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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露出姨母笑,不不不,是嘻嘻地道:“哎哟,你醒了。”
金凌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合拢中衣往床角缩去,道:“你想干什么!我衣服呢?!我的剑呢?!我的狗呢?”
我在隔壁房间听的一清二楚,金凌的声音是真快被吓坏了。
魏无羡道:“我正要给你穿上。”他神情语气慈祥得犹如一个老祖母。
金凌披头散发,贴着墙道:“我不是断袖!!!!”
魏无羡大喜道:“这么巧,我是!!!”
我快要不行了,捂着嘴巴闷笑 。
金凌一把抓起床边他那把剑,大有他再前进一步就杀他再自杀以保清白的贞烈气势,魏无羡好容易才止住笑,不吓他了:“这么害怕干什么,玩笑而已!我辛辛苦苦把你从墙里挖出来,也不说声谢。”
怎么会,老祖你那不是开玩笑,是事实……
虽然很想说出来…
金凌百忙之中举手撸了一把乱蓬蓬的头发,捋得看上去体面了好些,怒道:“要不是看在这个份上,你你你敢脱我衣服,我我我已经让你死了一万次!”
魏无羡道:“别。死一次就够痛苦了。把剑放下吧。”
稀里糊涂中,金凌依言把剑放下了。
我在另一间房换了衣服,并把换下的那件叫人洗了。话说我是穿越过来的,怎么一点用都没有,我应该发挥点作用了!
魏无羡弯腰去拾地上散落的新衣,金凌跳下床穿了靴子,抓起他的外袍,冲出房去。
我刚好推门出去,看见了金凌急匆匆的跑出去,老祖想到他腿上那片非同小可的恶诅痕,忙喊:“你跑什么!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跟着老祖一起去追金凌。
金凌喊道:“别跟过来!”边跑边披上那件有泥又皱的家纹袍,他身形轻灵腿又长,三两步跨下楼冲出客店。老祖和我追了好几条街,竟被他甩得不见人影。
暮色降临,街上行人也渐渐稀稀落落,老祖一阵牙痒:“岂有此理。这孩子真是岂有此理!”
“金凌也太能跑了吧,果然是年轻人…!”我在一旁感叹!差点忘了我也是个年轻人。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男子愠怒的声音从前方长街尽头传来:“说你几句你就跑得没影,你是大小姐吗?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江澄!
老祖立刻拉着我急忙闪身入巷。旋即,
金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不是已经没事回来了吗?别念我了!”
原来金凌不是一个人来清河,老祖心道:也难怪,上次大梵山江澄就为他助阵,这次又怎会不来?只不过看样子。
这舅甥二人在清河的镇上吵了一架,金凌才独自上了行路岭。别的不提,江澄斥他是大小姐脾气,果真不错。他方才急着跑,一定是舅舅威胁过天黑之前如果还不回去就要他好看。
江澄道:“没事?活像泥沟里打了个滚这叫没事?穿着你家校服丢不丢人,赶紧回去把衣服给换了!说,今天遇见什么了?”
金凌不耐烦地道:“我说了,什么也没遇到。摔了一跤,白跑一趟。”
江澄厉声道:“我是管不了你了。下次再乱跑,鞭子伺候!”
金凌道:“我就是因为不想要人帮忙要人管才自己去的。”
江澄讥讽道:“所以现在呢?抓到什么了?你小叔送你的黑鬃灵犬呢?”
仙子?被蓝湛赶跑到不知道哪个旮旯去了。魏无羡刚这么想,巷子的另一端,便传来了两声熟悉的犬吠。
这时老祖勃然色变,腿脚自发而动,毒箭追尾般冲了出来。仙子从巷口另一端奔来,越过老祖,扑到金凌腿边,十分亲热地用尾巴扫他。
我去拉老祖,却被他一起拽到了马路中央!
