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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十二年十月,唐军经过十余天对洛阳的猛烈进攻,守西段城墙的蔡希德突然投降,唐军从西门攻入洛阳,叛军诸将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唐军,而安庆绪则在二万虎卫军的拼死护卫下,从东门突围而走,奔相州而去。
李清见己军疲惫,便命停止追赶,率大军进城安民,洛阳百姓扶老携幼来迎,全城欢腾,李清又命除蔡希德外,拿下安禄山一班伪官,连同所投降的李归仁、安守忠、牛介庭、张通儒等叛军大将全家良贱统统斩于市,又取其部下精壮手下充实安西军,其余老弱皆放归乡里。
李清又命将陈希烈、张垍等投降叛军的原朝廷官员解押回京,十天后,朝廷圣旨到,高赞官兵大功,加封李清为尚书令、太尉、骠骑大将军,封郭仪为太少傅、尚书右仆射,封李光弼为幽州大都督、尚书左仆射,其余参战官兵皆有封赏。
李清随即命大将李嗣业率五万军守洛阳,他自带大军返回长安,郭仪也率河东军返京觐见新帝。
这一天黄昏,大军眼看要抵达长安,一直心疑惑的郭仪终于忍不住问道:“相国,蔡希德投降被封云麾将军,可那李归仁等人也是举兵而降,却被大将军斩于市,相国为何不饶他们一命,用来抛砖引玉,引河北史思明等人投降呢?”
他惋惜地叹了一声,又对李清道:“若相国不杀他们。反任他们高官,那田承嗣、张忠志等人见朝廷宽仁,必然无心死战,一旦我们再破安庆绪,他们见大势已去,必然会望风而降,可相国却杀了李归臣他们。解散其部属,这岂不是逼田承嗣他们死战到底吗?”
李清却脸一沉,断然说道:“如果杀了蔡希德才会有这种情况,若过于宽容,无论他们抵抗也好、不抵抗也好。最后都升赏封官,那样才会骄纵他们,先死战,最后不得已才投降朝廷,反正也是封官列侯,天下哪有这等好事,不仅如此。若他们将来拥兵自重。不服朝廷调度,最后形成割据之势,天下人岂不是要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死!所以他们肯效仿蔡希德固然好,若要和我讨价还价,对不起!我李清不吃这一套,最多费点事,但也决不能留下后患!”
说罢,他一催马。向前军飞驰而去。郭仪见李清态度坚决。他也无可奈何,只得苦笑两声。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多时,巍峨长安城已遥遥可见,一轮夕阳下,延绵地城墙被染成了金红色,熠熠闪光,兴奋的情绪在大军一层一层如波浪一般向后推进。
这时一骑飞奔来报,“报大将军,皇上率百官在明德门外迎接大将军凯旋!”
李清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下令道:“大军止步,就地扎营休息,待明日再各自返回军营。”
一声令下,二十余万大军开始井然有序地安营扎寨,一座座白色帐篷拔地而起,一眼望不到边际,延绵竟达数里之远。
李清则亲率五千精骑,和郭仪一起,向明德门方向驰去,老远便看见羽林军护卫着一大群官员,足有数百人,当先一人,身着赤黄龙袍,头带冲天冠,正是当今天李豫,而百官们则排成两列,在他身后肃然站立。
五千铁骑势如奔雷,激起漫天尘土、铺天盖地而来,李豫及百官都惊得骇然变色,两腿战栗不止,离城门约五百步远,李清轻轻一罢手,五千铁骑齐刷刷停止下来,顿时鸦雀无声,只见尘土在缓缓落地,仿佛天地也在这一刻被钉住了。
李清翻身下马,大步向李豫走来,郭仪则紧紧跟在后面,只几百步距离,李清所过之处,俨如一只无形的巨手扫过,羽林军们纷纷下马跪拜在地,“参见大将军!.伏,响成了一片。
郭仪这才明白了李清手握大权的原因,军队!他控制了长安所有的军队,甚至包括护卫皇上的羽林军,正因为这样,皇上才形如傀儡、无权无势。
不等他多想,他们已经走到了皇帝李豫的身旁,李清微微一笑,单膝给李豫跪倒,向他行了一军礼,“李清参见陛下!”
随着李清跪下,后面五千骑兵一齐翻身跪下,动作整齐划一,干净而利落,“参见吾皇陛下,祝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豫见李清给自己跪下,一颗紧张地心才终于落了下来,他知道这是李清在郭仪和百官面前给自己面了,心欣慰不已,他急将李清扶起,埋怨他道:“朕早跟相国说过,见朕不必下跪,相国怎么又忘了?”
李清笑了笑,低声对他道:“在外人面前总得给陛下一点面吧!”
一个‘外人’二字,却听得李豫心里极不是滋味,他勉强笑了笑,目光向郭仪望去,郭仪见皇上向自己看来,他急忙双膝跪倒,连磕了三个头,无比虔诚地说道:“老臣郭仪,参见皇帝陛下!愿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豫望着他灰白的头发和诚恳的眼神,不由鼻一酸,急忙上前将他扶起,连连拍着他的肩膀道:“辛苦老将军了,朕虽是第一次见你,却觉得十分亲切,以后见朕,也允许你可不用下跪。”
郭仪一抱拳,诚恳地道:“谢陛下恩典,不过臣以为君臣之礼不可废,理应下跪!”
李豫又是一阵感叹,他忍不住偷偷向李清看去,李清却似乎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他目光一扫,视线落在了张倚的身上,只见他昂着头,眼睛微微斜睨自己,嘴角依然挂着一丝不屑。
李清冷笑了一声。回头对李豫高声道:“陛下,臣这次攻打洛阳,竟发现朝有人一直与安禄山暗有勾结,屡屡将我大唐地情报泄露给叛军,使叛军对我军了如指掌,攻城之时将士们损失惨重,陛下说此人该如何处置?”
