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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
一般人遇到这种问题自然会飞身向前扑去。
可是月炎没有。
他的手快速向大门的方向抓去,然后借力飞身而起,脚尖在门上一点,大门被踢开的瞬间,他的人却是想侧后方飞去。
月炎并没有飞出摘星楼,而是伸手一扶一抱,人就停留在摘星楼边的石柱上面。
“轰隆——”
他抬头向前看去,就见刚刚被他踢开的摘星楼大门内,一个巨大的铁笼从房顶上落了下来,惊起一阵灰尘。
若是月炎刚刚飞身进门,想来这个时候他就要被困在其中了。
月炎伸手摸了摸小松鼠的头,“跟紧我。”
小松鼠的小爪子抓紧他的瞬间,月炎如闪电一般从石柱上飞身而入,踩着那个巨大的铁笼进了摘星楼。
里里外外都找过了,没有人。
月炎的眉心渐渐蹙起,不可能!以长歌的身体状况,聂云是不可能带着长歌去地宫的!小风不在,星沙也不在。那么这个两个人一定是跟着聂云去了地宫。
长歌身边云菲已经死在了地宫里,聂云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他们不能从地宫脱身……被他囚禁的长歌会有着什么样的结局吗?月炎叹息一声,聂云……已经疯了啊!
月炎侧头看向小松鼠,“你是见过长歌的!虽然你的鼻子不可能像闪电那样灵敏,但是能在雪原寻找到食物……应该也不错了!你去找找聂长歌,找到了来告诉我。”
小松鼠的小眼睛扎巴扎巴地看着月炎,就在月炎想它到底懂没懂自己的意思的时候,小松鼠从他的肩膀上面跳了下去,向着一个方向不停的跑。
月炎看着小松鼠奔跑的方向,那个屋子……他刚刚是去过的!莫非密道在哪里?想到这里,月炎立刻跟了上去。
进了房间之后,他就见到小松鼠在伸出爪子挠着一面墙。
月炎在房间中环视着,然后他去动一切看着像是机关的东西,烛台,砚台,花盆……最后他甚至上前挪开衣柜,可是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
他不知道小松鼠到底是不是对的!但是……正常情况下它不应该这样去挠墙才对。
月炎的目光忽然扫到墙壁上的一幅画。
他轻步走了过去,然后将画取了下来,发现在画的后面,有一个明显不同于周围的颜色。他的手慢慢按了上去。
“卡啦!轰隆隆……”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过去。
小松鼠挠着的那面墙,慢慢在他们的眼前分开了。
在月炎跨入墙壁的那一刻,小松鼠如同闪电一样蹿上了月炎的肩头,跟着他进入这个密道。
冰极城……怎么到处都是密道。
月炎皱着眉,在幽深的密道中走着,墙壁上的拉住因为他带过去的威风而闪动跳跃着。
“去找长歌。”月炎轻声开口,然后敛眉看着呆呆的小松鼠。
“吱吱。”小松鼠用自己毛茸茸地脸蹭了蹭月炎微凉的脸颊,然后飞快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动物们的嗅觉的确比他们厉害得多。
“吱吱吱!”小松鼠发出尖锐的叫声。
月炎一撩衣摆,快速跑了过去。
“长歌——”月炎推开门就看在已经七窍流血的聂长歌。
他伸手摇晃着面前的栅栏,又是精钢!
