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三国之霜瑜煮雨》

第四节:会师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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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在外奔波多日的孙坚,刚率军踏入鲁阳城门,就被漫天萦绕的浮夸故事洗耳。他一边听着路人的讲述,一边带领着军队、家眷,向城中驻地徐步缓进。他抵达驻地时,终于根据众人的讲述,大体勾勒出了战事的经过。
    《管子》云:“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以孙坚对儿子的了解,似这等兵家经典之战,绝不是孙策能够独自驾驭的。故而,任旁人再怎么吹捧,身为父亲的孙坚,依旧始保持着一颗平常之心。
    待安顿完军队与家眷,孙坚遂只身一人,策马来到了十余里外的袁术军驻地。
    “有人来了,戒备!”袁军守卫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长沙太守孙坚。”孙坚道,“公路兄可在帅营之中?”
    “在,卑职这就前去通报。”
    “不用了。”话毕,孙坚策马便进。
    “放行。”守卫知孙坚已与袁术结盟,且两人关系甚好,遂不加阻拦。
    孙坚来到位于袁营正中的帅营,遂下马拴于木桩,步行至营帐前。当孙坚刚要入内时,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私密之语,他不禁停住了脚步。
    “而今,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要继续按我所言行事,主公称霸诸侯之日,当不久远矣。”
    “你所谏之计谋,确实好用至极,但若提及称霸,未免有些过于激进了。”
    “主公只要利用好手中的一枚棋子,称霸便不难。”
    “此事若是被他察觉,可就大事不妙了。”
    “他若能够察觉,当初就不会选中他这枚棋子。”
    “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下一步……”
    袁术与那位神秘之人,谈到关键时,屋外的一声“文台兄”,忽然打断了神秘之人的话语。孙坚回首望去,才发现是故人张勋,坏了他的好事。张勋拉着他的手,道:“文台兄,主公就在屋内,快快与我进屋吧。”
    进得屋内,孙坚终于见到了那位神秘之人。只见他长长的胡须之中,已然丛生雪迹;圆圆的面孔之上,亦几添纹理。粗粗估算,此人少说也已年过五十。
    那神秘之人作揖道了声“卑职告退”,即退出了帅营。
    那人刚走,孙坚就问道:“此人是谁啊?”
    “我帐下一谋士。”袁术道。
    孙坚见袁术是这种态度,便不再提及此事,但孙坚的心中,却牢牢记下了袁术与那神秘的对话。他重新调整完情绪,又道:“我驰援长沙期间,前线战况如何了?”
    “文台兄听我说……”袁术将这期间发生的一切战况,事无巨细地讲与了孙坚。
    孙坚沉思良久,觉得不应将讨伐董卓的重任,寄托在袁氏兄弟身上,遂将家眷托付于袁术,次日便领着军队北上梁东。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按照原计划,与爱子并肩打进洛阳,取下董贼首级,悬于藁街示众。在他兵进梁东的同时,原本驻守汴水一线的徐荣,也尊奉着董卓的调令,领着他帐下的两万余军队,千里辗转至梁东作战。
    梁东正东方向十余里,乃是一片开阔无垠之地,在这片旷野之中,孙坚与徐荣竟不期而遇。
    孙坚见敌军大纛之上,绢绣的乃是一个“徐”字,遂知敌方便是全歼曹军的那支徐荣军。同样,孙坚军纛旗上硕大的“孙”字,也间接将孙坚的身份,默默传递给了徐荣。
    “给我杀!”双方不容分说,便厮杀在了一起。
    由于徐荣军依旧在兵源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孙坚军这一仗,打得也是异常艰难。但训练严苛、意志顽强的孙军,毕竟不是战力相对低下的曹军,双方鏖战了足足两个时辰,竟依旧不分高低。
    渐渐地,又一个时辰悄然而逝。这时,苦苦支撑良久的孙家军,终于初现败势。孙坚见战况不利,遂令全军向梁东方向撤退。为了不步曹军的后尘,孙坚在全军向西撤退的同时,竟将自己竖立成标靶,独自向南策马狂奔。
