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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炀竟已红了眼眶,咬牙道:“遵旨!”然后将挣扎着要回到呼延灼身边的林慕羽打橫抱起,在死士的掩护下头也不回的向宫门而去。
我看见呼延炀带着慕羽杀了出去,而呼延灼却在他们迈出宫门的那一刻猛得喷出一口黑血,身子无力的瘫软下来。
“呼延灼……”我惊呼出声,却挣不开萧崇华的束缚,情急之下,我一掌拍在他受伤的胸口。萧崇华痛得闷哼一声,束着我的双臂顿时失了力气。我趁机脱身,在莫谦的掩护下终于来到呼延灼身边。
“呼延灼……”曾经如猎犳般优雅坚毅的男人,此时却如强弩之末奄奄一息。
他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声音却无力得像轻风一般道:“帮我照……照顾好慕羽。”
“你放心,我会的……”
“谢…谢谢。”得到我的回答,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可那却是支撑他的最后一口气……
城中一户院落,在我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已然明了,呼延灼再也回不来了。
慕羽靠在我肩上,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裳。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陪着她一起落泪。
“我要带陛下回北漠。”慕羽忽然抬起头,坚定的对众人宣布。
还没等我说话,呼延炀已经单膝跪地,恭敬道:“谨遵太后娘娘意旨!”
众人也纷纷跪倒在慕羽面前,齐声呼道:“谨遵太后娘娘意旨!”
可还没等呼延炀带人向皇宫进发,便有人来报,呼延灼的尸身已经被萧崇华下令挂在了那宫门口的墙之上。
慕羽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不顾一切的就往外冲,被我和呼延炀拦下来,却猛得吐出一口鲜血。
“大夫,快找大夫!”我急得大叫,屋里一下子又乱作一团。而慕羽却死死抓着我的手,坚定道:“殿下,我要去接陛下北漠!我不许任何人侮辱陛下。”
“我去!”慕羽不许别人侮辱呼延灼的遗体,我同样不许!我向慕羽保证:“我一定带他回来。”
与莫谦、呼延炀赶到宫门时,那处早已架起无数火把将宫墙上的景象照得一清二楚:弓箭长茅依次列队,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竟比之前还多了数倍,如此阵势别说抢回呼延灼遗体,恐怕我们刚一现身就被他们当成活箭靶打个稀巴烂了。
我想了想,对众人道:“先擒林慕涵!”既然林慕涵是凤寻神女,那么不管是只听她一人之令的凤寻族人,还是要仰仗她光复凤栖国的萧崇华,应该都不敢再轻举妄动吧!
至于如何擒获林慕涵,自然要在她身侧人少之时,行至僻静之处。好不容易等到黎明时分,林慕涵支撑不住坐着凤辇返回含养殿,却在我们动手之前忽然窜出另一伙黑衣人几下便将她擒住。
我拦住正欲向前抢人的呼延炀,小声道:“对方实力不容小觑。与他们抢人,我们并没有多少胜算。林慕涵被劫不出一盏茶工夫自会传到萧崇华那。在萧崇华弄清何人劫走林慕涵之前,我们大可声称林慕涵就在我们手上,以此要挟萧崇华交出呼延炀尸身。”
“若萧崇华要确认林慕涵无事才肯交出皇兄尸身,那又该如何应对?”
“那有何难!”将林慕涵卸在凤辇上的那顶夸张金冠戴在头上,又披上她慌乱中被扯下的绣金斗篷,背过身去问众人道:“像吗?”
林慕涵给人的印象除了金光闪闪恐怕再无其它,别说是我与她身形所差无几,就是个男人只要配上这身行头远远望去怕是也叫人分不出真假。若是再画上那煞白的妆容,纵是林慕涵的近身侍女乍一看都不一定辩得出来。
事不宜迟,一行人匆匆赶回宫门,却见那伙劫走林慕涵的人竟早我们一步与萧崇华交涉。而他们要交涉的,竟同我们一样,是呼延灼的遗体!
我再次拦下欲冲上前的呼延炀道:“既然有人帮忙我们又何必再亲自出手,坐收渔人之利便可。”
“敌友难辩,小王如何放心皇兄尸身落入旁人之手。”
“与成千上万的皇宫禁卫相比,那数十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应该更容易对付些!”若我们此时冲上去,面对的除了禁军还有新搅进来的那股虚实难测的神秘力量,胜算自然渺茫。可若待那些黑衣人得到呼延灼遗体我们再出其不意半路拦截……虽说对方实力不容小觑,可捕蝉的螳螂,又怎会想到还有黄雀在后!
就在那两方僵持不下之际,宫墙上绑着呼延灼尸身的绳索忽然松脱,那被绑着的尸体眼看就要摔落在地。我脑中突然闪过自己穿越前坠楼落地的情形,不由一个激灵就要冲上前想要接那坠落的身体。
却见一片火红比我更快一步飞身上前接住那坠落的尸身,稳稳的安放在宫墙外那早已备好的马车上。
“小夜!”竟然是小夜,他也来救呼延灼了,可惜,我们都晚了一步。
黑衣人见小夜出现,丢下碍事的林慕涵撤回马车四周。
既然是友非敌,便是目标一致,战线统一。呼延炀自然毫不犹豫带领死士为小夜断后。我与莫谦则追上小夜,领他到慕羽处。
看到呼延灼的尸身,慕羽泪如雨下,擦干净他脸上的污渍,又为他整好衣袍,慕羽眼神坚定,声音冰冷,咬牙道:“林慕涵辱我、伤我、害我,甚至几次置我死地我不与她计较,只因她与我同为父亲的女儿。可如今,她却杀了我的夫君,杀了我腹中孩儿的父亲,此仇不共戴天。我林慕羽今日对天起誓言,若不手刃仇人林慕涵,生生世世誓不为人!”
