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湘国蓉传

第十二章 误杀奇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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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休要胡说!分明是想害我,否则怎的连那杂耍艺人也被你夺了性命?”小凤郎义正言辞,假意诘问。
    “纯属误会啊,我只不过一时心急,怕你有危险,才错手杀了那人,我为你惹下了人命官司,你怎的非但不感激,反而责备于我呢?”颜如意假装嘤嘤哭泣。
    若非早已得知真相,这蛇蝎女人还真是巧舌奸猾,可怕至极,真可谓绵里藏针,直让人恨得牙痒痒,难怪教那么多男人欲罢不能,鬼迷心窍。
    “少废话!有胆的就跟我来!”小凤郎袭击了一下她,倏地飞出去了,颜如意心中早有目标,自然不会轻易收手,果然跟了出去。
    二人飞至屋顶,呯呯砰砰地打了起来,幻影重重,如慕如飞,交相错击,对面楼阁上用餐的宾客们,循声纷纷探出头来观看,夜间光影里,青蓝天空下,飘逸俊极,果是不凡。
    小凤郎打斗了会儿,边退边引,无意间撞进了一间雅阁,几人正在吃喝聊暄,见此情状,皆是大惊,为首的商贾模样的四十余岁的男人,却很淡定,微显怒色,“哪里来的贼子?搅扰我们吃饭!”
    小凤郎边打斗,边嘻笑着随口回他,“不好意思!从来处来,自去处去,打扰了!”还顺势掀翻了他们的桌子,颜如意退了几步,却是不语,紧追着敌人不放。不经意间,两人飞打不断,陆续来到了*大堂。
    不好,果然中计了!大堂里怎的突然聚集了这么多人?颜如意吃了一惊,急忙扯下丝巾遮住了面容,顾不及许多,扬袖追了下来。
    “花魁娘子,都这地步了,还躲什么哟!”众人惊吓中纷纷退避开来,唯独路小峰躲在武颂身后,冷嘲热讽道,原来武陵源与水府派众弟子早已汇合,多数来了这里观战。
    “武师兄,交给你喽!”小凤郎折扇一收,掀开月白罩袍,“颜如意,看清楚啰,我是不是你的石公子?”说罢,笑着倏地没入人群中停了下来,稍作休息。
    颜如意恍然一惊,许是心急粗神,毫无察觉,竟未留意这厮就是昨日与石涛打斗的那个风流浪荡子,而且周围分明来了官府的人。
    见她一时气急败坏,更加凌厉地攻来,武颂赤手空拳,驱身来挡,那单条粉霓长绫如影似幻,迅捷撂来,锋锐异常,真让人措手不及,武颂只得躲闪几回,攻其下三路,迫使颜如意连连退后。
    打斗间,李少卿趁机喊话道,“颜花魁,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们早就知道是你了!”“猖狂女贼,休得再惹事端!”陈参军也附和警告。
    从助阵声威中缓过神来,武颂正欲再战,却一时再无新招对敌,可颜如意哪里肯饶,连环飞旋,袭卷重来,时而如刀割人魂,时而似天花坠影,武颂两眼花乱,攻守不定,直冒冷汗。
    碍于男女有别,且武功招式不好发力,小祝荣瞧这武颂一时应付起来有点不自然,犹恐他粗心中会吃大亏。
    当下,顾不及太多,连忙脱了帽,旋飞而出,使出浑天双绫,以柔克柔,如光似线,缠绕争锋,一白一红,两大美女,潇洒对决。
    原来这位就是花魁娘子?果然是一等一的女杀手,师父竟从未教过我们识别这么些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物,看来这次不虚此行。
    小祝荣心中想着,愈发来了精力,稳中求胜,使出绫带连环追击,三声分点她脸上“迎香”、“承泣”、“人中”几个穴道。
    这三下出手之快、认位之准,实是武林中少见的功夫,颜如意大惊之下,急忙身子后仰,只觉那绫带离脸数寸急掠而过。好在颜如意也武功精纯,挥洒自如,忽地全身向旁地移影三尺。
    这一着也似乎出于小祝荣意料,她这浑天双绫,扼要击穴,着着连绵,颜如意竟也能危急中,巧妙避过。
    怎的突然出现这么个神仙似的妹子?观其相貌清雅脱俗,灵气逼人,竟然层次比我颜如意更甚几分,且武功俊极非凡,看来真是棋逢对手了!
