡猾得狠，它说百息动手就是想阴我们，你看这里毫无变化哪里像要挣脱的情况”，赤生瞳淡淡的说道。“也就是说它也想骗我们第一个动手为它牵制一缕意识，好让它接下来的挣脱多一点机会”，堇蔷秀眉紧皱，“不错，这老妖怪满口的谎言，说话总是避重就轻处处都有坑，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里一定是汐语的几个主意识之一。所以我们先动手必定会好好的喝一壶”，赤生瞳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就等着吗，万一它也不动手呢”，堇蔷说道，“它一定会动手的，你以为它不知道我们也在等它先出手，这是一种双方都没有损失的暗中博弈。如果都看穿了对方的心思，那么相安无事，事情也会按照约定好的继续进行。如果稍有不慎就会被主客颠倒处处掣肘”，赤生瞳摇摇头说。“那你怎么知道它在说谎，它之前说的可都是很久以前的历史，你难道看过相关的古籍吗”，堇蔷现在是抓住每个机会询问赤生瞳每个判断的由来，这种情况就像刚刚上学的孩子对什么新的知识都充满了好奇和求知欲一样。
    “你今天怎么难得的不问人类的问题”，赤生瞳倒是很好奇，“我……我想像你一样”，堇蔷声音极低的说，赤生瞳没听清楚，“你想想汐语吞噬意识的时候是多么轻松随意，要真是汐语灭了整个灵汐古界的族群，应该什么也不剩才对，那么汐语界门口那些骸骨又是哪里来的”，赤生瞳说道。“那么那些骸骨哪里来的”，堇蔷反问道，“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可以肯定灵汐古界很久之前一定和其他世界发生过战争就是了，因为那片战场内的兵器都是针对攻击意识所打造的，假如是界内自己的战斗，哪里用得上那些兵器”，赤生瞳说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堇蔷露出些许懊恼之色，“还有呢，你应该还想到了其他东西吧”，转念一想，明亮的大眼睛中又升起了一抹好奇的兴奋。
    赤生瞳一阵莞尔，没想到还有人会对这种事感兴趣，不过还没等他继续诉说自己的判断，整个地厅就摇晃起来，“老妖怪终于忍不住了吗”，赤生瞳放下了后脑勺上的双手，两人严阵以待。周围的空间极速变化，墙壁和天花板都不见了踪影，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脚下的地板没有消失，但是也逐渐的变得透明起来。没有多久，一切归于平静，脚下的地板变成了透明晶莹的石块，墙壁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围绕在整个地厅地板周围的黑色池水。周围散发出幽凉的寒意，令人意识发颤的寒意，脚下透明的石块发出不淡不显的光芒，就像淡淡的月光照耀一样既朦胧又能看见东西。
    “这样遭了，妈的，又被那老妖怪坑了，这种地方怎么能逃得出范围”，赤生瞳忍不住骂道，说什么一次不行逃离范围之后还可以再来，全他喵鬼话。赤生瞳半蹲着凝视了一下地面，地面虽然透明，但是看不到池水，所以可以断定这个地面还是很厚实的。这算是个不幸中的好消息，至少动起手来这块地不会被分分钟掀翻砸碎。“我们怎么办”，堇蔷的娇躯有些颤抖，娇艳的红唇也微微发紫，“没什么怎么办的，老妖怪想阴我，小爷我就什么也不管了，只有那汐语不来，那我们什么都不做，让它们尽情的去斗”，赤生瞳颇有痞气的说。
    “可是……白瞳，我好冷～好冷”，堇蔷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赤生瞳起身看去，刚刚还脸色红润充满兴奋的人儿，现在俏脸煞白浑身发抖，在黑色的背景衬托下，甚至能看到从她身上隐隐散发着白色的寒意。“堇蔷，你怎么了”，赤生瞳也不管什么男女之别了，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他可不是一个呆板不知变通的人，这种情况性命为重。原本只是感觉一点幽寒的赤生瞳再将她搂入怀中的一瞬间，顿时感觉搂住了一块千年寒冰，“白瞳……好冷……好冷”，堇蔷已经无法思考了，整个娇躯上的寒气一点点凝结。
    “天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没有感觉到这么强烈的寒意”，赤生瞳急忙问道，“我也不清楚，她能以肉身行走于意识世界就已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至于现在的情况，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兴许是她身体正在进行某种蜕变”，天叔说道。“天叔，会不会又是什么诅咒，我感觉和银莎的情况有点像”，赤生瞳说道，银莎身上的灵识爆发的时候也是释放寒意。“不是，你看看你自己”，天叔肯定的否决，“我自己？”，赤生瞳看了看自己手臂和身体，虽然感觉异常好冷如坠冰窖，可是堇蔷身上凝结的寒气和冰层并没有一点蔓延到自己身上。
    很快，在他的怀中就多了一枚巨大的冰魄，堇蔷被封在厚厚的冰层中看不清楚情况，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道倩影，像是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中月一样晃晃悠悠的。赤生瞳无可奈何，纵然最后自己被冻伤了也没有放手，可是最终还是将佳人搂成了冰雕。无论是炽热的紫冥灵力还是任由他控制寒意的骨寒天孕此刻都只在他身体里，意识空间中他没有任何能够驱寒的东西，就连一腔热血都没有。“希望你能没事吧”，赤生瞳说道，从上次璇儿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到现在堇蔷变成冰魄，赤生瞳又一次感觉到无力。面对生死之别，面对这种诡异的事，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很不甘心。
    看着这冰魄，他目光呆滞的站着，心中突然涌现出无数的情绪，意识的气息越来越淡，竟然隐约有枯竭的迹象。天叔自然感觉到了，可是他没有出声，这种情况下出声也没有用，不是因为已经回天乏术，而是因为曾经他也经历过这种情况。这是意识蜕变，说起来简单，但是一些人修炼一生也等不到一次的顿悟，一次的契机。在赤生瞳的意识里这又是一次恍惚，气息也衰竭到极点，心中涌出的无数情绪和毫无气息的意识完完整整的融合在一起。感觉，情绪和心情在这一刻被放大，最后当属于他的气息再次流露在空气中时，已经不是之前那种只是活动的意识的感觉了，而是多了和所有活动都不同的东西，这东西永远的烙印在意识之中，标志着这意识就是他。
    “好命的小子啊”，天叔忍不住感叹道，这种意识和情绪完全融汇的状态就是意识离体的基础，离开了身体的意识之所以还能存在，就是因为其中有独一无二的气息，有绝无仅有的情绪和心情。他自己作为灵帝，可是到了越灵皇都没能悟到这一层，这种契机可遇而不可求，越接近灵帝只是能让你越接近这层壁垒，但是想要打破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有的人因为特殊体质，踏入灵者的那一刻就做到了这一步，而有的人终其一生也只能老死在灵皇之巅。
    天叔感叹的同时也明白，如果自己早早就告诉赤生瞳意识的进阶，那么可能他现在也不会有所顿悟了吧。有的事不知道会变成井底之蛙，但是靠缘分才能做到的事知道得越清楚，反而越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