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余生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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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出不一定收回呀！何必再想，何必再说，何必介怀那么多？不知道未来幸福会在哪一站下车，那……在它下车之前好好享受吧！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退出我的世界，那……在你离开之前，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脸，我要把它装进回忆里。
    没什么啊！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永恒，知足就好了！
    黑夜，永远只是表面平静，实则暗涌澎湃。
    “赵总，李副总监已经旷工好多次了。”
    “是吗？我也在找他呢！”赵恩慧听着下面员工的汇报，转着转椅，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办公桌，歪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她那天不放心去查了监控，李铭风说谎了，他不仅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录了音。
    “呵，找不到他我还有点寝食难安呢！”赵恩慧轻笑，随手挥了挥，那员工便鞠了个躬，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员工离开后没多久，赵恩慧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赵恩慧拿起手机看了看，接起电话轻叹道：“铭风，不躲了吗？”
    李铭风听她毫无一丝慌乱的语气，不由得一怔，她想扮猪吃老虎，可惜他早已不是当年做事不考虑后果的李铭风。
    “赵阿姨。”李铭风轻笑：“我没躲啊，只是工作太累了，您又不肯给我放假，我只好自己给自己放个假咯！”
    “是吗？”赵恩慧眯了眯眼。
    “赵阿姨。”李铭风一口一个阿姨叫得甜，其中讽刺意味不用说，赵恩慧也能感受得到。
    “什么时候回来见见阿姨，我们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事情。”赵恩慧也不反驳，一个称呼而已，她会在乎？
    “赵阿姨，铭风也不傻，铭风去见了你，还能好好活着吗？”李铭风嗤笑：“恐怕得看阿姨的心情吧！”
    “那铭风有什么条件呢？”赵恩慧空闲的右手将手边的文件捏得皱巴巴的，语气却一如既往地温和。
    “保证我的安全，给我满意的职位，你无论做什么事都得告诉我，有什么计划都不能瞒着我。”
    “呵！”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贪婪的人欲望没有界限。赵恩慧咬紧牙关，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阿姨，别忘了，你还有东西在我这儿，不答应我的条件的话，我死之时，便是你亡之日，铭风不喜欢鱼死网破呢！难道赵阿姨喜欢？”李铭风语音上翘，像极了诱骗小孩的人贩子。
    “……”赵恩慧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才慢悠悠地启唇回答：“好。”
    “那阿姨我明天就来上班了。”李铭风笑得轻快。
    挂断电话，赵恩慧办公室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刘喜莎走进赵恩慧的办公室，便看到一地狼藉。她弯下身收拾散落的文件、翻倒的咖啡杯，和躺在角落里凄惨的手机：“妈妈一发火就摔手机的习惯也不改改，这都浪费了多少买手机的钱啊，有钱也不该这么挥霍的啊！”
    “你来干什么？”赵恩慧冷冰冰地看着她：“不好好待在你的宋卿皓身边？”
    “妈妈，爸爸累得住院了，妈妈也不打电话关心一下？”
    “打过了。”
    “这么冷淡的啊？”
    “刘喜莎，你知道我们的关系，少在那儿阴阳怪气的。”赵恩慧瞪了她一眼，别开脸看着落地窗。
    “你说我要是向爸爸承认我的错误，他会原谅我吗？”刘喜莎将沾了咖啡渍的文件一张一张铺在赵恩慧的手边。
    “晚了。”赵恩慧笑道：“有事求我就直说，小小年纪，拙劣的演技，我看着都替你尴尬。”
    “你……”刘喜莎的脸有些绷不住，将角落里的手机捡起来，啪一下丢在办公桌上：“我要你帮我得到宋卿皓。”
    “把你送到他身边你都得不到，你还要我怎么帮你？”赵恩慧凑近她，轻声笑道：“我的乖女儿，你现在没有任何筹码和我谈条件，慢走不送。”
    “哼。”刘喜莎跺了跺脚，准备摔门而出。
    “对了，你如果告诉你老爸你做的错事的话，有可能导致景盛集团更快易主。到时我会亲自把它改成赵氏。”
    刘喜莎顿在原地，她后悔了，她不该拿景盛去换宋氏的，可是当初的她没有任何选择。
    她一直都没有选择，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会阻止赵恩慧嫁进刘家。