    这样想着,突然摊手扬绫,混转而击,直冲门面,意图力克劲敌,速战速决。
    小祝荣急挽双绫,迅速飞旋躲避,那庭中大红锦柱霎时毁损严重,淋漓破烂,众人皆是惊出一身冷汗。
    颜如意正欲乘机再攻,小祝荣只得飞转双绫来回缠斗,炫目幻影,凌厉肃杀,终于扼住了颜如意的逼人气势。
    忽地,李少卿带刀冲杀上来相助,颜如意躲闪不及,两人迅速又打了起来,刀绫缠接,激烈交加,真个昏天暗地,精彩纷呈。
    又过了十几个回合,李少卿步步紧逼,颜如意终于招架不住,连环飞出数枚银镖。
    “嗖嗖”几声,幸得捡回一条性命,正自喘息,突然暗处飞来一粒石子,恰中了她背心,瞬时僵住了一下。
    终于李少卿这把缉人老手,趁机巧妙地将颜如意自身的绫带缚住了她,并押回到了大堂。
    路小峰走上前去,“倏”地一下,轻浮地扯下她的面巾,拽气地嘲笑道,“瞧瞧这么个美人儿,生得倒是特别不俗,没想到心这么黑啊!”语气表情皆是夸张,“知道害得我们大家伙儿有多惨吗?不撕了你的皮,难解我们心头之恨!”
    众人见了真颜,皆是吃惊不已,“小峰,不可放肆!”武颂使眼色让他退下来,路小峰才悻悻而回到师兄弟身边。
    “放开!放开我!...”颜如意面露愠色,却又动弹不得,灵机恍动,心里打定主意狡辩起来,“你们在说什么?小女子一句话也听不懂!”
    “哼,刚才还在房里承认惹了人命官司!”小凤郎天真地邪笑着,“怎的这就不承认了?”厉声诘问。
    “哪有?”颜如意故作可爱娇嗔,继而赌气式地怨道,“你诬陷我!我与你打斗,不过是想抓住我的知心人石大侠,谁知你这个浪荡货从中作梗,冒充他!”
    李少卿眉头微皱,严肃地质问,“那么我且问你,一个新来的花魁,为何有此等高超的武功?又为何一口咬定人是石涛杀的?”
    “我没有,我只是猜测而已,况且我们萍水相逢,真的未必知其底细!”颜如意辩驳道。
    “如意姑娘,在下昨夜问你时,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李少卿轻声走近盯着她,目光锐利,似要窥破疑云,直指人心。
    正僵着,李少卿突然从她腰上夺取了香囊,得意地咧嘴一笑,“我派人在你房里什么也没搜到,想来你行事谨慎,这药水定是藏在身上了。”
    颜如意先是吃惊,后而面露尴尬,沉闷不语,李少卿打开香囊,顺利取出了几个极细小的精致玻璃瓶子,“花魁娘子,你告诉我,这小瓶子里是什么?”这时,外面进来两个官差,悄声传话了来,原来果然查有所获。
    未及对方回答,李少卿已然胸有成竹,继续宣扬道,“诸位,河西郊外的荒木屋里,刚被发现了炼尸遗迹,现在我们大抵知道真相了吧!”说罢,嘴角微微笑扬。
    “李少卿,我真是越来越钦佩你了!”胖妹娇嗔着,拍完手掌,又粘过来插话附和道,小凤郎在旁雷得顿起鸡皮疙瘩,直吐舌头。
    “照这么说,如意姑娘果真是在炼尸制香,还是采阴补阳?”人群中爽儿漫不经心地提出了疑惑,手里抱着只小灰猫。
    李少卿沉思了会儿,接话道,“据在下所知,世人都传言用什么女尸秘制香水,其实真相却是用男子尸油提香,效果更佳。”侃侃而谈,顿了顿,话锋一转,“至于,什么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则要问问颜如意为什么死活追着假冒的石涛不放了?”
