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次的擦肩

    
    简云云拉着黎梨：“快，我们去抢位置，一会儿人多！”
    黎梨被简云云拉着跑了好长一段路，两个人气喘吁吁。
    今日安，今日中午人群爆满，还好几个人是内部人员提前给周何安打了电话定了一个包间。
    几个人刚到包间里，坐在椅子上等着后厨上菜。
    杨凯：“你们俩怎么跑得这么快？”
    黎梨：“是你们太慢吧。”
    黎梨刚才跑的累了想喝口水，刚要端起水杯，就被赵景言拦下了：“刚跑完，不能喝水，先缓一会儿。”
    简云云：“对，先缓一会儿。”
    杨凯：“今天吃饭的人怎么这么多？”
    黎梨：“可能有人在这里聚餐吧。”
    赵景言：“以前不也是每天人都很多吗。”
    杨凯：“那时候是在店里打工，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是来这里吃饭，从员工变成了顾客，当然看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了。”
    赵景言：“嗯，不错啊，有进步，懂得会分析问题了。”
    杨凯：“那是，，也不看看我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赵景言：“你说什么？”
    杨凯：“嗷，没什么。”
    简云云：“这么折腾一会儿，我体能又消耗了不少，再不上菜，我真的要饿死了！”
    她刚说完，服务员就来上菜了。
    简云云：“可算是来了。”
    服务员哥哥和他们几个人认识：“等着急了吧，今天店里人有一些多，估计出菜会比平时慢一点。”
    黎梨：“好，谢谢你。”
    服务员哥哥对她笑笑：“不客气。”
    简云云：“哇哦，是牛肉啊。”
    服务员哥哥：“对了，这边比较忙，米饭你们可以自己去盛。”
    赵景言：“好。”
    服务员其实是对着黎梨说的，但是却是赵景言回答的。
    赵景言站起来：“我去盛米饭，你们在这里等我。”
    杨凯：“言哥，我和你一起去。”
    赵景言和杨凯出去，简云云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吃肉了：“哇，好好吃啊，黎梨你快尝尝这个牛肉，特别嫩，特别好吃！”
    黎梨：“嗯，我知道，你多吃点。”
    简云云：“太好吃了，我现在觉得心情都好了，果然吃好吃的还是有效果的！”
    黎梨：“你慢点吃，一会儿米饭来了，菜都被你吃光了。”
    简云云：“可能是人太多了，所以他们俩有一些慢，上菜也有一些慢。”
    黎梨：“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黎梨刚准备站起来，赵景言和杨凯就回来了。
    杨凯把手里的饭递到简云云面前，赵景言把自己手里的一碗放到黎梨的桌前。
    杨凯：“你们是不知道，今天外面有多少人在吃饭，其他包间也满了，我们最好快点吃完，好给他们腾出一间屋子，我看到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排号！”
    简云云：“这么多人？”
    黎梨：“这么巧，竟然有这么多人？”
    赵景言：“是啊，李大厨说了，要不是因为我们下午得回学校上课，他真想把我和言哥拽过去帮他们。”
    服务员哥哥又来上菜：“菜齐了，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赵景言：“谢谢。”
    看到菜的简云云两眼都放光了：“黎梨，快尝尝这个，这个很好吃！”
    黎梨：“你慢点吃，别噎着。”
    杨凯笑：“你这样子，我感觉你好多天都没吃饭了一样。”
    简云云：“关键是真的好吃啊！”
    赵景言吃了一口牛肉：“确实，很好吃。”
    杨凯：“还好没点三白饭，你们都不知道刚才我和言哥去后边的时候，后厨忙的不可开交的，三白饭都已经卖光了，刚出锅不到十分钟就没了。”
    简云云：“这么快？”
    黎梨：“三白饭，一直都卖的很好，因为制作工艺比较费时间，而且需要很好的手艺才能做出那个味道，所以每天才会限量制作，而且每碗的价格相当于正常白米饭的五倍。”
    简云云：“哇塞，这么贵？”
    赵景言：“黎梨刚才说的没错，我看过几次李大厨做三白饭，整个流程确实很复杂，没有一定的功夫做不出来想要的味道。”
    杨凯：“哇，厉害。”
    简云云：“怪不得今日安生意这么火！”
    赵景言：“但是我听李大厨说，他的师父是你小舅舅？”
    简云云：“啊？”
    黎梨：“他的确没有说错，他的这些功夫都是我小舅舅教的。”
    杨凯：“牛啊，你小舅舅真是太厉害了。”
    赵景言：“之前有幸吃过一次小舅舅做的饭，虽然只是家常菜，但是却和别人做的不太一样。初识李大厨就觉得他的手艺很厉害，做菜手法也很熟悉，味道也似曾相识，原来如此。”
    简云云：“厉害！”
    黎梨：“因为小舅舅他平时很忙，后来又因为生意好，今日安爆火，所以决定在全国各地挑选几个地方开分店。”
    赵景言：“既然要开分店，那厨师就是最重要的决定性因素。”
    黎梨：“没错。”
    杨凯：“行了，大家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简云云：“是啊，吃完还得回学校呢！”
    饭后，四个人慢慢地走回学校，路上车水马龙，行人行色匆匆。
    简云云挎着黎梨的手臂：“啊，好满足啊！”
    黎梨：“吃饱了喝足了，该回去接受严酷的现实了。”
    简云云：“扫兴啊。”
    黎梨：“我分明是在陈述事实。”
