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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来侧身闪到一边,竹中剑脱离天狼的尖牙,灵活的从左肋插了进去,直没至柄。他迅速的拔出了剑,那头狼也轰然一声倒在雪地上,却有更多的咆哮着扑了过来。几头开始撕扯那头天狼的尸体,几头则谨慎的将他包围。
完了。沐来眼前又是一阵发晕。在家乡打猎练出的些许剑术,显然无法应付这样一群充满灵性的恶兽。群狼谨慎的低吼着,一点点的逼近,他将竹中剑平举在胸前,村里的道士说过我未来会成惊天动地的大事,而姐姐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将剑柄又握紧了些,不断的深吸着气。
狼群依旧不紧不慢的逼近着,几个信徒站到了他旁边,同他一起紧张的缓缓后退着。有的则哭喊了起来,尤其是在那些坦然赴死的被撕成碎片之后。
那些对冷冽的火球慢慢的靠近,沐来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将胸口也震得颤抖,不得不鼓起全部勇气才压抑得住尖叫着转身逃去的欲望。就在周围逐渐静寂下来,让人沉重得喘不过气时,几声凄厉的哀鸣突然间响起,然后是一阵刺耳的血肉撕裂之声。
他浑身一抖,接连退了好几步,半晌才确定那惊叫不是自己发出的。群狼迅速的掉转了方向,不再顾他们这群待宰的羔羊,一起低声咆哮着朝狼群中心围去。
这时沐来才看清那个狼群中的人影,那人全身都裹在个厚重的青色斗篷之中,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双手端着个比人还高的长枪,枪刃异常的巨大,两边还各有个狭月状的刃面。此时这长枪被他挥舞得虎虎生风,刺能穿狼骨,砍能分狼身。
那人毫不停歇的砍杀着,这次天狼们显然没有了缓缓逼近的时间,争相咆哮着朝他扑去。沐来缓了缓剧烈跳动的心脏,靠上前去准备伺机帮忙,却很快发现没有这样的必要。群狼接连不断的朝上扑去,那人却似乎永远也不会疲倦一般,手中长枪反而越舞越快。起初每头天狼还要费上他几个回合,有时还会偶然被咬中。而随着狼尸越堆越高,鲜红的狼血染满那人的长袍,他手中的枪渐渐变成了青色,然后开始燃烧,最后那长枪,直至他整个人,竟都在青色的冷冽火焰中燃烧起来。他不再有着格挡与砍劈的动作,而是不断的飞速突刺出去,就仿佛是巨蛇的毒牙,每次噩梦般的噬咬,便会带走不止一头狼的性命。雪地里鲜红的花越来越深,而战斗的仿佛已不是那战士,而是他手中那把可怕的长枪。浓郁的血腥味在四周飘散开来,几乎让人窒息,不少信徒转身干呕起来。
狼群渐渐被磨光了锐气,外围的几头开始哀鸣着逃去,很快便引得所有剩下的狼都仓皇逃窜。那人毫不留情的提枪追杀,一连追出了半里便将所有狼都刺死在了雪地上。接着他扛着枪朝他们走来。
沐来和身边的信徒们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心中几乎比面对恶狼时更为紧张。这时他才看见那人斗篷下露出来的嘴唇和下巴,看上去竟还是个年轻的少年,比自己怕是还要小上几岁,几乎可以称为孩子了。
那少年慢慢走到他们面前,微微抬了抬头,露出一双淡红色,凌厉而清澈,又充满了嘲弄的双眼。然后用那双眼带着冷漠与同情看了他们一下,便将枪扛回背上,一手提着一只狼尸,一言不发的朝远处走去。
信徒们依旧严阵以待的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那少年不高的背影完全在雪中消失,才终于纷纷松了口气,一个个跌坐在地上。
沐来第一个坐了下来,胃与前额的疼痛几乎让他晕了过去。他明白在这样一场战斗与惊吓之后,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了再一个夜晚了。在大口的喘了一会气后,他鼓起最后的一丝力气,拖着个狼尸略微远离了些营地,便立即生火烤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酒足饭饱的他再次复活了过来,神采奕奕的回到了营地,发现信徒们都已入睡了。人与狼的尸体被草草掩埋,雪地上那些层层堆积的鲜血依旧刺眼,除此外却再没什么那场屠杀的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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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殿位处云州南端,与月州的双月学院很近,两派之间也有些存在争议的修真福地。
