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医香

第七十五章 博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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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陌转过画廊,恰好听到一主一仆的对白,她默念,沈易笙翻墙把腰给扭了,若是说罪过,确实应该是她的罪过。
    “你是谁?”曦月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少女道。其他人听见她这番对美男子的评价,早觉得荒唐。让开路了,哪里还会待在这儿。
    “我是南陌,这两天风头无俩的那个凤府嫡女,刚才听到公主的一番高见,着实佩服,只是小侯爷许是有事耽搁了不能前来,故而特此向公主解释一番。”她破天荒的替沈易笙开解。
    “你竟然不觉得那沈小侯爷过分如此?”曦月皱眉。
    这谁家女子不知道沈易笙做的那些荒唐事,帝京所有人唯恐避之而不及。
    “沈小侯爷赤子之心,旁人不晓得罢了。”
    甫一听到别人这般说沈易笙,曦月开始觉得稀奇,后面却觉得心头不快了,她又了解沈易笙什么,凭什么说出这些话来。
    南陌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道:“公主觉得自己的名声如何?”
    曦月歪着脑袋,沉吟道:“虽然算不得声名狼藉,但也确实不怎么好听。”
    “有时候真性情是最难得的,沈小侯爷和公主恰好是一类人。”
    曦月若有所思,眼眸亮了亮,却又迅速黯淡下去。
    “父皇让本公主嫁给苏子阮那个穷酸儒生,可是本公主还没玩够呢。”
    “苏子阮?”南陌从记忆里抽丝剥茧,找到那个人的名字,似乎是在鹄城,她曾经救过的一个人。那个书生简直聚唠叨,啰嗦于一身。
    南陌冒了一身冷汗,“嫁不得,嫁不得……”
    曦月见她如此,来了兴致,“为何嫁不得?”这些天,这些人哪个不是劝她安安分分同苏子阮在一起,只有南陌不这么说。
    “苏子阮那厮,公主想啊,每天都有人在你耳朵念叨,啰啰嗦嗦,按公主这性子,不得跳起来。”
    曦月打了个寒战,浑身鸡皮疙瘩顿起,竟是那样可怕?该死的,是谁给父皇提的那个苏子阮?竟然想害她至此。
    曦月挥退瑙儿,“你去给丘绾说,再过一刻钟,本公主一会儿同这南小姐一同过去,让她不要派人来寻了。”
    瑙儿知道,这是公主想和这位姑娘单独说说话,这么些年来,人们对于曦月公主唯恐避之而不及,就算是真的和她来往,也多半是带了目的性的。
    公主其实很孤独,但还是不愿意与那些惺惺作态的人同流合污。
    但她看得出这南陌小姐不过是把公主当寻常人一般搭话。
    曦月见南陌的目光落在瑙儿那张平淡无奇,又长了几颗痣的脸上,再顺着瑙儿离开的方向看去。
    曦月笑道,“你知道本公主为何选了她做贴身婢女吗?”
    南陌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诚实摇头,“不知道。”
    曦月略一沉吟,也据实回答道:“长得不好看,岂非让本公主面子上过不去,长的好看,还怎么陪衬本公主这朵红花?”
    南陌差点儿笑出了声,“公主这性子,还有点儿像沈易笙,你喜欢他?”
    曦月瞳孔皱缩。“不,本公主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等纨绔子弟?”
    如果说南陌刚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觉得八成自己是猜对了,这曦月公主着实喜欢沈易笙。
    曦月见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第一次羞红了脸。每一次都是她逗弄别人,哪里会被人这样打趣逗弄。
    “哼……”曦月歪过脑袋,分明就是被人戳中心事而恼怒。
    南陌顿觉她娇憨可爱,“说说嘛,公主为何会瞧上沈小侯爷?”
    曦月转过头看她,“说起沈易笙,本公主就来气,本公主都没有逛过月上妖的花楼,他竟然去了。”
    曦月开启吐槽模式的时候,就开始具备了女儿家的幽怨,“那时候,听说他才在陛下面前替府上一个男奴开罪,说自己是那劳什子断袖,结果第二天就去了月上妖。父皇当然震怒不喜,还不是碍着襄远侯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本公主为此三天没吃的下东西,本想一气之下砸了那花楼,可是又怕别人瞧出自己的心思来。”
    南陌觉得好奇,“你天不怕地不怕,还怕沈易笙瞧出来你的心思?”
    “女儿家的心事嘛,总是不为外人所道的。”曦月娇羞垂头。
    “他遛狗逗鸟,本公主就弄得鸡飞狗跳,他花天酒地,本公主就让整个皇室不得安生。总之不能比他差了就是。”
    敢情这还上赶子比谁更纨绔的?
