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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想了无数可能,暮长烟大怒,大悲,或是吓的直接哭死过去,可暮长烟静静听了雷决的叙述后,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见暮长烟起身,我也跟着起身,一群人除了雷决不能动,都起了身。
暮长烟往后退两步到空地上,转目,看的却是他怎么都不可能看见的人——玄瑚!
玄瑚也是惊得呆了,讷讷叫了声:“长……长烟哥哥……”
暮长烟又叹了口气,缓缓下跪,叩拜道:“长烟拜见玄瑚公主。”
玄瑚也是失了方寸,震惊之余,靠近暮长烟,想去拉暮长烟的胳膊,我本以为她的手会穿过暮长烟,可却见她手真的落在暮长烟袖子上,所有人都看见暮长烟的袖子动了一动,紧跟着暮长烟被玄瑚扶起。
“长烟哥哥,你看得到我?”玄瑚这次是喜极而泣了。
“回公主,最初去夜幽请陛下回玄苍登基时,长烟就看得见。”
说罢,暮长烟干了个很神奇的事。
他从袖中掏出了一张极为古老的符箓,已经褪成了草纸一般的颜色,见他闭眼轻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类似咒语的东西,后抬手将符贴在了玄瑚的肩上。
瞬间玄瑚那本朦胧的虚体变得实实在在,就像是个活人一般有血有肉了起来!
“这……”玄瑚惊的看看自己起了变化的身体。
“瑚儿!”雷念已经来到玄瑚跟前一把将玄瑚拽到面前,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又颤抖着声音唤了一遍“瑚儿”后,把玄瑚抱进了怀里。
我虽感慨,却实在愤懑,推了暮长烟胳膊一把道:“你有这个办法让大家都看得到她,为什么不早用这办法?你明知道我不是玄瑚,你演了这么久的戏,你到底想干什么?”
暮长烟被我推了个趔趄,似乎是很无奈的对我拱手道:“术法难习啊陛下,国灭前父亲并未亲授,国灭后用了十年臣才习得召魂之法,又用了两年才学会这显魂之法,刚刚学会,今夜就想面见陛下告知此事,这不就……被贤王请来了。”
“……”
分明看着就是个古板的文臣,还学会法术了?
可刚才他确实施展过,现在看看玄瑚也是先被雷念抱过,又被玄陌拉去抱进怀里了,也由不得我不信。
言域没有去抱玄瑚的想法,立身在旁对暮长烟抱拳道:“敢问国师,你眼前之人,是否玄苍皇室后人,是否是玄苍长公主玄薇?”
暮长烟再度跪下,重重的对我磕了个头道:“陛下正是长公主玄薇!”
身后“咚”的一声,回头一看是雷决又晕倒了,头撞在床内侧的木栏上了。
“兄长!!”雷念惊呼着跑过去帮雷决修正姿势。
他们这一搞,我好像倒不那么震惊了,上手将暮长烟扶起,我道:“你确定?你怎么确定?我如果就是玄薇,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瞒着这些事到底想干什么?”
“不瞒陛下,长公主虽夭折,遗体却并未腐朽,反而如活着一般还在持续成长。虽是长得慢了些,长烟却始终悉心照顾着,想着那身子长到可容纳魂魄之时再与陛下说,陛下与玄瑚公主魂魄各归各位,在这之前维持原状,许能少了陛下许多的烦恼。未曾想陛下与主君和王爷已经推断出事情真相,臣实在汗颜,早知如此,当早些禀明的。”
那边玄陌已经开始研究玄瑚肩膀上的符箓,暮长烟赶紧对玄陌一伸手,“王爷请不要……呃……”
玄陌手贱已经把符箓扯了下来,玄瑚便又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了。
雷念刚扶好了雷决,又大惊失色跑回玄陌身边,抬头对玄陌怒道:“大哥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把符撕掉?”
“我……想看看?”玄陌低音炮的声音里透着心虚。
“想看看你不能凑过去看,非要拿下来?这还给你撕破了,怎么贴回去啊?!”雷念急的要发疯了。
我问暮长烟:“这符还有没有?”
暮长烟摇摇头,“本有三张的,学习术法时废了两张,这是仅存的一张。”
“你不会画符吗?”
“臣学艺不精,还没学会……臣这就回去抓紧修习!”
“你给我回来!”
暮长烟又放弃了逃跑,雷决既然昏了,我们没必要再围着他,便坐到桌边圆桌围了一圈。
被我三令五申不许再有隐瞒,暮长烟才缓缓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玄苍长公主玄薇三岁时进灵木谷即被认主,然而五岁时,长公主顽皮跑去爬灵木古树,掉下来摔死了。我看看言域,怎么死法都跟言婼一样?真的是诡异啊……
长公主死时就在灵木脚下,暮长烟那时还很小,他长到二十岁上才被他父亲玄苍老国师告知,先皇与老国师曾七问灵木,才问出长公主魂魄被灵木送往异界,也问到长公主在异世活道三十岁上会魂魄回归。
暮长烟本来不知道这长公主的身体放着有什么用,但是国灭之后他拿了父亲藏在暮家密室里的秘典,对着灵木,对着长公主的遗体做了很多尝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长公主身子长到十六岁大小,当可以将魂魄镇进去了。
暮长烟牢记长公主回归的日期时间,玄苍国灭前长公主遗体本由皇室保管,国灭后暮长烟自玄苍皇室陵寝地宫中将长公主遗体接出,悉心照顾,如今长到了十五六岁的模样。而自国灭后,暮长烟只能凭借一己之力去学那晦涩难懂的召魂术法。
若他学得会,长公主便能回归。若他学不会,长公主异界身死,魂魄飞灰湮灭。
在夜幽时,玄瑚化身厉鬼,被灵木召唤,其实都是暮长烟的尝试,最后尝试将成时,也是玄瑚戾气最重的时候,更是我向雷决坦白借体复生一事的时候。
好在,暮长烟不但护好了长公主的肉身遗体,他更是在张薇身死之前不久真的学会了召魂法术。
他本想着到时候把玄瑚灵魂放回玄瑚体内,而我的魂魄就放回玄薇体内,但眼看着那遗体就要长到了,可事情他还没跟我说,也是怕我会怒急砍了他,所以趁着学会显魂法术,想借玄瑚的求情,让我饶恕他。
至于他能看见玄瑚的事情为什么一直不说,还是因为他初见到我时就发现我对玄瑚很是喜爱,他怕他说了,就等于有另外一双眼睛盯着我,让我时不时总想着玄瑚的苦楚而难以专心应对玄苍的国事政务。
那个时候的暮长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复国玄苍和振兴玄苍。
若不是玄薇遗体将要长到十六岁了,暮长烟可能还会继续瞒下去,毕竟现在玄苍也算不得是真正被复兴了,只能说是又一次抱紧了夜幽的大腿罢了。
这个暮长烟,还真是深藏不露。
亏得我还曾忧心他难以在诡谲朝政中应对自如,我根本就是想太多,暮长烟才是真正的老狐狸,什么都让他给算计去了。甚至还包括我、玄陌、玄瑚这三个皇室至尊身份的人!
“所以,你当初去请玄陌登基,到底是为什么?做戏给谁看?”
暮长烟难堪的摇一摇头,“处心积虑难入陛下的眼,那些伎俩,不过做给皓渊看,若他要防,防玄陌王爷便是,就不要来找长公主的麻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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