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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戴飞禽羽,身穿走兽衣。生活平静的像面镜子,每天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可以带你走进这片神秘的土地。放眼望去,四周的山脉像是一双大手,将这个连成片的小木屋呵护在掌心。从一木屋到另一木屋,原本不费什么事,或许人们有了对马匹的依赖,形成长久骑马的习惯,不论男女老少只要出了木屋的门便跃然马上,挺胸耸肩,只身打马,驰骋远行。马儿呢?此时此景大概也喜欢这样肆无忌惮的奔跑,从一个木屋门口蹿起,箭一般驰向另一处小木屋,不管木屋之间距离远还是近,往往只需要倏忽一闪,马停人至,抬腿下马进木屋,许久不出来,留着马儿在外面,低头尽情的啃吃地上的花花草草,或者尽情的和母马交媾,而骑马的人们将会端起酒杯和奶茶,畅快淋漓的痛饮,不醉不归。
似乎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山林的往日的寂静,远处几匹骏马急速的奔泻在草原上,微微溅起一条烟带,为首的是一位英武的青年,国字脸,大概二十六七的样子,单凭他的骑术判断,根本和本地小伙没有啥区别,任凭马儿速度多快,他都稳当当的端坐在马背上,在这种宽阔的草原上完全可能和任何汽车攀比速度。定眼细看他却是一位身着土灰色军装的革命军。他叫刘立平,别看年纪小,大大小小的战斗参加过几十次,最后一次恶战是两年前在二次革命“赣宁之役”时,当时炮弹如雨点般斜织着,他的心里只装着“讨袁”大业,生死早已不顾,就在他拼命冲锋的路上,一颗炮弹恰巧落在离他丈许的地上,爆炸的冲击波将他和泥土混着卷出十几米,昏迷了三天才醒过,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更算得上是真正的革命者,后来几经周转,换防至边关,现已成为萨茵尔山地域的最高军事长官,掌管萨茵尔山地区所军事和边防事务。
虽临时远离了战争,但守土的责任一点都不比“讨袁”小。他的战马咆哮,显现的他像位勇敢的斗士,这儿片土地上生存有太多的不适应,他常说要过“三关”:一是语言关、二是生活关、三是寂寞关。每一关都让他感到既是男人的责任,又是男人的承担,所以他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那就是入乡随俗,坚决要把牢底坐穿,既然来到了这片土地,就要适应这儿的一切,包括喝奶茶吃酥油说波斯语,不能让外人看出有半点的挑剔,他相信客随主便就是必然,适者生存吗,不然他就不是军人,否则来这儿干吗?不过说好的,今天他要把辖区每户牧民家走一遍,他和他的士兵们要准确的掌握附近的牧民活动和与黑白河对岸物品交易情况,显然这儿是一块世外桃园,人们的生活满足于原始状态的等价交换,而这儿的军人除了武器装备,似乎也要靠囤田的方式自给自足。
交易时间是每月固定的几天,到了节点牧民如内地人赶集般从各山沟溪旁,各木屋房舍带着早已准备妥当的物资云集而至,地点选择在两国政府共同认证的一处简单的贸易桥上进行,热闹非凡。双方的人们操着相近似的语言,翻译官在此地倍显多余,双方墨守成规的换取各有所需的物资,以至于守卫的士兵对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流不必进行过多的盘查,而士兵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维护市场的秩序和收取相应的税务,再就是调解交换中可能产生的矛盾和问题。当然,沙俄的士兵也心照不宣的做着雷同的事,贸易桥两端不论是官还是民,倒一时显得相安无事。
在这种情况下,若说刘立平掌管的边防检查站是个小国度,那刘立平就是这个小国度的“土皇帝”。他对这片地域有着完全的自主权,甚至有着生杀大权,他若说天是黑的那就是黑的,他说天是白的天就是白的,因为他手中有几十条枪,枪子可不认人,就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地界上他拥有着绝对不可一世的权威。
一缕霞光染红了半边天,旭日冉冉地爬出地幔。
贸易桥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穿蒙古长袍、长靴人,有的腰里还插民族特有的腰刀,有的三五成群牵着马驼拎带着换取或者即将换取的物品,有的开始支开架式扯着嗓子叫卖,有的相互讨价还价着,甚至有的还赶着十来只两三岁的羊吆吆喝喝的向着贸易桥方向走着,即便闲若无事的人,也想趁此凑个热闹,释缓一下长久以来平静的心。
太阳才刚刚一杆子高,贸易桥就已经热闹非凡了。
按照惯例刘立平会定时在交易的早上到检查站巡查,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督察有没有士兵为难老百姓,贸易区的秩序如何,以便将督察的这些情况做为定期的讲评士兵们的依据,这一点自他来到萨茵尔山一直坚持着,春夏秋冬从没改变。但凡发现各类苗头,他将按军法处置,士兵们深知他治军带兵的严律,所以没人敢以身试法,更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和对面的沙俄士兵形成显明的对比。有时士兵们也开玩笑般说还是在老毛子那边当差好,看看人家个个抢着值勤,值勤就不愁吃香的喝辣的,有好烟抽,有打点的钱赚,倒是咱们这边,整个清水衙门,这倒不说,最讨厌的就是今天给你弄出个“十条禁令”,明天给你下个“三条规定”,站长还要随机抽问,若回答不上来,可能一个月的饷钱就没了!
