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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树林,龙啸风便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大河横在眼前。石甲三人向河岸旁的一艘大船走去,龙啸风紧紧跟随在三人身后。
石甲等一上大船,便大叫道:“船家呢?他妈的,快开船!”一个年迈的老者慌忙从船舱里出来,应道:“好的,三位莫急,马上开船便是。”
这时,船舱里忽然传出来一个人含混不清的歌吟声:“梦里情怀画里真,曙山烟色意绸缪。长日漫漫须凭醉,一杯浊酒散千愁。”歌声悲凉抑郁,既像是士子遣怀时的嗟悼,又像是酒醉之人的梦中呓语。
石甲等三人听了,不知所云。石甲问道:“史老头,船舱里是什么人?”姓史的年迈老者道:“是一个落魄书生,我问他是哪里来的,他也不肯说,一味赖在船上,怎么撵他,他也不肯走。”石甲道:“嘿嘿,哥几个正满肚子晦气。这不是太岁头上撒虱子玩吗?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马图道:“不错,把这家伙丢到河里喂王八,我们再开船走他狗日的。”说完,马图径自走入船舱,将一个身穿文士衣衫的人提溜了出来,顺势往船上一摔。
这人头戴方巾,身子瘦弱,一身衣衫满是油腻腻的污垢,褴褛不堪。龙啸风见这人醉的一塌糊涂,给马图这么重重一摔,却登时醒转,骂道:“是谁这么恶作剧,扰老子清梦。”石甲笑吟吟地俯下身子,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安鹤轩安大公子啊!那股风把你老给刮到我们乌龙四友的船上来了。”
安鹤轩揉了揉惺忪的醉眼,斜睨了三人一眼,摇头道:“乌龙四友?没听过,那是什么名堂?你们明明只有三个人,却叫作什么四友,一看就不三不四,不过这年头也难怪,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喜欢冠个什么龙呀友的,出乖露丑地臭显摆一番,哈哈!当真可笑!”
石甲听了大怒,挥手便是两个嘴巴子,打得安鹤轩浑身一哆嗦。马图一把提起安鹤轩,怒道:“你个龟孙敢对我们如此无礼,老子现在就将你丢进河里喂王八。”说着,伸手就要将安鹤轩丢到船外的河水里。
石甲道:“且慢!这家伙虽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但毕竟是当年巫蛊门先门主安擎天的儿子,我们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马图道:“那我们就让这龟孙留在船上,败你我几个的运道。”石甲道:“这样的臭狗屎留在船上做什么,将她丢在河岸上也就是了。”曲莫在一旁也显出十分气愤的模样,阴阳怪气地喃喃咒骂道:“妈的,难怪哥几个今天撞了狗屎运,这不就碰上了臭狗屎吗?”
马图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就要将安鹤轩掷向河岸,忽然一人道:“且慢,我愿多花银子,这位安公子的乘船费用,由我包了。”
石甲等人听了,均是一愣,目光齐向岸上望去,便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浓眉大眼,立于船舷边不远处的河岸上,目光炯炯有神,正是龙啸风。
三人见龙啸风出现得突然,心里都是十分诧异。石甲道:“臭小子,你是什么路道?可晓得我们乌龙四友的大名?”龙啸风哈哈大笑道:“这位安公子说的不错,你们四个家伙欺善怕恶,我看该叫乌龟四友才对。哦,不对!你们中的一只乌龟已给人掏走了心,今后只能改名叫乌龟三友了。”
石甲三人听了,脸上登时变色,彼此对望了一眼,均想:“沙老四被杀,难道这小子便在现场,要不然,他怎知道的这般清楚?”
石甲想到这里,面色阴沉地瞪了龙啸风一眼,怒道:“原来我们四个斗宝较技,你龟儿子便在现场。”龙啸风笑道:“不错,不过我对你们捉的那些毒物可没多大兴趣,倒是对毒修之法颇知一二,想跟三位探讨探讨。”
三人听了,齐声惊呼:“什么?你知道毒修之法?”脸上均露出不信之色。石甲舐了舐嘴唇道:“臭小子胡吹大气,谅你小小年纪,怎知道巫蛊门的修仙秘术?你要是骗我们几个当猴耍,可没你小子好果子吃。”
龙啸风摇了摇头道:“我看你们三个家伙,对鬼脉针诀一类的毒修之术,怕是只闻其名而已,倒是对毒噬呀或毒血流经一类的旁门左道之术,只怕还知晓那么一点半点,我说的对不对啊?”
三人听了这话,脸上登时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来。石甲笑道:“臭小子果然有些门道,你既知道毒修之术,不妨说来听听,让我们哥几个也增长些见识,如何?”龙啸风道:“我对毒修之术没多少兴趣,说给你们三个家伙听听,倒也无妨,不过你们可不能为难这位安公子。”
石甲大喜道:“有你小老弟给这废物撑面子,我们不难为他也就是了。”龙啸风道:“如此甚好,我也是首次踏入西域,虽知毒修之法,却从未试炼过,难得遇到同道中人,我们一边把酒畅饮,一边切磋如何?”
