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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已经给医院打了电话,几个医生都在准备着进行手术,他们出事的地方离医院并不近,车子开的飞快直奔医院。
许南山抱着昏厥的董旭,一路上受伤处滴滴答答往下滴血,许南山半个身子都沾满了他的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往医院里走的时候,因为董旭是躺着的,许南山跟在后面,整个人像是个血人。
医生已经准备好了手术,董旭身上光枪伤就两处,刀伤多处,饶是医生是见惯了病人,见到董旭的情况,也不禁骇然。
许南山原本脸色就苍白。这会看到董旭的伤,只觉得眼前都是血色,呼吸也有些不稳。
此刻董旭已经昏死过去,动也不动,医生和护士一边把他往里面推,一边电话让各部门就位,准备手术。
当时的场面。虽然是看不懂他们的操作流程但就看焦急的神色和急促的语速,都让人觉得喉头发哑,说不出话来,董旭的一个兄弟看着董旭被推进去,手术室的灯亮起,对许南山说道。“许总,你说旭哥会不会有事?”
那一枪虽然是从后背打入的,却正好在心脏的位置,若是真的伤到心脏,只怕……是回天乏术。
许南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口中就像是鱼刺卡在那里,咽不下去,说不出来,过了半天才道,“一定会没事!”
许南山在外面是提心吊胆,里面医生的手术情况也是惊心动魄。万幸是手术室里并没有家属,没看到那个场面,若是在,只怕是一眼便会昏死过去。
现在最危险的是心脏处的伤,送到医院的时候心跳,以及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十分危险,最怕的是。就是把子弹取出来,却引发别的并发症。
除了外科,内科医生外,主要主刀的是心外的主人,几个科室的骨干医生,根据董旭的伤势快速做了会诊,然后开始进入手术。
且不说病人的情况特殊,病情复杂,奔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他们也不能出任何差错。
董旭已经全然昏迷,这会一点直觉都没有。
手术的时间太长,医生在手术半个小时后已经是个个,汗流满面,腿也已经麻木的没什么知觉。
董旭被送进手术室后,许仲春踢了下坐在手术室外的许南山,“你自己身上的上,还不快些处理下,坐着等死不成,医院的医生都死光了不成。”
许仲春这一吼,许南山也清醒了一瞬,只觉得身子像是麻木了,连肩头上的伤都早也不觉得疼。
许南山茫然问道:“二哥,你说董旭会无事么?”
许仲春看许南山此刻黯然落寞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得不到父亲喜欢,自己一个人偷偷难过的样子,倒是也发不出脾气来,眼底泛出一丝伤感,道:“看运气吧。”
许南山听了这一句,自然也知道,许仲春说的是实话,董旭的伤太严重,甚至比他上次的枪伤更严重,这种事拼的可不就是运气,他便轻轻苦笑了声,不再做声。
医生已经过来给许南山处理伤口,许南山和剩下的几个伤的不太严重的也进了手术室,许南山身上的伤都是刀伤,并没有被子弹伤到,伤口深的地方要缝合,手术的时候是局部麻醉,他整个人是清醒的,医生把他的衣服脱下,露出半边身子,顿时也惊得摇头咋舌,本来以为他身上的血是沾了董旭的血,却没想到他也伤的这样严重,一眼就能看出,伤口是被利器划伤,从肩头斜到胸前,长长的一道,血和白色的衬衫纠缠在一起,看着血肉模糊。
医生直冒冷汗,“许先生怎么不早说你伤的这么严重!”