士兵的埋怨刘立平早已洞悉,但他始终坚信军队是用来打仗的,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将攻无不克,纪律涣散终将吃苦头,这一教训太深刻了,刚刚被他们灭掉的八旗子弟就很能说明问题,他决不能放任自己的部队重倒八旗兵的复辙。士兵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如果连这点规矩都守不住,那还不如回老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卖红薯打酱油去。他也知道这群士兵里曾也有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二排长杨卫宝,那是江南富庶子弟,进步青年;五班长王锁柱,原本在家种地的人,受尽了封建地主的欺负,虽早早的在家娶妻生子,但那颗心却不甘平静;还有毛不同、毛不易、毛不理兄弟三人,山野娃娃,自小父母双亡,靠给封建地主家当佃户种田生活,空闲时间到山里打打猎,维持家用,特别是毛不同从小拉弓射箭有着百步穿杨的能耐,那天毛不同和地主家的少爷打赌,用枪射天空飞掠而过的大雁,毛不同若赢了就给地主家少爷当保镖,若是输了永远滚出这一亩三分地,越远越好。随着枪声一响一只肥硕的大雁落下来,地主家少爷捡起大雁惊讶的看到子弹不偏不斜的正了击中胸部,也就从那天开始,他成了地方少爷的贴身保镖,正因如此,后来地主家少爷再次和兄弟三人打赌,这次毛不同失手误射了少爷,致他死命。为了活命,在大革命开始他就加入了队伍,算是弃暗投明了吧,兴许在家奠定的基础,别的士兵还在为三点瞄准发愁时,他已成了士兵中有名的神枪手了。当年都是一腔热血肝脑涂地的跟随他,现在成长为军中的骨干力量,大革命失败他情急之下请缨赶赴边关,这三兄弟连眼睛都不眨,谁不愿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享受天伦之乐,可他们还是下决心离妻弃子打起行囊和刘立平一起来到萨茵尔山。
有时刘立平就想,这真是一帮生死兄弟,关键时候能换命的交情,大家都看着他呢,他可不能把这支队伍带垮了。
他是读过几年私塾的人,可以用睁眼看过世界来形容他目前的远见。特别是两个月前他从伊犁将军府回来时,督军就告诉过他,现在的沙俄国形式异常复杂,为了转移国内民众视线,消除政治矛盾和分歧,正寻机在世界的角落扩张势力,他们的国家正在一种危机中漂浮不定,而第一个目标就是中国,沙皇觉得中国是一块肥肉,中国的内政问题还不足以让国民政府有精力和势力顾及到边陲事务,这时趁机搞一把,肯定有机可图。督军的话给像是当头一棒,时刻给他提醒,要当心防范,野心和阴谋随时都可能到来,所以,他不敢松懈自己肩头的责任,即便睡觉都要眼开一只眼。他们拉起队伍闹革命,图得是啥,还不是打破封建帝制,为中华儿孙创造*?此时,万万不能让沙俄人钻了空子,特别是祖国的领土,那是祖宗留下的绩业,虽然很大,但一寸都不能少!否则,死后都没法见为打江山先逝的前辈们。
这话倒不假,沙俄士兵就像是资本家,层层剥削着过往交易牧民的财产和钱物,只要进入贸易桥,就要放点血,显然一副“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过路财”德行,双方的牧民深受其苦,但有苦也不敢言,自古民不惹兵。
时至中午,士兵们见人流减少,就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起来,正在当班的杨卫宝也心不在焉,无心管他们。
“锁柱,来根烟!”毛不同大言不惭的命令道。
“你小子烟瘾大,就知道算计老子,这年头连抽根烟都要精打细算,有本事老毛子那儿要去?”王锁柱心怀不平忿忿的说。
“咱是有纪律的,站长不允许和老毛子兵打交道,你忘记上次哥几个偷偷的和老毛子换了瓶酒,被站长发现了,我还当着全站兄弟的面前做了检查,弄得哥们一点自尊都没有!”