    简云云：“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黎梨：“我们会上同一所大学吧？”
    简云云犹豫了一下：“那当然了！”
    黎梨笑笑，她明显的感觉到了简云云刚才的犹豫，她知道，事情可能有变数了。并不是因为成绩，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她似乎猜得到。
    简云云自从那次手术之后，心里就已经决定了，她要离开这个城市，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杨凯和赵景言走在她们身后，却听不到她们的对话。
    四个人的约定或许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不可抗力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改变了，只是有些事情他们还没有真实感受过。
    杨凯：“直接回班级吧，回寝室也待不了多久了。”
    黎梨：“嗯。”
    班级里，有几个同学，他们之中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有坐在那里学习的，还有在那里玩儿手机的，还有看小说的，什么样的都有。
    四个人轻声轻脚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好意思影响到其他人。
    杨凯：“吃饱了就困，我先睡一会儿。”
    赵景言看了看时间：“可以，你还可以睡半个小时。”
    简云云：“那我也睡一会儿。”
    困意会传染，黎梨：“那我也睡会儿。”
    赵景言：“既然如此，那大家一起吧。”
    四个人趴倒一片，困意袭来的时候，谁也阻挡不了。
    第一次模考的卷子发下来了，大家的样子似乎都很沉重，刚才还热闹的教室里，立马人声就消失了，变得安静深沉。
    简云云：“这个题不是这么做的吗？”
    黎梨：“我也是这么做的。”
    简云云：“所以，我们俩全错了。”
    黎梨：“我还觉得自己考的挺好的呢，结果……”
    简云云叹气：“如果高考也是这样的话，那就完蛋了。”
    杨凯：“我靠！这个不是选A吗？”
    简云云回头：“哪个选A？”
    杨凯：“这个啊，你选的什么？”
    简云云一看自己的卷子，彻底自闭了：“我选的也是A。”
    黎梨：“这个选择B。”
    杨凯：“这套卷子真是绝了，我还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能考的很好呢！”
    赵景言：“一次没考好没什么，下一次努力争取比这次好就可以了。”
    杨凯看着赵景言：“言哥，你说的太轻松了，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很难。”
    简云云：“大神，你多少分？”
    赵景言：“也没多少。”他怕给他们三个人打击，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成绩。
    杨凯瞥了一眼：“我靠！这么难的卷子，你考了满分！？”
    黎梨和简云云也惊呆了，简云云拿过赵景言的卷子，入眼的手写答案都是红色对勾，答题卡整洁，字迹工整，简直就是规范中的典范。
    黎梨沉默了，按她现在的这种成绩这种分数，要怎么和他考同一所大学，已经来不及了吧，高考也没有几天了。
    简云云：“我的妈呀！”
    赵景言把自己的卷子拿回去，简云云知道他学习好，但是却不知道这种卷子对于赵景言来说竟然是小菜一碟。
    杨凯：“唉，我已经习惯了。”
    赵景言无话可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家的分数竟然是这样的，看来下一次必须采取点什么措施了。
    同学们正迷失在自己的模考分数里，情绪低落。
    蔺宇手里拿着卷子进来了：“大家都看到自己的卷子了吧，我知道大家对于这次的成绩都不是很满意，本来可以答对的题最终还是没有答对，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大家千万不要一因为一次模考就气馁，后边还有几次考试呢，如果你们连这点打击都接受不了，那你们该怎么打败高考数万万的竞争对手？啊？一次考试代表不了所有，大家快点从这种低迷的情绪中走出来，准备迎接下一次考试！下午大榜就会出来了，想看的同学可以去看一下。但是千万千万不要带着这种消极的情绪继续学习，一定要调整好，高考大军可比这些都要艰难很多！”
    蔺宇看了看大家：“把卷子拿出来，我们来讲讲卷子。”
    黎梨坐直，简云云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简云云：“老班说得对，我们不应该被这点困难打倒，我们应该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迎接下一次挑战！”
    黎梨：“没错！大家加油！”
    杨凯：“一起加油！”
    赵景言：“……一起！”
    三个人看着他，赵景言：“人多力量大！”
    三个人：“……你说得对。”
    下午学校公告栏上就张贴了年级大榜，四个人在人群的最后面。
    简云云握着黎梨的手：“黎梨，我不敢看。”
    黎梨：“没事儿没事儿，别怕，早晚是要知道的。”
    杨凯：“言哥，你去帮我看吧，我不敢看。”
    赵景言：“好。”
    杨凯拉住赵景言：“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看吧，早晚都是要面对的。”深呼吸。