幸好刚才许二少发脾气,不然,若是这样,他看许南山精神强悍的,还以为他只是轻伤罢了,等先把大手术安排了,再进行包扎,如今见是这样长的一道伤口,只怕若不及早止血,迟早失血过多。
也幸好,若是这刀伤再深几寸,后果不堪设想……
许南山那会全身心都在董旭身上,哪里在意自己身上的伤,许南山的伤处理起来倒是也并不复杂,就这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完也用了快两个小时。
董旭的手术依旧没有结束,许南山也不管自己的伤势,换了无菌服进了手术室。
手术进行中间,董旭倒是有一瞬的清醒,许南山那会正在边上,董旭看着他,唇瓣微微的颤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许南山看着他伤成这样,眼也红了起来,对着董旭道,“董旭,你不能出事……”
董旭怔怔看了他一会,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到许南山的话,没过多久便又昏了过去。
许南山倒是宁愿那一枪打的是自己,他欠了他哥哥董玥一命,现在董旭又为了救他受伤,若真救不过来,许南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罪责难逃,要活在内疚之中。
他给程怡打电话打不通,打了韩春明电话让通知程家。
董旭父母都已经去了,这个世上唯一惦记不下的就是程怡。
许南山想到董旭昏过去之前说的话,眉头深深的皱着,难以抉择。
一个小时之后,程家人知道了董旭受伤的消息,程怡,程打婿,程怡妈妈都往医院这边来。
这件事还不敢告诉程家老爷子,程家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的身体,年已古稀,这身体过一天都是赚的,而且他老人家对董旭很是满意,这时候,哪里敢把消息告诉他,只能瞒着。
程怡忍着眼泪没有往出掉,眼圈都是红的,程怡母亲却是没忍住,听韩春明说那伤势的情况,怕是凶多吉少,不然许南山也不会让韩春明亲自跑这一趟。
程峰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他自然觉得自家闺女是天下第一好,可是平心而论,董旭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对程怡那是没的说,他是觉得许南山好,可是那个混账瞎了眼,看不到他闺女的好,也就董旭有眼光,好不容易挑了个女婿,他打是打,可是心里是认可的,这会董旭出了事,他自然是难过。
这会,看到自己老婆这一路不停的抹眼泪心情也有些烦躁,“哭什么哭,你女婿这还没死呢!”
程怡现在听不到这个死字,程妈妈哭着就够让她烦躁了,这会听老爹一张口就死呀活呀的更是心里不好受,“你们安静会行不行!”
程怡这话一出,程峰看了女儿一眼,程妈妈擦了擦眼泪,也不敢再哭下去,开车的韩春明却有些忍不住,可是不敢当着程打婿的面哭,忍了又忍才把眼泪给憋回去。
悠然自然也听说了董旭跟许南山遇刺,许仲春已经回了许家,告诉了悠然的情况,只说了董旭受了枪伤,还在抢救,对许南山只字未提,只说在医院等董旭。
虽然悠然也接到了许南山的电话,但心中还是忐忑,,应如玉也关心儿子,但这个时候悠然怀着身孕,自然是要让她宽心,“你放心,已经派人去看过了,你二哥也不会骗你,若是南山真受了重伤,怕是也没有精神给我们打电话,只是一点轻伤,并没有性命之忧,董旭为了救他受伤,于情于理,他都在医院陪着,南山应该告诉过你,董旭的哥哥就是为救南山死的,他这时候心里怕是不好受,若是董旭挺过来便罢,若是挺不过来,南山这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所以,悠然,我们婆媳俩可别再让他担心,好好的保重自己身体,等董旭手术结束,或者是醒了,他肯定就回来了。”余节岁才。
悠然问许仲春,“二哥,南山的伤真的不碍事吗?”
许仲春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我自然不会骗弟妹,母亲说的对,你这个时候还是好生养着,别再让他担心你。”
悠然见他神情那一瞬的闪烁,已经起了疑心,然而当着婆婆的面儿,不好再追问,便不再言语。
应如玉知道这次幸好许仲春带着人及时赶到,以前对许仲春的那些意见也因为救了儿子而摒弃前嫌,“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许仲春客气了几句出了房间,应如玉看许仲春出去,过了会才缓缓地松了口气,对悠然道,“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查出来对方是谁了没有,但愿董旭这次可要好好的,佛祖保佑,董旭是个好孩子,可要别出事的好……”
悠然只是低着头,自顾自想事情,并没有告诉应如玉,这件事和大房脱不了干系。
应如玉看出她有心事,劝道:“悠然,你别心思这样重,南山说了自己好好的,就一定没事。”
悠然点了点头,应如玉又劝了悠然一会,婆媳俩说了会话,看悠然不像最开始知道消息时那般慌神,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应如玉自然担心许南山,她的儿子她知道,从来就是报喜不报忧的个性,受伤是肯定受了,只看伤的轻重,听他打电话的语气,中气还算是足,应该不算太严重。
当夜,悠然思绪万千,一直到三点多的时候,才昏昏沉沉地睡着,可能是因为太担心了,刚睡着没多久竟又做了许多噩梦,半夜醒来,惊出了一头的冷汗,又到天微微亮才睡着。
第二天,许南山仍然没有回来,应如玉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担心自己儿子,可又不能让悠然发现了,悄悄派了刘妈到医院去看情况,让别人去她也不能放心。
一个多小时候刘妈回来了,“少爷只是一点小伤,但董旭还没醒来,手术做到早上才结束,少爷说要在医院等着董旭醒来,让我告诉老夫人和少夫人不必担心,他好着呢。”