“你小子就需要时常给你敲敲个警钟,长个记性,你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属驴的,身上长着痒痒肉!上次的事我看便宜你了,处分你都不过分!”
“说来也太不划算了,老毛子的酒就像马尿般难喝,可谁让咱哥们不就好这口吗!”毛不同不以为然的说。
“不只是好这一口吧,弟兄们的脸都让你个王八蛋丢尽了!”杨卫宝突然来了精神冲着毛不同指责道。
“排座,我怎么了?”毛不同卖着笑容乖顺的问道。
“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杨卫宝没有好气的挖苦道。
“你小子,撅撅屁股咱就知道要屙啥屎!”王锁柱故作神气的说道。
“班长,男人都不有点缺点吗?这也不能全怪我吧!”毛不同强辞争辩道。
“老子还是提醒你一句,管好你的球,万事大吉!”杨卫宝将帽子摘到手里,弹了弹帽沿上的灰说道。
“不同,不怪你那还要怪古丽江勾引你呀!”王锁柱语气强硬的说道。
“别乱说,你们就是一帮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毛不同不识好歹的还击着。
“我们跟着站长转战南北,光荣的事到没听说你干过几次,但图名挂号的事次次有你,件件不缺,不是摸老百姓家的鸡,就是惦记养鸡的女人,你说你呀,提不成……”王锁柱一脸无奈的揭发着。
“锁柱呀……”毛不同正想辩解一下,却看见贸易桥的另一端人群突然嘈杂起来,忙对着锁柱说,“坏了,那头出事了!”
“你小子别打岔,还没如实招来呢?”王锁柱眼睛瞟了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
“情况有点不对,老毛子又要找事了!”毛不同紧张的说道。
就在他们闲聊间,一群衣襟破烂的人正由贸易区向桥头涌来,很明显是一股难民想要越境,但沙俄的士兵绝对不会轻易让他们过关呢。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黄头发的老毛子士兵呵斥道。
“我们要生活,我们工作,我们要面包,我们要*,我们要自由!”难民中一位满脸皱褶的老汉愤怒的说道。
“你们要到哪儿去?”士兵问道。
“到中国去,到萨茵尔山去,那儿水草丰盛,生活安逸,我们讨厌恐怖式的生活,讨厌压迫,讨厌欺骗,我们反正都一无所有了,让我们过去!”另一个中年人说道。
现实正在慢慢考验着沙皇二世,他的专政统治正岌岌可危,近年来国内失业人口剧增,生产下降,好多人因失业无家可归,涉及世界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正在国内跃跃欲试,难民不断涌向边境,如潮水般像着四面八方涌散,又一次次被拦回来,再涌回去,他们认为沙皇统治的俄国就是人间炼狱,换个国度都是天堂。就像他们心中的萨茵尔山地区,只要到了这儿就算进入了天堂,到了天堂就不愁活不下去了,到了天堂他们就会顿顿有肉吃,顿顿有酒喝!
看得出来沙俄士兵也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量勉强阻止着难民的外逃,“告诉你们,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家,沙皇陛下才是我们唯一的主人,这儿才是你们的家园和土地,你们必须回去,牛奶和面包都会有的!”