    曦月自觉今天给她一个初见的人说了那么多话,又想找回场子,便扬眉道:“话说回来,你为何不爱我太子哥哥?”
    即便曦月当时身受风寒不得已在公主府休养,但是她可是听说了那日祭英大典的事。本以为那个凤府嫡女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但救了九皇弟一事倒教她刮目相看。
    她倒是挺想见见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以救了九皇弟的事来要求皇后,退了与太子的婚约,也同时拒绝了做大晟未来皇后的机会。
    商钺,南陌记起那天那个叫商钺的太子,眼高于顶,浑身戾气,这种人倒是弄权的好手,可谁能爱得起?只怕不论是谁将真心错付,太子商钺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这公主虽然古灵精怪,总能悟得些旁人无法猜透的法门,但是对于情爱,权力一事还是知之甚少。南陌并不想和她商讨那些俗事,只道:
    “感情这事,勉强不来,你太子哥哥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强扭的瓜毕竟不甜。”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如此……她如此了个半天,一拍脑袋,“冥顽不化。”
    女宾堂里,此刻倒都是一些讨论南陌医术的事。
    这南陌姑娘果然好医术。蕙儿那丫鬟服药之后转醒,还来了宾客堂,准备向南陌叩首道谢。
    只可惜,南陌人已经离开女宾堂了。倒是蕙儿被众人拖住问了很多情况。
    众人这才知晓,这段时间,她的胃部一直犯痛,今早上又因为贪食吃了过多的栗子,所以刚才给南小姐奉茶的时候,才会因为紧张,昏厥过去。
    “这南陌真的是凤府的嫡女吗?”何心兰暗叹,她与凤盈是手帕交,她也听闻这凤府嫡女之前来自哪里,如今只觉得她是白得了这嫡女的名头,让凤盈难为情。
    方正想着,便见到南陌随着曦月公主一同进来。
    众女子起身一同拜见,“曦月公主万福。”
    南陌正要与众人同拜,却被曦月拉住了手。
    “你母亲乃是大将军凤景玉的妻子,凤府的主母,又是东盛国的公主。东盛国曾言,凤夫人所出,一律按东盛的惯例,生女则为郡主,生男则为郡王。甫一回国,便由礼官主持,擢升一阶。你自然是不必拜会本公主的。”
    众女子现下是真的震惊了,这曦月公主竟然亲口落实这南陌的身份。
    要知道曦月公主,可是从没有看她们这些人顺眼过,刁难更是常有的事。
    何心兰心中冷哼,不过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罢了。曦月公主臭名昭著,那南陌也不是个好东西。
    凤盈面上却含笑着,上前再拜道:“南姐姐能得公主的赏识,着实不易,更是凤府荣光。”
    凤盈话还没说完,就被曦月不耐烦打断,“啰嗦不啰嗦,你想说什么何必拐弯抹角,直说便是了。”
    凤盈刹那间白了脸,没想到这曦月公主当真仗着自己是皇室公主,而半分面子都不给她。
    何心兰见凤盈如此,接过她的话头道:“既然公主赏识南小姐,何不请南小姐也为公主表演庆贺一番。不管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总得给大家见识一番,让我们也看看,凤将军之后,是何等的风采。”
    她们大都是名门闺秀,多痛恨那些寒门子弟一跃成为上层贵族中人。
    总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南陌这等人。所以一旦有人挑开了这个头,后面的更是压都压不住。
    这不是挑衅,而是把这种不满,嫉恨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拒绝了与太子的婚事,景世子邀其同行。这样的存在,谁不想将她从云端拉下来?
    曦月皱眉,她不想这些人竟如此无耻,连她都知道,南陌出生于鹄城苦寒之地,那里的人饭都吃不饱,又何谈教导这些才艺。只有京都这些所谓的大家闺秀才会一天把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
    “本公主不喜欢舞文弄墨,你们少拿这些去为难她。”
    “公主,这些都是闺阁女子平素里接触最多的东西,我们为公主庆贺,年年如此,怎的今年就不成了?难道公主竟瞧不上我们这些人的才艺吗?南小姐就算不会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表演点儿洒扫活计,端茶递水的也是可以的。”
    有人不平道,“又不是只让南陌小姐一人表演,正是她们每个人都要为公主表演,才不能少了这南陌小姐。”
    凤盈缓过神来,也向诸位道:“南陌姐姐她定然愿意博公主一笑的。”
    至于这如何博公主一笑,是笑话还是其他旁的,众人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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