李豫一怔。他不知李清是何意思,不由向师
望去,只见他也是一脸狐疑,目光闪烁不定,李豫只“倘若真有此事。当严惩不殆!”
李清轻轻点头,“有陛下这句话就够了!”他一指张倚,喝道:“来人,将此人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立刻冲上了五、个羽林军,如狼似虎一般将张倚拖了出来,把他摁倒在地。脚踩在后背上。将他反绑起来。
张倚被吓得魂飞魄散,直到他膀一阵剧痛,他才反应过来,嘶哑着嗓狂叫道:“陛下!臣冤枉啊!臣没有私通安禄山。”
李豫也吓了一跳,急忙对李清道:“丞相,张侍郎是朝重臣,他怎么会私通安禄山,相国一定弄错了吧!”
“重臣?”李清冷笑了一声。“哥舒翰、陈希烈还曾是大唐地左相呢!他们不是一样降了吗?这和重臣有什么关系!”他从怀取出两封信。递给李豫道:“这就是证据。一封是伪相严庄写给张倚的信,命他施反间计将我调回长安。送信人正好被我的斥候截获;另一封就是他写给安禄山的信,想到河北为官,白纸黑字,难道还有假吗?”
李豫接过看了看,一封倒是严庄的信,上面还有他的印,内容正如李清所说,要他行反间计,而另一封确实是张倚地信,但落款时间却是天宝七年,“这.张倚的信更是十分牵强,可李豫却不能说李清是陷害,他犹豫一下方道:“相国,仅凭两封信,而且时间上也不妥。这是否有些证据不足?”
“那陛下还想要什么证据,人证吗?”李清远远地一挥手,几个骑兵带上来一人,却是原来的左相陈希烈,只见原来仙风道骨的他现在已经变得萎靡不堪,头发、胡又枯又黄,脸上无一点血色,他‘扑通’跪倒在地,浑身颤抖,脸上羞愧难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豫极其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问道:“陈希烈,你敢说张倚张侍郎私通安禄山吗?”
陈希烈浑身一震,他怯生生地望了一眼李清,见他背着手,目光投向远方,可眼冷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过了半天,陈希烈才低声道:“张倚是和安禄山有勾结,还是罪臣牵的线,事后安禄山也写了几封信给他,许诺封他为吏部尚书!”
说到这里,陈希烈地声音忽然大了起来,他指着张倚道:“你还嫌吏部尚书太小,要做门下侍,这是安禄山亲口告诉我的,你抵赖不掉!”
张倚几乎要疯了,陈希烈说得有鼻有眼,让人不得不信,可事实上自己什么时候要他牵过线,“陛下,臣冤枉啊!这都是李清事先让他作的伪证,栽赃为臣,臣没有写过什么信啊!”
“我栽赃你?”李清一阵冷笑,“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我栽赃你做什么?”
他回头向李豫施礼道:“臣去晚了一步,安庆绪已经将大部分书都焚毁,故没有找到张倚索要官职地信,但臣相信,安禄山给张倚地回信一定还在他府,陛下派人去搜一搜便知道了。”
“这—”李豫疑惑不定,他也知道,李清既然敢这样说,那必然是有依凭,可若不让人去,就显得他在包庇张倚,李豫心里实在有些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李泌上前奏道:“陛下,臣同意李相国地办法,派人去搜张倚的府第,若真有安禄山地回信,那罪证便可确凿。”
李泌心里已经明白过来,这必然是李清刻意设地套,就是要置张倚于死地,他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就算李豫能护住张倚不死,但以李清现在的权势,张倚还是逃不过他的手心,反而会削弱李豫的威信,从而影响到自己的大计,还不如就舍保帅,让李清用公道杀了张倚,以堵天下人之口。
他接着道:“陛下,为公平起见,臣建议由相国派一人配合京兆尹出面,一起搜查张倚的府第。”
李清深深地瞥了他一眼,两人目光一碰,皆心照不宣地闪过一丝冷笑,李清亦躬身施礼道:“事关重大,臣不想冤枉大臣,但更不想饶过通敌之人,臣同意李詹事的办法,请陛下恩准!”
李豫看了看李泌,又看了看李清,只得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二人的请求。
李清立刻回头给荔非元礼使了个眼色,立刻转身离开。
眼看好好地一次凯旋欢迎仪式最后竟演变成这个结果,朝臣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止,但裴宽、第五琦、韦见素等几个重臣心里都明白,根源是出在这几个月张倚进宫地次数太勤了一些,引起了李清地猜忌,回来便拿他开刀,尽管大家都心里有数,可谁也不愿多言,只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至于结果不用问他们也知道,张倚地家里当然有那些信,只不过信就在李清派去搜查之人的怀。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京兆尹崔光远便匆匆赶来,他手拿着几封信,双手递给李豫道:“陛下,臣确实在张侍郎地书房里发现这些信,请陛下过目。”
李豫接过,一封一封地打开,都是安禄山的密旨,上面皆有安禄山的宝印,时间大都集在三、四月,其就有许他为吏部尚书之语。
李豫叹了口气,这还有说的呢?证据确凿,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李豫将信递给李清道:“朕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宫了,相国可全权处置此事。”
说完,他也不再看张倚一眼,起驾回宫去了,直到李豫走远,李清这才回头瞧了瞧被堵住了嘴、呜呜直喊的张倚,眼流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他轻轻一挥手,淡淡说道:“叛国通敌,罪不可赦,将张倚及其三在朱雀大街斩首示众,其余满门良贱皆流放安西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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