    “原来如此!”小祝荣顿悟,柔声回应,“难怪她死追着我不放呢,之前大家伙儿不还担心计划失败嘛?”小凤郎诙谐一笑,“原来这恶妮子大概杀人太多,炼香成习惯了!”一语中的,简单了截。
    “我知道了,肯定是既炼香又采阳吧!”路小峰恍然大悟,抢着说道。
    众人听了,也似乎明白了几分,皆是沉思默想,力图消化。
    这时,*牡丹走出列来,平和地感叹到,“黄帝御女,谓之采阴补阳,而采阳补阴,古有株林夏姬,今有颜如意是也。”语气中多了几分调侃。
    “可类似颜如意这样的案子,其实我们以前也有过,顶多是把人带走,凭空消失,也就三两个案例...”胖妹正欲继续说道,华秀娘这对死亡事件向来没啥兴趣的,突然来至大堂,“呸!你这个胖丫头,平时三天两日的,贫嘴滑舌也就算了,怎么这时也乱嚼舌根子?赶紧下去,别耽误大人办案!”
    说罢,又讨好似的,笑脸迎着两位大人,问候李少卿和陈大人好。
    “什么阴阴阳阳的?一到大堂来,就听你们议论得起劲!”一小会儿,忽然自后院出来一行人,为首的竟是刚才那位商贾模样的中年男人,细看他葱眉润脸,双颊含笑,玉气生光,话语威严中略带平和,显然是刚才华秀娘引领前来。
    “这位是?”李少卿面露不忿,陈参军赶忙讨好介绍,“他是我们芙蓉城声名显赫的商贾巨富杨家杨员外,历年捐资不少,对城内工程建施和普通百姓的公共生活,颇有贡献啊。”语带笑意。
    李少卿听了,勉强缓和了些,“这位便是少卿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只见他笑捋髭须,继而介绍道,“在下杨忠国,身在这芙蓉城,不过利用微能之便,略尽绵力而已,陈大人谬赞了。”
    “方才听说是花魁娘子惹了事,哟,原来果真如此。”杨忠国故作惊讶,看了几眼被抓的颜如意,老成持重地继续说,“不知李少卿,因何认定最近这起血案是如意姑娘所为啊?依在下看,小小一介弱质女流,不至于会干出此类事情吧?”
    “就她个毒妇!还弱质女流?”小凤郎抢先戏谑着,反驳道,似笑非笑,直露鄙夷之态。
    “原来是你这个小流氓!”杨忠国脸带愠色,“刚搅扰了我们用宴,怎的,你又在这儿做什么?”厉声质问。
    “你说呢!”小凤郎也不甘示弱,躲在身后的小祝荣却面露难色,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襟。
    李少卿微笑了笑,“呃,杨员外莫和小孩子计较,凶手颜如意确非弱质女流,我们证据确凿,您还是不要多问了!”语气铿锵掷地。
    “果真这样,多少有些可惜啊!”杨忠国辩驳无力,只得低声感叹。
    “莫非杨员外与这颜如意相交甚厚,所以才想着帮她脱罪?”李少卿故作无意地质问。
    “没有的事,只不过见其相貌出色,多喝了几杯罢了,李少卿莫要妄加猜测!”杨忠国讪笑着否认。
    李少卿未再理会,重归正题,“诸位,刚才我们确认了颜如意为杀人凶犯,而且打斗时得知了她善使飞镖,”说着转头对着颜如意,“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是用方才那种银色飞镖误杀了杂耍班老易,对吧?”眼神犀利。
    颜如意无话可说,“可老易的娘子也自尽了呀,这又是怎么回事?”人群中又有妇人提出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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