“放你的屁,我们要生活,要工作,沙皇让我们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在呆下去只有死路一条!”那个中年愤怒地反驳道。
“再不返回就地格杀无论!”一个红胡子沙俄军官模样的人说道。
人潮渐渐变得骚动起来,那个老者有点按捺不住,冲着众人大喊道:“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只要过了贸易桥就是幸福的彼岸,上帝会保佑我们的……”
人群里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那个老者应声倒下。杨卫宝、毛不同、王锁柱目睹了贸易桥对岸发生的一切,他们警惕的双眼敏感的意识到可能要发生大事,杨卫宝当即命令道:“关闭贸易通道,王锁柱立即派人报告站长,其他人员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一切来的过于突然,在还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沙俄军官理直气壮的杀死了即将涌出的难民。
“谁还再敢闹着去萨茵尔山下场和他一样!”那个军官满脸横肉的威胁道,刚刚还前仆后继的难民此时个个面面相觑,躯体抖擞,生怕下一个躺下的是自己。
“真是杀人不眨眼的东西!”毛不同报不平的骂道。
“等着吧,我们迟早要和老毛子有一战!”杨卫宝肯定的说。
“那就让老毛子来吧,爷爷等着!”王锁柱毫不畏惧的说。
“锁柱,别逞能,老婆还六成新呢,你舍得送给别人!”毛不同咒骂般说道。
“去你妈的,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敢咒老子!”王锁柱气急败坏的骂道。
“你俩少说两句,瞧你俩那出息,一遇上点事就知道内讧,你们知道吗,大革命失败就是因为像你俩这样的人太多了,你们要好好的反醒,再说了咱们现在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国家形象,别让老毛子看我们的笑话!”杨卫宝义正言辞的教训道。
“狗屁的形象,照你这么说当年八国联军就犯不了北京城!”毛不同继续无理的反驳着。
“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揍你!”杨卫宝狠狠地看了毛不同一眼,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那个中年沙俄人见大家像是霜打的茄子,再看看倒在血泊中的老者,眼光屡利的说:“大家听好了,别再相信他们的鬼话,我们回去也只能去做苦工,想想在伏尔加河畔干一天的活只能换到半个面包,反正都是死,我们冲过这道关卡,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人们心里清楚的知道,此时就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突然给大家一个紧急动员,所有的力量就会瞬间凝聚在一起,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就在中年人喊话后人群似乎重新有了力量,他们挽起胳臂,抬起头颅,像一只正要准备攻击的斗牛,那种瞬间死亡的念头似乎比挨饿要舒服许多。
“排长,难民要是涌过来怎么办?”王锁柱着急的问道。
“按照《国际法》执行!”杨卫宝斩钉截铁的说。
就在这时,一队战马飞奔而来,像是一道灵异的闪电,突然触发到了身边,这是他们派出的通信兵及时的将情况告知了刘立平,刘立平心里明白事发紧急,便火速赶来,急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站长,沙俄的难民要强行越境!”毛不同抢先一步回答。
“国无边便无防,大家千万不要大意,先要排查难民中有没有夹杂沙俄间谍或者其他图谋不轨的人!”刘立平的意识里很清楚的认识到诸如此类事情万分的棘手,加上沙俄方面国内存在的严重政治形势,就如这儿的天气,随时都要可能晴转多云,多想一点至少不会出太多差错,在外交会晤上也会赢得主动。
“站长,贸易桥内还有我方牧民,咋办?”杨卫宝请示道。
“迅速做好接应我方牧民回撤的准备,一定要告诉他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稳住阵脚,不能乱!”刘立平再次叮嘱道。
“是!”杨卫宝领命。
对面的人群的情绪再次被中年沙俄人鼓动起来,他们相互簇拥着,一步步逼迫沙俄士兵,士兵也不示弱,端着带刺刀的步枪迎了上来。
一群手无寸铁的难民面对残暴的士兵,他们的生与死或许就在那一瞬间,但没有一人退缩,士兵的刺刀已经顶在了他们前进的胸膛上,一场屠杀行动即将拉开。
“站长,老毛子遇上麻烦了!”毛不同忍不住的说道。
“我们来个坐山观虎斗,肯定能收渔翁之利,说不准难民把老毛子兵灭了,我们趁机过桥,还能把地盘扩大点!”王锁柱得意的说。
“你们懂个屁,那不成现实版的侵略了吗?”毛不同同情惋惜道。
“老毛子侵犯我们的还少吗,1881年的逼着我们签订的《中俄收复伊犁条约》和《中俄伊犁新约》,不仅割占我国西部5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还欺负满清政府官员不懂俄文,在条约文字和勘界制图上作文章,留下了大大小小一千多个所谓的争议地区,就说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吧,至今还是争议区,沙俄依旧虎视眈眈!”杨卫宝没有好气的说道。
“这是上天在惩罚他们!”王锁柱说道。
沙俄士兵已经到了最后选择的关头,似乎他们也没有其他可以选择的余地,那个红胡子军官再次厉声警告道:“若再不听劝阻,就要开枪了!”