    第二日，李铭风大大方方地来上班，旷了好几天的班，回来竟然被升为总经理，所有人都不服，却又不敢反驳。
    李铭风好心情地看着面色各异盯着他走上总经理之位的人，他真是爱死了曾经欺负他的那些人不服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
    周勤民的葬礼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周焕雅没日没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周母也日渐憔悴，刘妈看着这个毫无生气的家，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夏玉薰登门拜访过几次，都被周焕雅回绝了。丁宏也劝了几次，也被周焕雅轰走了，现在的她油盐不进，听不进任何一句关于赵恩慧和夏玉薰的话。
    而她的郑毅，自从葬礼过后，他的电话时不时关机，时不时无人接听。周焕雅烦躁地趴在大床上，纪检部的人就要下来了，她现在能做的事就是等待。人都死了，还来做什么？可是人家怎么知道周勤民当天爆出丑闻，第二天就自杀了？
    周焕雅不死心，又开始拨打郑毅的电话，打了好几个，电话里仍是一阵忙音。周焕雅不甘心又拨打了过去，许久，对方才接通电话。
    “郑毅。”周焕雅喊了一声，对方没有回应，她却听到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暧昧的气息通过冰冷的电磁波传到她的身边，她的心咯噔一声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她痴痴傻傻地瘫坐在床上，电话也一时间忘记挂断。
    “婉儿，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是郑毅的声音，充满磁性又极具诱惑力。
    她想起了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极具诱惑力，现在大脑被恶心两个字占据。不知何时，眼泪划过她的脸庞，她曾经以为，他所有的温柔都只属于她一个人。如今是什么让他一声不吭就离开了自己，是什么？
    “宝贝，你轻点……”舒婉的轻喘。
    “嗯……”郑毅的迎合。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周焕雅放下手机，将自己缩成一团，头埋进自己的膝盖，双手捂着胸口，那里闷闷的、酸酸的。她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坚强，绝对不能哭。她要给郑毅解释的机会，只要他否认，她就相信，绝不追究。
    电话的另一边，两人坐在沙发上，郑毅强制住颤抖的声线说着那些脸红心跳的话，眼泪早已打湿他的脸颊，他不喜欢流泪，如今却控制不住要流泪。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只有伤透她的心，逼她强大起来，他才能放心离开。他不想让她陷入愧疚中，受了伤，时间会治好伤口，可是她一旦背上愧疚，那就是永远都抹不去的痕迹。
    郑毅将电话挂断，舒婉看着他，眼里全是愧疚：“对不起，郑毅，我不知道我妹妹为什么会……”
    “……”郑毅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又疼又涩的双眼：“你还得陪我演下去呢！”
    “可是你判刑的时候，她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骗她出国。”
    “对不起，对不起。”舒婉能说的只有对不起，她虽然失去了自己的妹妹，可自己的妹妹不但杀了人，还牵扯上无辜的人，她怎么也无法摆脱内心的愧疚感。
    郑毅望了望窗外无边无际的黑夜，低头拿起手机，她的照片将他的手机图库装得满满的。
    这热闹的世界人口很多，可疑的人很多，苟活的人很多，可怜的人很多，无辜的人很多，伤心的人也很多，谁的精神被人们千刀万剐，谁的信仰早已支离破碎，谁是失去灵魂的空壳。再去琢磨，都太迟了。
    宋卿皓自从表白失败后，就将自己置身于无休止的工作中，日日夜夜，无论大小都亲力亲为。不喝酒、不彷徨、不哀怨、不哭也不闹。
    夏玉薰请了长假，慕念勋陪在她身边。周焕雅辞了职，丁宏也在劝自己看开。每个人都很忙，他们都无暇顾及别人。纪检部的人还在路上，简仁的死也被人发现了，警方正在追查凶手。
    周焕雅静下心来打电话给郑毅，他自知自己时间不多了，也该和她见面了。
    当郑毅在求婚的地点见到周焕雅时，他有些恍惚。不久前，这里充满了甜蜜的味道，那时的他满心欢喜，因为知道自己就要和心爱的人修成正果。现在，这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因为他知道自己能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已经耗尽了。
    他知道她的用意，却不得不伤害她。
    郑毅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换上冷漠的表情，也不管站在一旁的周焕雅有多难受。他想管，他想抱抱她，可是他不能。
    “去哪儿了？”周焕雅见到他，没有激动地上前抱住他，也没有责怪他，冷冷的、淡淡的。
    “周焕雅。”郑毅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