应如玉虽然着急担心,可也知道拦不住儿子,便对悠然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刘妈自然不会骗我们,南山一向重情重义,董旭伤的这样重,他守着也是该,只是……好歹是快要当爹的人了,居然连回家转一圈都不肯,等他回来,我也好好说他。”
应如玉这话自然说给悠然听,怕她孕中多思,心里难过。
悠然自然知道应如玉的意思,摇头道,“只要他的伤没有大碍,守着董旭也是应该的,他们兄弟情深,我是明白的,婆婆你也别太担心了,我没事。”
悠然知道婆婆心里的着急并不比她少,一把年纪还要顾及她的情绪,自然也是汗颜,也劝慰了应如玉几句,婆媳两个,这两天互相安慰着倒是也撑了下来。
只是大房这两天,安静的很,像是根本就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纵然是这样,悠然还是察觉到方柔的不安,许清源从出事前一天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不知道又在密谋什么。
应如玉也怀疑,这次的事和大房有关,只是,这会许南山一日不回来,她这心就吊着,也不敢对悠然说自己心中的猜疑。
许南山第二天晚上也没有回来,这几天天气不好,北风呼啸,婆媳俩在房间里坐着,悠然为了掩盖自己的心烦,看着公司送过来的剧本,也分了几本让婆婆看着,只是两个人都没什么心情,过一会都要看看窗外,担心什么,大家不言而喻了。
听外头风呼呼的震得窗户都砰砰作响,一阵紧似一阵,两个人心里虽都担忧许南山跟董旭,却都不愿说出来,免得令对方更加忧心。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因为许氏的内乱,身体也是受过罪了,冬天的时候腿疼最难熬了,许南山回来的第二天就去了温泉山庄,应如玉并没有告诉老爷子许南山遇刺这件事,连她都知道了,怕是也瞒不过老爷子。
不过,老爷子倒是沉得住气,好像从昨天晚饭开始,许伯年也再没有回过家,这大房到底在搞什么鬼。
应如玉看看外头夜色,眼底有些忧色,喃喃道,“今天难道还不回来?难不成······”
应如玉不敢往下想下去,应如玉虽然担心儿子,但也知道许南山不回,那董旭的情形只怕也好不了,因此现在反而搁下了盼许南山之心,只替董旭忧虑,只希望他没事才好。
程怡那个孩子她见过,听说两个人已经订下了,年轻轻的孩子,若真出了事,这心里多难过。
整个许家大宅安静极了,用了晚饭之后都没有在楼下逗留,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连前些日子最爱找事的方柔都没有再找季静文的麻烦,整个许家如死一般的沉寂。
家里的阿姨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隐约猜出许家出事了,做事格外的认真,生怕被主人寻到错处,连走路的时候都尽量放轻脚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悠然吃完饭回了房间,随便冲了个澡,换了居家服穿上,站在窗边,树上的干枝被风吹的凌乱,感觉晚上的风比白天的还大,刮的她心都乱了。
悠然孕中本就多思,再加上此刻的情形,真的是让她不得不多想,许南山做事不是个没有分寸的,自然是知道她跟婆婆在家里忧心的,纵然董旭情形不好,他也不至于一面儿也不露……
他这样避着不回家,只怕他自己也伤的不轻,能打电话也不过是留了口气在,可悠然就是再担心,再想看到他到底伤的怎样,也不敢冒着风险到医院去看他。
远是不远,可谁知道她出去的这段距离会出什么事,若是真有事,许南山这会还在医院里躺着,她岂不是添乱,所以也只能在家里等消息。
她这几天噩梦连连,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没什么精神,恹恹的,应如玉问她,她只说是因为孕吐的缘故,不敢多说。
想着想着,这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了,也不敢哭出声来,怕被婆婆进来听到了。
这样断断续续的哭着,过了会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忽地听到有一声叹息,而后有人从后过来,轻轻将她拥住。
悠然只当是自己在梦里梦到了许南山,倒是也并未在意。
因为睡的并不踏实,过了会儿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毯子,回头看去,果然,灯光下,是那双她熟悉的眼眸正沉沉地望着她。
悠然登时便彻底醒了,失声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了?”问了一句,像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忙伸出手去在许南山的脸上一模,温热的皮肤,熟悉的气息,她不是在做梦。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从外面看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悠然知道,他肯定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自然是要亲自看看才能放心。
许南山自然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按住她的手,“刚回来没多久,幸好我回来的及时,还说好好照顾自己,要睡觉也不知道到床上睡,天这样冷,也不知道盖被子,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都是要当妈的人了,还这样粗心?”