    孙坚帐下,一名忠心耿耿的校尉,亦策马跟上道:“主公何往,祖茂愿随。”
    “你来作甚,速速回去。”
    “愿与主公共赴危难。”
    “唉,也罢,跟紧我。”
    孙坚拗不过这位名唤祖茂的部将,只得带着他一同赴难。
    徐荣本想把军队一分为二,由手下部将率领步兵向西追击孙军,自己率领骑兵向南追击孙坚。可他转念想来,又担心手下部将谋略不足,会将这好好的胜势,转瞬即变成败绩,遂下令道:“步兵原地休整,骑兵随我向南追击孙坚。”
    一个时辰后,完成引敌重任的孙坚,也该考虑自己的脱身之计了。恰巧路的不远处,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他便与祖茂一同逃进了这片树林之中。
    “给我追。”徐荣道,“切不可放过孙坚。”
    “前方树高草密,恐有伏兵在隐藏,将军不可轻入。”部将劝道。
    徐荣道了句“就算有伏兵,要死先死我”,即带头冲进了树林。将士们见状,只得跟了进去。
    祖茂知徐荣是根据主公身穿的白色披风,来断定孙坚身份的,遂趁着疏影交叠之际,在这杳冥冥的树林之中,悄悄揭去孙坚披风,扈于自己肩头。而后,他又独身引开追兵,孙坚才得以脱险。为了不辜负祖茂的耿耿忠心,孙坚在脱险后,遂沿着幽径,策马狂奔到了梁东。一路上,孙坚唯一能为祖茂做的,就是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祈福。
    祖茂自引开追兵后,被徐荣搞得狼狈不堪,几度无路可走的他,亏得树林深处的一片乱坟岗,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当时,晷景已过酉正。冥冥的暮色,正渐渐取代煌煌的日光,降临在苍茫的华夏大地。慌不择路的祖茂,竟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片乱坟岗。徐荣见状,欲斗着胆子,率军继续追击。可他帐下的一众骑兵,却对这片幽暗阴森的乱坟岗,不禁望而生畏。
    祖茂终于博得了一丝喘息之机,他环顾四下,见乱坟岗中,有一座耐人寻味的石碑,遂下马驻足凝视。在这须臾之间,祖茂心中忽生一计,他取下披风,蒙于石碑之上,即躲到了不远处的一堆草丛之中。
    “给我冲,给我冲……”乱坟岗外,不论徐荣如何叫喊,他手下的一众骑兵,都不为所动。
    “将军,此处阴气太重,不可入内。”部将道。
    徐荣“啪”地打了部将一耳光,吼道:“驰骋沙场几度寒暑,杀的人只手难数,还怕什么坟地!”
    “阴司之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部将道,“不如围住坟地,等明日天亮再作计较。”
    “全都跟着我,要死我先死。”说完,徐荣就硬着头皮,率先闯进了这方是非之地。
    “我们该如何是好?”士兵道。
    “还能怎样,当然是跟着将军了。”部将道。
    徐荣手下的那群怯懦之兵,终于壮着胆子,渐渐地跟了上来。
    少时,祖茂蒙在石碑上的披风,不禁让徐荣空欢喜道:“快看,孙坚就在那里。”
    徐荣靠近细看,才发现是披风蒙在了石碑之上。他环顾周遭,除一匹黑色的战马之外,再无其他发现。在他看来,眼下唯一能够给到他指引的,也许就是石碑上的披风。他伸出手,试图揭开那披风。当披风被揭开的霎那,悄然映入眼帘的,竟是石碑上,以血色镌刻的几句诅咒:“擅闯此墓者,死!死!死!”
    “闹鬼了!快跑啊!”徐荣的手下,见血色诅咒,竟抛下主帅,向坟外疾驰。
    “回来,都给我回来!”徐荣一番叫喊,不料却无济于事。
    仅片刻的工夫,徐荣竟沦落为光杆司令。
    冥冥暮色下血镌的石碑,瑟瑟阴风中摇曳的疏影——这片乱坟岗中的一切,不禁令徐荣毛骨悚然,但忠于职守的徐荣,依旧壮着胆子,四下遍寻人迹。
    祖茂见徐荣左顾右盼、瑟瑟抖动的样子,便知他也惧神怕鬼,遂压低喉咙,咳了两声道:“擅闯此墓者,死!死!死!”
    至此,徐荣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不论多么重要的使命,都已经无法阻挡他奔逃的脚步。他出了乱坟,即假装镇定道:“本将已经探查过了,孙坚不在里面,瞧你们一个个的,怂成这样,真是丢尽颜面。撤,走大路与主力会和。”
    祖茂叹了句“唉,终于逃过一劫”,遂骑上骏马,寻小路赶往梁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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