这条狗既然出现在此,说明蓝忘机多半已经抓到石堡附近的窥探者,去他们指定的地点回合了。然而此刻,魏无羡没空去想这些了。
老祖这一冲,恰恰冲到了江澄与金凌、还有一大批江家的门生面前。
双方僵持片刻,老祖默默给我了个眼神,转身一起跑,没跑几步,只听滋滋电声作响,一段紫色的电流如毒蛇一般蹿缠上了他的小腿。
一阵酥麻痛痒自下而上流遍全身,又被往后一拽,当即倒地。之后胸口一紧,被人提着衣服后心拎了起来。他反应神速地去探锁灵囊,却被抢先一步夺了下来。
我立刻拿起腰间的云追,放到嘴边,想要催眠江澄和其他云梦弟子。
说出来有点丢人…刚放到嘴边才发现自己不会吹笛子,就瞎吹了一段…辣耳朵的催命区。
果然不同音律的我吹出来的毫无反应,这次连老祖都看不下去了,留出两只手捂住了耳朵。
就这样,江澄给了我一个眼神,我乖乖的跟着他们后面。
江澄提着老祖,走了几步,走到最近的一家店门前,踹开了已经插上一半的门板。店家原本已经快打烊,忽然见有个衣容贵丽、神情不善的俊美青年踢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另一个清清爽爽的年轻男子,仿佛要把他在这里当堂开膛剖腹的架势,吓得不敢作声。
一名下属上来对他低声几句交代,塞了银子,他忙躲进后堂,再不出来。无需交代,数名江氏门生须臾便散了开来,里里外外,将这家店围得水泄不通。
金凌站在一旁,看着这场突生的变故,眼底尽是欲言又止和惊疑不定。江澄旁若无人,指着我对金凌道:“坎着她,待会儿再收拾你,给我在这儿呆着!”
自记事以来,金凌从没在江澄脸上见过这种神情。他这位年纪轻轻便独掌仙门望族的舅舅,常年都是冷厉阴沉的。言行皆是既不肯留情,也不愿积德。而此时的他,虽然在竭力压制多余的表情,一双眼睛却亮得可怕。
那张永远都写满傲慢和嘲讽、满面阴霾的脸,仿佛每一处都鲜明了起来,竟让人难以判断,到底是咬牙切齿,是恨入骨髓……还是欣喜若狂。
我也不敢多说什么,把云追塞回腰间,尴尬的看着老祖和江澄。
江澄又道:“把你的狗借我用用。”
金凌从愣怔中回神,迟疑了一下,江澄两道如电般凌厉的目光扫来,他这才吹了一声哨子。
仙子立刻冲了过来。
江澄找到一间空房,便将手里的人扔了进去。房门在他身后关上,那条黑鬃灵犬跟了进来,坐在门边。
魏无羡两眼都紧紧盯着它,防备它下一刻就扑过来。回想方才短短一段时间内是如何受制于人的,心道,江澄对该怎么治他真是了若指掌。
江澄则慢慢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金凌和我透过房门的缝隙,一边偷听一边看着。
半晌,两厢静默无言。这杯茶热气腾腾,他还没有喝一口,忽然把它狠狠摔到地上。
江澄微扯嘴角,不知是笑是嘲:“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从小到大,江澄不知看过他多少次犬嘴前狂奔的恶态,对旁人嘴硬尚可,对他这个再知根知底不过的,却狡辩不得了。这是比紫电验身更难过的一关。
魏无羡诚恳地道:“我不知道要对你说什么。”
江澄轻声道:“你果真是不知悔改。”
他们从前对话,经常相互拆台,反唇相讥,魏无羡不假思索道:“你也是一般的毫无长进。”
此话一出,金凌皱起了眉头,莫玄羽从未去过云梦,又怎么会认识他舅舅。
江澄怒极反笑:“好,那我们就看看,究竟毫无长进的是谁?”
他坐在桌边不动,喝了一声,黑鬃灵犬立即站起! 同处一室已经让魏无羡浑身冷汗,眼看着这条半人多高、獠牙外露、尖耳 利目的恶犬瞬间近在咫尺,耳边都是它低低的咆哮,他从脚底到头顶都阵阵发麻。
幼时流浪在外的许多事他都已记不清楚,唯一记得的,便是被一路追赶的恐慌、犬齿利爪刺入肉里的钻心疼痛。
那时便根埋在心底的畏惧,无论如何也无法克服、无法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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