悠然听他一阵数落,不过言语间却没有任何的责怪之意,浓浓的都是担心和宠溺。
悠然也不知道他到底伤在哪,抱他也不敢用力,轻轻的靠在他身上,并没有用力,只是虚靠着,不过,他听说话的声气也是正常,脸色也不算坏,这才松了口气,“你不是打电话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我以为又看不到你了。”
许南山笑了声,“我只说看情况,也没说今天不回来,你这是自己不好好照顾自己被我发现,还怪我回来的早?”
他刚出差回来一天就又三天没有回家,悠然自然是想念,便低声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讨厌!”
许南山低地笑,“我知道,这次又让你担心了,我在你面前总是失信,这次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以后不会了。”
悠然瞪他,但心疼和担心多过于别的,抬眸看他,“你也知道失信于我,以后我再不相信你了,你总是这样骗我。”
许南山慢慢俯首,靠近她脸颊边上,柔声道,“是我错了,害得你受了苦……这件事事出突然,是我处理的不够好,那天二哥突然出现,是你让他去的?”
悠然双眸微睁,看着许南山,“你怎么知道?”
许南山把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亲了下,“除了你还有谁,不过,二哥当真是救了我一命,我又欠他一次。”
“你别这样说什么欠不欠的,我也是这次才了解二哥,以前你说他对你的好,我都不信,这次才知道,二哥他心里有你,上次我利用二嫂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给你道歉,是我小人之心,把二哥想的太坏了!”
悠然现在也能理解当时许南山发那么大的脾气了,其实她当时找二嫂合作,让她出头,心里也不是没有存着,反正二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慢慢咬的念头。
这次的事,让她真的很惭愧,幸好上次二嫂是有惊无险,若真出了事,估计许南山和许仲春的心结是永远解不开了。
“过去的事,说那么多做什么!”许南山不是喜欢翻旧账的,而且,这会看着悠然也是真心实意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她并无害人之心,这事在他心里本来就早翻篇了,自然不会介意。
悠然想到董旭,忙便问,“董旭现在怎么样了”
许南山叹了声,“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他昏迷了两天两夜,今天下午才醒过来,这会程怡在那陪着他。”
悠然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一些,不过,听许南山的话,也大概能想象到董旭伤的有多严重,喃喃道,“竟伤的这样厉害?那你呢?”
许南山笑了笑,道:“你老公这样厉害,自然是没事的。”
悠然皱起眉来,又仔细看他,“我不信。”
许南山挑眉,“我是你男人,你都不信,要信谁?”
悠然哼了一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最会骗人,自己都说失信于我,刘妈回来也说你受了点轻伤,我要看看,你这轻伤是伤在哪。”
许南山咳嗽了声,“你们女人就唉大惊小怪,不过是点皮外伤,你这到底是想看我的伤,还是想脱我衣服!”说到最后一句,那熟悉的眼神让悠然脸刷的一下红了大片。
想揍他,可是哪里敢动手,他越是这样说,悠然就越是起疑心,嗔道,“有本事你晚上睡觉别脱衣服,或者睡到客房去,不怕婆婆明天问起来,你就瞒着别让我知道!”
悠然要解他扣子,许南山却握住她的手,将她十个指头都慢慢地吻遍了,悠然就是有心怨他瞒着她,可看他此刻的样子,心也软了下来,满满都是对他的思念,一时情动,便往许南山怀中靠了靠,并不敢用力,呢喃,“许叔叔……”
许南山见她主动凑近,一时也有些意乱,才刚伸手抱住,不料胸口被她手肘轻轻碰到,顿时疼得闷哼了声,脸色顿时变了。
悠然吓了一跳,忙问,“许叔叔,怎么了?”
许南山额头也见了汗意,咬牙道,“没事,没什么。”
悠然哪里还信他的话,见他手拢着胸前,想按又不敢按下的样子,便坐起身来,着急的要哭出来,“你到底伤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许南山起身也是有些艰难,才一动,眉头又皱起来,悠然睁大双眸,眼睛都红了,倔强的盯着他看,一副他不给她看自己就不罢休的样子。
蓦地伸手出去,便再次接他的衣服,许南山不料她又要再看,着急的叫了声她的名字,“悠然!”
