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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东林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在南方做小买卖,直到前几年春节回老家省亲才知道,他那几年在南方挣了点小钱,于是回了平城,在天阙古城盘下了一间超市。
后来,许东林找了个女朋友,女朋友的家正好又与许擎阳家在一个街区,一来二去,这些年,两家也走的比较近,尤其是他的女朋友何婷婷还经常会到他们家来串门与方雨桐唠唠家常。
来的路上,许擎阳就设想过一种可能。
有可能是许东林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或者是根本就是在第一日的丧尸暴乱后,就找到了许擎阳家,接走了女朋友,也顺便带走了方雨桐和许凡。
而且,许擎阳知道,许东林在天阙古城待了几年,一定很了解,古城一旦关上门,坚固的城墙,以及城里的物资,足够保障他们存活很多年。
这就要比傻傻的待在家里等死,要好上千倍。
但所有的这些也只是一种设想,他还需要向眼前这个略显瘦弱的远方堂弟证实。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你去接的他们?是不是你让他们来天阙古城的?!”许擎阳大声问道。
许东林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从小他就怕许擎阳,因为整个许家就数许擎阳的父亲许正刚一脉,还延续着爷爷祖父辈的从军传统。
尤其是许正刚,早已超过了父辈,官至少将。而许擎阳也不甘落后,军衔已至中校。
这就让许擎阳一家在许家有着超然的地位,再加上许擎阳身体强健,从小就吊打几个兄弟。
老虎一发威,许东林自然就已经怕的瑟瑟发抖,连撒谎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
“是。”许东林低着头,如蚊音般机械的答道。
“大声一点!”许擎阳桌子一拍,曾经在部队上的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但此刻早已是怒发冲冠的喊道。
顿时让周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是!是我带她们走的,那天,我去接婷婷,准备回一趟家里,车刚到半路,就看到到处都是丧尸在咬人,婷婷说她在嫂子家里,我就赶紧开了过去,家属院里也打了起来,但那些军官姥爷厉害的紧,我瞅着空隙去接了她们下楼,又想到……”许东林一个呼吸就把事发时的情景讲了出来,讲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众人。
“想到什么?说!”许擎阳厉声问道。
“又想到……我店里还存着5万块现金,所以我就带着她们往古城走。”许东林的声音越说越小,这种为了钱而不要命的傻逼行为,大概也只有这种人能干出来了。
但越是这种人,又却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幸运,贪图那5万块现金所换来的结果竟是在最后为他保住了小命。
但问题是,除了他自己,另外三个人在哪?
“那她们人在哪?”许擎阳继续问道。
“我们从西门出城,一路往东南方向走,眼看着就要到神仙店的时候,我那车就抛锚了,那时候这边还没那么多丧尸,我们就下车跑,结果没跑多远,就找到一辆还启动着的空车,我以为是我们运气好,可结果没想到,嫂子刚一打开后座,就有一只小丧尸冲了出来……呜呜呜……”许东林一边讲述着当天的事情,讲到关键点事,竟是呜咽着哭了出声。
听到此处,许擎阳的眼眶已经红了,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应该是已经发生了,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那张字条又给他带来了一丝希望。
如今希望刚刚出现,失望又匆匆到来。
许擎阳沉默了良久,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庞,才淡淡的说道:“然后呢?”
“小丧尸看样子只有10来岁左右,但嫂子开门后,它那一扑很突然,而且力道也很大,嫂子被直接扑倒在了地上,小侄子跑去拉,就连婷婷也跑了过去疯狂的打那只丧尸,我从车的另一侧赶过去,但……”许东林本来已经渐渐控制住的情绪,此刻又再一次崩溃,哭着说道。
“呜呜……我看到嫂子的手已经被小丧尸咬到了,呜呜……之前就听说被那些人咬到是会传染的……我,我……我是混蛋啊!呜呜……我一个人把车开走了!”
“我一个人把车开走了!呜啊啊……三哥!我对不起你啊!呜啊……”
……
……
都说男二有泪不轻弹,军人流血不流泪。
真要做到,却是很难。
这是从丧尸暴乱以来,许擎阳第二次流泪,但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哭的如此纯粹。
他坐在茶坊厕所里的地上,眼泪哗哗的流下,一滴一滴打湿了他的衣襟。
哪怕他一开始已经竭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哭声,但当妻儿的面容浮现在他的脑中后,他便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痛苦,嚎啕着哭了出来。
十几年来,他们总是聚少离多,不是他在部队,那就是在去部队的路上。
方雨桐从来都很理解他,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会是这样,便从来也没有过任何怨言,总是默默的一个人操持着这个家,总是在他精疲力尽回到家时,给他一个最温暖、最舒心的后方。
儿子小时候不懂事,好几次许擎阳回到家,儿子都总是躲闪不让他抱,甚至还有一次叫他叔叔,直到年纪慢慢大了,才开始慢慢的为他感到自豪。
好几次,方雨桐给许擎阳说,今天儿子又在学校吹嘘了,说他爸爸是一个军官,牛逼的不要不要的。
许擎阳觉得这是应该的,就像他曾经为他的父亲感到自豪一样。
因为,他们是军人。
而她们,是军人的家属。
但今天,他只觉得,他本来应该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他却没连起码的安全也没有给到他们。
于国来说,丧尸暴乱,祸行天下,他是失职的。
于家来说,妻子丧命,儿子生死不知,他更是失职的。
国亡了,家没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哭着喊着,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的手在腰带间摸索,一杆冰冷的手枪,正挂在他的腰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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