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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乐无语,顿了一下,才问道:“那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楚坤摊手,“大概是冲你而來吧,昨日朕在你这逗留了许久,她便说有孕了,朕也亲自为她诊脉,若她果真有孕,你觉得朕现在还容得下她吗?她不过是使些小手段,让朕关心她而已!”
尹乐呵呵了两声,怪异地看着他,“你们男人真过分,自己三妻四妾可以,女人就必须要一心一意,这算什么道理?”
楚坤厚颜无耻地道:“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分别,男人心里有一个女人,但是他还是可以跟任何女人欢好,而女人,心里一旦认定了一个男人,便决计不肯让其他男人近身。朕承认,朕喜欢你,但是,朕也喜欢被其他女人围住!”
尹乐摆手,“得了,你这些论调,不用跟我说,你处理好你那些女人,别让她们來打搅我安静的生活,否则,就算她是你心尖上的人,我也沒情面可给。她这一边宣布有孕,一边又倒大粪这么早來我这里,跪在我宫门前,一旦堕胎,就是我的错,这等小阴谋,真不敢相信是王镇西的内应能做得出來的!”
楚坤笑了笑,“她入宫的时候,确实挺有心计,也很聪明,懂得进退。或许,是因为她现在不确定了,一个人若只有一个鲜明的目的,那么她行事就不会出差错,可求的东西越多,就越容易乱了分寸,她已经压不住自己的浮躁了,所以,接下來她做的事情会越來越离谱。”
尹乐白了他一眼,“想不到你这个昏君还看得挺透彻的。”
楚坤道:“朕也曾经想大干一番,可惜,外有摄政王掌权,内有母后控制,朕就算有多大的抱负,也只能在梦里意淫!”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不曾怨恨,可谁知道他心底曾经经历了多么痛苦的挣扎才有今天认命的局面。他沒有人支持,这皇帝也不过是捡來的,从來就不曾属于他,他再折腾,也只是浪费气力。
尹乐却是明白的,沉默了一会,她幽幽地道:“以往,确实是我小瞧了你。”
楚坤的面容因为她这句话陡然明亮,眸光闪着明媚的阳光,他轻声道:“你明白就最好。”
尹乐明白,要认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中间要历经多少挣扎痛苦,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而她,也该认命了。她是龙家的传人,她要做的事情很多,不该这样避世隐忍。
她沒有想过,点醒她的人,竟然是她一直鄙视的人,她站起來,伸手抱了楚坤一下,道:“昏君,共勉之!‘
楚坤定定地瞧着她,哑声道:“你这样,朕会误会的。”
尹乐拍着他的肩膀,道:“去吧,做一天和尚敲一天的钟,你有你的事情要忙,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明天开始,我要正式认真地面对属于我的命运。”
楚坤瞧着她,“为什么不是从今天开始?”
尹乐嘴角漫开一抹苦涩的浅笑,道:“因为今日,我还想任性一次!”她推搡他出去,道:“你走吧,我有事要忙!”
楚坤拉着她的手,“朕还有话要和你说。”
尹乐道:“有什么事,留待明日再说。”
送走楚坤,尹乐命红颜入内,道:“红颜,为我卸妆!”
红颜微怔,“这妆容今日花了半个时辰才弄好的。”
尹乐坐在妆台前,道:“我今天忽然想素面朝天,发饰都脱了,用一根丝带为我绑起头发。”
红颜命人去打水,然后站在她身后,为她摘下满头的珠翠,瀑布般的浓黑长发落在腰间,红颜道:“主人,你的头发很漂亮。”
尹乐笑了笑,“用丝带随意束绑就行!”
红颜依言,梳理了几下,然后用一根浅黄色的丝带绑起头发,松松散散地落在她背上。
宫女打水进來,为她卸去脸上的胭脂,还原原本就洁白如玉的肤色,她换上一身素白的衣裳,腰间束着一条丝带,竟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感情。
红颜看傻了眼,“主人,你不打扮竟比打扮还更漂亮。”
尹乐瞧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道:“你错了,我现在才是正式的打扮,上了妆容之后,才是真正的龙尹乐,龙尹乐一直,都带着面具做人。今天,我忽然想放肆一次。”
红颜道:“女为悦己者容,今天主人是为谁打扮?”
尹乐眸光纯净,道:“今天,为祭奠一段死去的爱情而容!”
她拿起荷包,道:“今天你不用跟着我,自己找节目吧!”她瞧了红颜一眼,道:“你也该找个人恋爱了,去吧,找你的帅哥去。”
红颜耸耸肩,“不需要!”
尹乐道:“我知道你喜欢齐晓天,去找他吧,今日阳光晴好,是个适合恋爱的日子。我自己失恋,总不能遏制身边的人发骚!”
红颜白了她一眼,“可以说句好听的吗?”
尹乐轻身出门,“爱听不听!”
尹乐出门后,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都傻了眼,纷纷道:“皇后娘娘真仿若仙子一般貌美!”
红颜骄傲地道:“想当初多少江湖顶尖高手为目睹主人风采而不惜一切?咱们主人可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
尹乐一路出宫,來到楚晔的府潜。
她一步步拾级而上,门前的侍卫认得她,微微怔愣了一下,跪下拜见,“参见皇后娘娘!”
尹乐道:“起來吧,王爷呢?”
侍卫起身,回道:“王爷在府中,卑职领娘娘进去!”说着,便对另一位侍卫打眼色,让他进去通报。
尹乐道:“都站着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说罢,迈腿跨过高大的门槛,走了进去。
楚晔正在院子里练剑,身旁的梅花被他的剑气掀起,漫天飘红,粉白粉红的梅花瓣如同轻雪一般,时而迅捷时而轻缓,笼罩得他仿若在仙境中一般。
而在梅花树下,有一位身穿紫红色华丽衣裳的女子在痴痴地看着他,眸光随着他的起落而转移,那份深情,那份痴恋,在尹乐看來,竟是那样的熟悉。
她曾经,也有过同样痴恋的眼神看着他,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情人,而如今,她只能站在远处,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发现了她,剑尖陡然一凝,轻身落地。
梁青也发现了她,疾步上前,横在楚晔身前,“你來做什么?”
尹乐微微一笑,道:“借你的夫君用一天!”
说罢,上前牵着他的手,道:“今天阳光晴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楚晔定定地瞧着她,神情有些深思。顿了一下,他轻声问道:“你要耍什么把戏?”
尹乐嘴角依旧含着一缕如常的笑意,道:“只是单纯的想跟你出去走走!”
楚晔仿佛从她的眸光里发现了些什么,握紧她的手,微微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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