同是修真天门,这双月学院位列六大圣门之中,实力极为强横。
“六大圣门,好是威风。虽然弱肉强食也是天道,但这强夺之事也有多年未出现了。”雕金细剑嗡鸣颤动,长宁峰主秦走歌声含担忧道:“虽然我派素来与纯阳殿并不和睦,但唇亡齿寒,如若掀起大战,却也很难身免。”
“也没什么好怕的。”一个粗犷的声音满不在乎道,来自那把湛蓝流离剑,寒灭峰峰主兰真焕,“我苍云近几十年实力突破,早非纯阳殿那帮牛鼻子可以比较,就算是那六家,也绝不会轻易惹怒我们。”
陈子常道:“召集诸位并非所为此事。双月出手之前,曾先给纯阳殿送去密函,上书天缺月污,隐星现世,魔禁有松动之像,为天下大义,请纯阳殿借出彩石群岛,助学院修炼突破,以待魔潮到来时守卫天下。纯阳殿主将此视为侮辱,也将此密函发给我苍云和石人二派,请求支援。谁知双月学院察觉到此事,立即出手强抢。”
钟厉摇头道:“修真天门,固然有仙魔大义,但也都各随机缘,以求长生,纯阳殿主未免天真了。那双月学院也是霸道,声称大义,我看多半是冲着那天道大会吧!”
秦走歌如同曼妙音律的声音问道:“听说天道大会提前十年,可是真的?”
在场的第三人,浣灵峰主柳白洗微笑道:“天工阁的飞鸟已传达了此事,秦师姐刚出内关,许是还未看到。还有一年半,这场修真界最大的盛会就要开始了。”
秦走歌柔声道:“诸位峰主皆有突破,听闻死关之中更有师叔触碰到了那一境界,又出了那个惊世骇俗的孩子,该是我们与那六门平起平坐之时了。”
陈子常道:“天道大会,以诸门派切磋交流以求突破为主。我等修真之门,也不必争那六门还是七门的名号。”
明梧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言语。
话虽如此,他明白苍云上下还是极为重视这个名号。苍云门素来在修真门派之中属于强者,不能位列六大圣门,也让许多人耿耿于怀。
若非如此,也不会重启升云大会了。陈子常甚至期望从凡间捞出蒙尘的天才。
兰真焕道:“只需等掌门参透死关,撑起九品之天,一切皆可成。从上到下,皆不逊于那几个圣门。何况钟师弟教出一个好徒弟,让那帮家伙也要眼红。”
钟厉哈哈大笑道:“钟某只不过指点一二,怎敢居功。诸位又有哪个没有去点拨两句的?他早晚是要走遍九峰,集我苍云大成的。只可惜这天道大会,不能等他十年。”
柳白洗微笑道:“钟师兄不必谦虚,枫儿固然天才,又怎离得开你这名师教导?不过他如此之早就入死关,是否操之过急了?”
“是他自己的意思。”钟厉叹了口气道,“他素来谦虚,即便是我苍云门数百年未出的天才,却自认天赋不及和他并称的那三个名字,为了不负苍云的厚望,他坚决自请进入死关修行。你们也放心吧,在外关修炼,我对他有十足的信心。出关之日也不会远了,待到那时,该是不负大夏四子之名,也无惧雷州那条龙了。”
大夏四子刘枫。确实是苍云门捡到的一块千年至宝,也是苍云争向更高位的底气。
陈子常道:“说起枫儿,近几日还接到一封传书。大约一年之后,云深无的传人要借观想峰以做修炼,那时他也该出关了。”
兰真焕大笑道:“陈总管这是想让枫儿去做那云君了。”
柳白洗皱眉道:“白洗记得,枫儿是与缘儿各有情愫的吧?”
秦走歌轻笑道:“年轻人嘛,自有他们各自的心绪,我等就不必多虑了。”
虚空中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门派之争,天道大会,云深无宗,闲聊也该够了,召集我等究竟是为何事?”
漆黑重剑悬垂穹苍,如同一道吞噬了光芒的裂隙。
声音来自长夜峰主卓幽若。
“诸位峰主难得一聚,闲聊几句也是寻常,卓师兄勿怪。”陈子常顿了顿,深吸了口气道:“死关最深处的那扇黑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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