许南山捉住她的手,不许她动,悠然这点子力气如何能跟他的手劲相比,纵然是受伤了,要制服她,一只手也绰绰有余。
不过,悠然这时候不知道他伤在哪里,也不敢太用力,被他捏着手臂,悠然动弹不得,便气道,“你现在还瞒着我?我就知道你伤的不轻,只是不好在婆婆面前戳穿你,你以为瞒过了刘妈,就能瞒的聊我,你……快给我看看……不然,我现在就告诉婆婆去。”
许南山见她眼泪都流出来了,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有心瞒着你,实在是伤的有些难看,我还不是怕被你嫌弃,男人也有爱美的时候何况现在裹着纱布,也不好再拆开不是?”
许南山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又带着平日那种满不在乎的硬气,悠然咬着唇,瞪着他。
许南山被她这般含嗔带恨的眼神瞧着,比骂他还让他心里难受,妥协道,“好好好,我给你看就是了,看了可不准嫌弃伤口难看,以后借口不让我碰你……”
悠然见他此刻还打趣,越发又气又笑,然而见许南山自己动手解扣子的时候,动作明显的有些迟缓,忙捉住他的手,“你站着别动,我来解……”
许南山挑了挑眉,倒是难得见她这样主动给他宽衣解带的时候,平日里若是对他有这么上心就好了。
悠然猜到许南山受伤肯定不轻,他没回来的这两日里提心吊胆,好不容易等他回来,偏又不让她看,她这心里是又急又恼,这会解扣子的时候手紧张的都是抖的,倒是希望真的像他说的那般只是小伤。
其实许南山这两天没有回来,一来,是为了守着董旭;二来,却是为了自己养伤。
他虽然没有枪伤,但刀伤很深,尤其是肩窝下面,失血过多,脸色也不好,这两天也在医院养着,再加上他身体好,恢复的快,三天时间,看起来也和常人无异。
本来过一夜更好的,可一来董旭醒来,他也放心些,再有就是,他实在也是担心悠然,这才回来
他们才分别一个多月,这刚见到面,又出了这事,起初还能只惦记董旭生死,对悠然的思念之情便压下了,待董旭醒来,那念想便翻天覆地,别说一晚上了,一分一秒都不能等。
本来是想回来偷偷看她一眼就走的,可看她大晚上的,也不在床上躺着,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被子也不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显然是哭过了。
许南山见了,心里自然是心疼,自责更甚。
本来是想看一眼就走,可是现在哪里舍得,盖上毯子要走的时候,她倒是醒来了,她的眼神对上他的一刻,那种思念,更是如同潮汐般汹涌澎湃,登时便泛滥,哪里还舍得走。
悠然小心翼翼的解着纽扣,像是生怕碰到他伤口一般,许南山垂眸,站着不动,悠然低着头,淡淡的光影下,绝色的面容蒙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歪着头,一点一点的解开扣子,许南山的那个角度,能看到她衣服里的春光,喉头不由动了两下儿,觉得自己身体都有些反应,硬生生的忍着,脸都有些红。
许南山身材自然是没的说,当兵出身,又勤加锻炼,宽肩窄腰,任谁看了都不得不承认这好身材。
不过此刻,从肩膀道胸前都裹着纱布,厚厚地掩住了底下的伤痕,倒是和他说的差不多,看不到里面的伤处。
悠然仔细看着,虽然没有见到伤口,但也能想象到伤的有多重,抬手轻抚在纱布上,问道,“还疼不疼了?”
许南山也正低头看着她,二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倒是谁都没有不好意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格外的柔情蜜意,许南山轻笑,“本来是有些疼,被媳妇这样一看,就不疼了。”
悠然心里心疼的厉害,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又胡说八道,都裹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
许南山握住她的手,从肩头缓缓往下,一路滑至心脏之上。
悠然拧眉看着,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场面有多危险,上次受的枪伤那边胸口留了个疤,现在这边又受伤,这全身都是伤处,竟是没块好地了。
怎么会有这么狠的人,几次三番的要置他于死地,简直是禽兽不如。
悠然垂头不语,极想哭,却又忍着,不知要说什么好,“许叔叔,我们离开吧,随便去哪都好,不要再在许家了……”说到这里,已经是哽咽难言了。
许南山听了这话,自然明白悠然的意思,他轻轻的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没有受伤的肩膀上,“我知道,只是,现在却还不是走的时候,老爷子的身体,怕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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