    四个人站在大榜前面的时候，最容易看到的也是第一眼就看到的第一名就是赵景言，还是第一名。
    杨凯：“果然还得是你。”
    赵景言笑，他在找黎梨的。
    简云云惊讶：“我竟然没有掉出前十！黎梨，你看到了吗？”
    黎梨第八，简云云第九，杨凯还是千年不变的第十名。
    黎梨：“看到了。”
    杨凯：“我去，吓死我了，我以为这次得出百了呢！还好，还好，这结果不是很差，可以接受。”
    简云云和杨凯立即就由阴转晴了，只有黎梨一个人是多云，四个人中，就黎梨后退了好几名，心情不佳。
    黎梨：“那个，云云，你们先回去吧，我去买瓶水。”
    简云云：“我和你一起去。”
    黎梨：“不用了，我自己去。”
    简云云：“哦。”
    赵景言没看到黎梨，杨凯：“哎？黎梨呢？”
    简云云：“她说去买水。不让我跟着。”
    杨凯：“哦。”
    简云云：“走吧，先回班级吧。”
    杨凯：“哎，言哥你干嘛去？”
    赵景言头也不回摆了摆手：“出去透透气！”
    杨凯：“哎，言哥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简云云一把拽住杨凯，杨凯看她：“你干嘛？”
    简云云：“他肯定是去找黎梨了，你就别跟着去了。”
    杨凯看了看：“也对，那我们回教室吧。”
    简云云和杨凯一起回教室了，杨凯时不时的会偷偷地看简云云几眼，小心翼翼地生怕被发现。
    黎梨一个人在天台上吹风，闭着眼睛迎着太阳，手里拿着刚买的水。
    赵景言就知道她在这里：“你不怕越晒越黑吗？”
    黎梨听到声音的来源，转过头看见了赵景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赵景言笑：“猜的。”
    黎梨：“他们回班级了？”
    赵景言：“嗯。”
    黎梨：“我只是想吹吹风，并不是想晒太阳。”
    赵景言：“哦。”
    黎梨：“现在是什么风？”
    赵景言：“微风。”
    黎梨：“错了，是东南风。”
    赵景言笑：“哦。”
    黎梨：“好笑吗？”
    赵景言：“还可以。”
    黎梨：“看来，我这个幽默水平还是得加强。”
    赵景言：“不是应该我给你讲笑话吗，怎么反过来了？”
    黎梨：“也可以，那你开始吧，我听着。”
    赵景言：“你知道小明为什么不和气温四十度以下城市的人交朋友吗？”
    黎梨：“为什么？”
    赵景言：“不熟。”
    黎梨停了一秒，没反应过来，突然就笑了：“哈哈哈，不熟，还真是！”
    赵景言：“这次是不是我赢了？”
    黎梨：“什么东西？我也没说过要和你比啊。”
    赵景言：“心情好点了吗？”
    黎梨OS：原来他是想让我开心一点。
    黎梨笑：“嗯，好多了。”
    赵景言：“快上课了，该回教室了。”
    黎梨看了一眼手表：“嗯，走吧。”
    那个炎热的夏季，是他们在高中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夏天。
    端午节那天，同学们穿着陪伴了他们三年的校服在操场上拍毕业照。青绿色的草地之上，旁边有鲜花和树木为伴，前边的教学楼伫立在那里。
    杨凯：“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简云云：“是啊，转眼就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黎梨：“是时候该和这个陪伴了三年的学校告别了，还有这一身校服。”
    赵景言：“以后有时间还会回来的。”
    简云云：“或许吧。”
    黎梨：“大家开心点啊，马上就不用再天天刷卷子和背东西了！”
    赵景言：“说得对，是时候和这些让我们头疼的东西说再见了！”
    杨凯：“再见！我的学校！”
    简云云：“再见！我的班级！”
    黎梨：“再见！我的同学和老师！”
    赵景言：“再见！我们的高中时代！”
    端午节，学校给全校的学生都放假了，只有高三年级的同学回来拍了毕业照。毕业照拍完，四个人回了教室。
    杨凯：“马上就要离开了，竟然有一些不舍。”
    简云云：“是啊，这可是我们待了三年，哦，不对，是两年的教室啊！当然有了深厚的感情。”
    黎梨笑着：“这可能是我们班级聚的最齐的最后一次了。”
    赵景言：“毕业之后，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了。”
    简云云：“真伤感啊！”
    杨凯：“但是是事实啊！”
    黎梨：“祝大家前程似锦！”
    赵景言：“祝大家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简云云：“祝大家突破极限，超越自我！”
    杨凯：“那我就祝大家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四个人大笑：“哈哈哈……”
    脸上的笑容永远是最真诚的，发自肺腑！
    班主任在外面看着听着四个人的声音，心里也在笑，却也在哭，是开心的哭，等他们四个走了，他才又回到了教室。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桌子椅子都整齐的摆放着，后面的板报上之前贴着大家每个人写下的心仪学校，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空空荡荡的。那些纸条已经被他小心的存放起来了，这是他作为班主任带的第一届学生，没想到时间过得还挺快的，转眼之间，大家都要高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