难民无所顾及,锃亮的刺刀明显的贴在了他们的肉上,但并能阻止前进的脚步。
“长官,一下子屠杀这么多人似乎不合沙皇陛下的意思,会加重政治局势的恶化,搅乱陛下的部署,要不让他们选出一个代表,我们进行谈判!”一个沙俄副官出谋划策的解着围。
“也只有如此了!”沙俄军官软了下来。
“我们拒绝谈判,我们要去萨茵尔山,要活着!”那个中年沙俄人再次倔强的鼓动着人们。
“听我说,这些都是临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沙皇陛下正在恩召全国,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们怕那一天没来到就早已饿死了,还是放我们过去吧!”人群里不断的发出祈求的声音。
“我再重申一遍,如果谁在无理取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个红胡子军官威慑道。
“为了面包,为了活下去,谁都阻挡不了我们前进的脚步,上帝会保佑我们的,前进吧,苦难的孩子们!”那个中年男人再次鼓动着骚动的人群。
激动的人群继续向前涌进。
沙俄士兵已经被逼退至贸易河中心线,如果不采取强硬的措施,士兵也会为此成为非法越界的分子,双方军人都清楚的知道军人越境这可是明摆着的武力侵略行为。
刘立平命令士兵们,如果发现沙俄士兵越线,立即鸣枪警示。杨卫宝向士兵们宣布了站长的命令,士兵们推子弹上膛,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抵至贸易桥中心线的难民像是吃了熊心豹胆,疯子般,挤破沙俄士兵的阻挡和封锁,踏着贸易桥蜂拥着挤过黑白河,向刘立平扑了过来,沙俄士兵在混乱中有的被挤进河里、有的被激动的人群踩踏摔倒,红胡子军官看着对岸早已做好战斗准备的刘立平,只好满脸沮丧的看着难民涌出国境,一时束手无策。
“站长,怎么办!”杨卫宝警惕的问道。
“你带领五班,占领左侧有利地形,防止沙俄军人趁机越境追击,剩下的人收拢队形,依《国际法》接收难民!”刘立平郑重的说道。
“明白!五班跟我来!”杨卫宝带着荷枪实弹的人迅速转移阵地。
“毛不同,通知附近牧民做好应对难民入境的准备,并将此处情况整理上报伊犁督办,如有延误格杀无论!”刘立平下了死命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毛不同应答道。
沙俄军人见大势已去,个个面如土色,挣扎着收整着被人群冲撞的东倒西歪的边检设施。红胡子军官着急的冲着士兵们狂怒道:“该死的家伙,我要治你们的罪,我要请求沙皇陛下惩罚你们,把你们全部放逐到西伯利亚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事已至此,还是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沙俄副官友善的提醒道。
红胡子军官无奈的瞪了瞪眼睛,说:“唉,上帝宽恕我吧!”
“让他们去吧,不到半个月不请都会回来的!”副官信心百倍的说道。
红胡子军官向着正在发呆的士兵做了个手势,沙俄士兵迅速列队集合,即刻跑步返回军营。
不知所措的中国牧民夹杂在如无头苍蝇般的难民中,回落到对岸,刘立平命令士兵们将他们团团围住,让翻译官乌布力逐一登记这一群难民的个人信息。
“站长,老毛子撤了!”杨卫宝从山坡上下来报告。
“派出警戒哨,严密关注沙俄军营的情况,一有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是!但这么多难民我们怎么解决?”杨卫宝关切的问道。
“先将难民遣散到附近牧民家里,各山口要道加强防备,防止难民向我纵深方向潜入,等候伊犁督办的指令!”
一个民族可以没有英雄,但绝对不能没有文化和历史。而萨茵尔山脚下的比列克特村寨一个普通又微不足道的村子,却拥有一所近乎百年的牧业寄宿学堂,完全可以看出,他们对教育的重视,他们兴许早已知道人类要想脱离粗暴野蛮,最好的途径就是要有教养。萨茵尔山地区是一片很少有人吵扰到的地方,正因如此,也成为传播思想和教育最佳的场所,世代的迁徙游牧让他们养成了有饭同吃,有福同享的生活概念,人人都会有饭吃,人人都能有衣穿,可见“乞丐”个词和他们有多么远的距离,这儿的人们根本无法感受中原大地正在上演的军阀割据和战火的洗礼,更不懂得孩子失去父母,妻子失去丈夫的颠沛流离。
对于有着优良传统的牧民来说,难民的到来似乎并没有让他们感到压力,在刘立平的安排下,难民被临时分散安置在牧民家里。
那个中年沙俄人叫可可柏,在难民身份认证中他交待他是西伯利亚一所中学教师,在资产阶级发动的一场针对沙俄专政统治的战争中学校被毁,和妻子、孩子失去联系,之后他找遍了整个西伯利亚地区,依然杳无音讯,他把搜索范围进一步扩大,结果走失了方向,就此落魄为难民。
伊犁督办很快传来消息,但不是刘立平想要的结果,回电让人琢磨不透:事关重大,现已报迪化,先稳住难民,按国际惯例做临时安置,等待批复后定夺。
这一指令没有临时安置时限,没有具体的负责人,实际上就 是一张安置难民通知书,不只是要把难民照顾好,还要负责生产安置,刘立平深切的感到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麻烦。
依照上峰的指示,这些难民就此在萨茵尔山临时安家落户。在当地牧民的关照下,难民渐渐地有了自己的家园和牲畜,过上了和当地牧民一样的安逸生活,真正算进入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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