石甲道:“看来你年纪虽小,性情行事倒是不俗,史老头,快整酒菜来,我们哥三个,要跟这位小老弟痛饮几杯。”姓史的老者点头应了一声,忙到船舱里整治酒菜去了。
马图从船舱里搬了一张桌子,四人便在船头落了座。龙啸风道:“我刚才无意中听到三位提到这位安公子的来历,听你们说起这位安公子的生身之父,原来竟是巫蛊门先门主安擎天,看来这位安公子的身份来历不小啊,怎地沦落到眼前这般境地?倒是令人有些费解的很了?”
石甲打了个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好费解的,这小子是安擎天的儿子不假,可是安擎天早已死在了现任门主欧阳金鹏之手,如今的巫蛊门可是欧阳金鹏的天下,能有这小子什么事儿。”
龙啸风道:“这么说来,欧阳金鹏定然是以下犯上,夺了安擎天的门主之位了?”石甲道:“谁说不是呢?欧阳金鹏原是安擎天手下的护法之一,修为那是没的说了,不过若没有龙山国赤炎帝在背后撑腰,这欧阳金鹏也杀不了安擎天。”龙啸风冷笑道:“这赤炎帝也当真神通广大,居然把手伸进了巫蛊门,嘿嘿!看来如今这巫蛊门,虽然名义上是把持在欧阳金鹏之手,实际上跟掌握在赤炎帝手中也无多大分别了?”
石甲大拇指一翘道:“不错,小老弟,你一言便道破了其中的关键,我们哥几个在这乌龙岭一带也算是颇有名望的散修之士,可是到如今却连巫蛊门一个外门弟子的名分都没捞着,说起来真他妈的气人,我们有时也常常纳闷,这巫蛊门还叫巫蛊门吗?”龙啸风道:“那又是为何?巫蛊门的外门弟子很难入选吗?”
石甲摇头道:“自从欧阳金鹏当了巫蛊门的门主后,每年招录的外门弟子还不及往年的三成。我们哥几个三年来挤破了脑袋也挤不进去,要是换作安擎天当门主那会儿,我们哥几个现在早已是罗刹修士了,这件事想想都令人窝火。”
龙啸风道:“罗刹修士,那是什么级别的修士?”石甲道:“看来小老弟果然是头一次到这西域来,连罗刹修士的级别都不晓得,这罗刹修士比鬼卒高一级别,却比修罗低一级别。相当于玄派修真界的通幽境。”龙啸风道:“原来如此,那么三位的修为定是鬼卒无疑了,我倒是失敬了。”
三人神色忸怩了一阵,石甲讪笑道:“我们是鬼卒,但这么多年修行下来,却也只比罗刹修士差那么一丁点儿。”
龙啸风笑着点了点头,道:“按说这欧阳金鹏既杀了安擎天,当了巫蛊门的门主,就不该放过这位安公子啊?”石甲轻蔑地笑了笑,道:“这小子就是一堆臭狗屎,谁会把他当回事儿,当年老令主安擎天就差点被他气个半死。”龙啸风道:“这位安公子常惹他父亲生气吗?那又是什么缘故?”
石甲道:“这小子当年就知道在妓院里厮混,整日里吟风弄月,不干正事,是出了名的花花阔少,对巫蛊门弟子梦寐以求的毒修之术,他硬是看不上眼,不肯修习他父亲的毒修之术也倒罢了,居然还说毒修之术害人害己,不修也罢,你说这话有多气人,真是他妈的饱汉不知饿汉饥。”
曲莫阴着脸道:“这臭狗屎偏偏能交好运道,还是娘胎里带来的,可你我却只有干羡慕的份,这是什么道理?”满脸灰心失望之气,使他那张本来就十分愁苦的脸拉的更长了。
安鹤轩原本正躺在船板上,嘴里不停地吐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字眼,让人听着只感到莫名其妙,这时,忽然翻身坐起,捧腹大笑道:“蜣螂团粪而自以为能化蝉,真笑死我也!”说完便狂笑不止,直笑到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后来,更是笑得大声咳嗽不止,却仍不肯停歇。
马图不明白安鹤轩话中之意,见他笑得古怪,一双突出眼眶的眼珠瞪得溜圆,怔怔道:“这王八蛋发什么神经,是在笑我们哥几个吗?”曲莫阴恻恻地道:“可惜我的黑煞不在手边,要不然从这乌龟的屁股下面钻进去,管保让这小子再也笑不出来。”
石甲道:“哪算什么,我的碧眼火蟾才是真正的宝贝,只要一塞进这龟儿子的肚子里,非立即起火不可,而他的嘴巴和鼻子里却绝不冒一点烟,怎么样?够厉害吧!”这三人平素以毒为伍,性情都变得十分刁钻酷恶,连整治人想出的法子亦可谓匪夷所思,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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