“慕羽,你怀了身子不宜沾染杀气,手刃林慕涵的事,我来做。”
话音刚落,便觉呼延炀凑近,在我耳边小声道:“殿下,太后娘娘才是皇兄的妻,就算太后娘娘不宜沾染杀气,还有小王,还有北漠百万铁血儿郞,此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是啊!慕羽才是呼延灼的妻子,呼延灼临死前最放不下的也是慕羽,就算慕羽身怀有孕不宜动手,可呼延灼是北漠的皇,杀害他的人,便是整个北漠的仇人,有呼延炀,有众死士,有北漠百万铁骑,还有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慕容星夜,报仇之事,又如何轮得到我——这个将两人情谊弃之敝屣,让慕羽代嫁北漠,还与呼延灼兵戎相见,又挑拨怂恿西越攻打北漠的天裕国太子爷。这个名义上与呼延灼毫无瓜葛的异国公主。
原本,我是最没资格为呼延灼报仇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慕羽知不知道我与呼延灼之间的事,可以她的聪慧,又如何看不出、猜不到我与呼延灼之间并非毫无瓜葛。
呼延炀不由遥想那日望庸关外,皇兄掀开车帘那一刻僵在脸上的笑容。那日,若不是皇兄重伤在身,他手里的剑定会刺穿那女子胸膛,而不是拔下她头上的白玉簪丢出车外。若不是那一战北漠损失惨重,若不是西越趁机进犯北漠,皇兄定要再杀回天裕。
后来,皇兄将那女子随意丢进了后宫一处角落,又只身潜入天裕,待他回来,却昭告天下,立那女子为后,从此北漠后宫再不纳封。
那时他才知道,皇兄要娶的是那个用红栆泡茶的绝美太子爷,那个女儿身的太子爷!却偏偏阴错阳差,抢回了那女人未过门的“太子正妃”!
虽贵为北漠皇后,她却过的并不舒适,皇兄先是将之前赶出去的后宫嫔妃又重新召了回来,虽没有为她们为恢复名份,却依旧住在之前的宫殿里,依旧奴仆成群。还时不时到那偏远简陋的“皇后寑宫”去“请安”。
而那女子与世无争、凤轻云淡的态度反而叫那些人觉得自讨无趣,却还有是人不肯就此罢休,找她麻烦似乎成了那些后宫女人每日唯一的消遣。
平地摔倒,莲池落水之事在她身上屡见不鲜,更有甚者还恶人告状,向皇兄哭诉是她害人不成反食其果。
女人们的伎俩皇兄心中自然有数,却从不为她做主,偶尔还会处罚于她,那女子也不辩解,亦从不低头,看似柔弱,却倔强坚定的叫人……叫人心疼。
直到有一回,一个恃宠而骄的女人将她绑进寑宫用刑,还险些要了她的性命。皇兄勃然大怒,就算他放任那些女人作贱她,可再怎么说她也是北漠的皇后,就算看在天裕国那个女太子的面子上,他也不该让她死在北漠。
皇兄令宫中最好的御医为她诊治,还重罚了那个伤她的女人。
有皇兄出面,便再无人敢为难于她,就这样,她在那个小小的院落一住就是两年。
若不是那日皇兄心血来潮拉着他去御花园赏月,若不是夜深人静那若有若无的琴声随风飘进他们对饮的凉亭,若不是那首曲子令皇兄想到那个天裕国女太子,皇兄也不会着了魔般的寻声而去。
之后,皇兄每日去她那听琴,两人他不言、她不语,他不愠不火、她亦不卑不燥,场面却出奇的祥和安静、平波万里。
慢慢的,皇兄偶尔与她聊上几句,皇兄说她身上有那女太子的影子,却不是那人。
他觉得,皇兄的这位皇后不仅品貌出凡,更是学识渊博、见解独到,远比天裕国那位女扮男装的太子爷要强上千百倍。皇兄英明神武,她温婉贤淑,竟是那么般配的一对壁人。
皇兄却不以为然,哪怕两人到了无话不谈的程度,也只当她知已,而非红颜。
他随皇兄出生入死多年,皇兄曾向他承诺,许他一个愿望,无论他要什么,亦毫不吝啬。所以那日宫宴,他趁醉酒半开玩笑的向皇兄讨要她!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兄竟当着众臣子将士的面瞬间阴沉了脸,良久,才道:“炀王爷醉了,来人,送王爷回府!”
直到那日,他才知皇兄有多在意她,也是那日,皇兄听完琴,却没有从她的屋子出来。
从此,皇兄与皇嫂如胶似漆。可好景不长便传来新复辟的凤栖国君萧崇华竟下旨纳天裕国嫡公主顾朝露为妃。那时他才知道,那个传闻中飞扬跋扈的女太子,竟又成了天裕国的嫡公主。
新凤栖小国虽是初建却并不安份,还时不时的滋扰北漠边境。如今又令皇嫂不安,皇兄便决定扫平那新凤栖小国永除后患,却不料萧崇华道取歪门,劫了刚被诊出喜脉的皇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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