聂长歌躺在地上,他的手颤抖地指着一个方向。
月炎顺着聂长歌指的地方看去,他看到了一个金色的拉环!他快速跑去,手扶在拉环上感受了一下,然后忽然向下用力。一阵铁链摩擦的声响后,挡在他们面洽的栅栏向上升起。
他不知道那个机关一会儿会不会再开启,所以月炎快去跑进去,将聂长歌抱了出来。
月炎的手摸上聂长歌脉搏的一瞬间,便剧烈颤抖一下。
“没用了,我要死了。”聂长歌小声地说着。
月炎没有开口,与其这个时候开口问聂长歌,不如让他自己说。就像聂长歌说的那样,他已经活不久了……
如果露华浓在,还能用银针帮助聂长歌减少痛苦,可是医术方面,月炎是真的不行。
“你发现了吧……其实我不是走火入魔。我是……中了蛊毒。”聂长歌的唇角微微上扬,似乎死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我没有去过龙脉,本来……是不会受到诅咒的!你应该知道,中了诅咒的,是我的父亲和母亲。母亲是最早发病的,父亲为了她,去千机门盗取了尸香魔芋,就是为了配出千古奇药——昙花笑。”
“他成功了,对吗?”月炎轻声说道。
“是!不成功的话……怎么可能活到如今。”聂长歌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月炎坐了下来,伸手抱住聂长歌的上半身,这样会让他舒服一些。
“昙花笑,是欺骗。欺骗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活着。母亲受不了这种长期服药的日子,何况尸香魔芋本来就只抢来半朵,配出来的昙花笑还分给了西陈国师一半,母亲为了让父亲活下来,就悄悄停下了药……然后一天早上,父亲发现母亲没有从睡梦中醒来。”聂长歌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了。
“父亲疯了……我阻止他的时候……伤口染上了父亲的血……然后我也……父亲很后悔,一直在想办法……可是我知道没有办法的!”聂长歌剧烈的喘息着,“冰极城的人……根本不是走了,认识都被父亲杀死了!他想要在尸体中种出尸香魔芋,可是从来没有成功。但是他依然做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父亲和我……就这样活下来了。”
“那你……”既然聂云想要救聂长歌,聂长歌怎么会……
“父亲新做出了一种药,刚吃的时候……药效很好。可是药效越是好……反噬越是大。我感觉到了……我的内脏已经快要被吃空了,如今已经血脉逆流,无力回天了!”聂长歌的手颤抖着在自己的衣襟中摸索着。
月炎想要伸手,却被聂长歌拦住,“我自己来!我的衣服上有太多血,不要……把你连累了……”
聂长歌费劲千辛万苦,终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你小心,不要沾到我的血……将信给父亲,告诉他,我不怪他,当初他让我不要进去,是我不听话……但是……请他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那里不是龙脉……是坟墓啊……密道在……”聂长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月炎必须附耳听才能够听得到。
此时聂长歌的喘息就像是破旧的风箱一样,到处透着风。
“对不起……连累你们了……如果我早点鼓足勇气说出来……就好了……”聂长歌的眼睛看向月炎,但是其实他这个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是在月炎的眼中,聂长歌的目光依然那么澄澈清亮。
“没有连累!如果说连累的话……也是我们连累了你们。如果我和小露珠不来冰极城,也许你们就不会……”月炎剑眉微蹙,眼中有着丝丝伤心。
“不,就算你们不来,父亲也会写信给你的……”聂长歌伸手抓住月炎的衣摆,“云……云菲……呢?她是不是……要急死了……”
月炎的唇动了动,他要怎么告诉聂长歌,他的云菲已经死在地宫里面了。
“我……好像看到云菲……来接我了……”聂长歌叹息一声,“七兄……对不起……请……帮我阻止父亲……”
“好。”月炎轻声回答。
感受到聂长歌已经松开了自己的衣摆,月炎的眼中有着流光闪动。
他看了看周围,轻轻将聂长歌放在地上,然后取下床单,将聂长歌裹了起来,“我带你去找你的云菲,好不好?”
而聂长歌却已经再也没有了生息,不过他温柔的唇角,似乎像是在回应月炎。
月炎抱起聂长歌,走向他说的那条密道。
原来进入地宫的密道,就在聂云平日研究药材的桌案下面。
月炎带着聂长歌走了进去,当走过长长的甬道,他就看到了云菲。
露华浓和云菲掉落的地方,原来距离出口这样近,可是她们去走了相反的方向,距离出口越来越远……
月炎将聂长歌放到云菲身边,然后用云菲身上的头蓬盖在他们两个身上。
他抬头看了开天上,“这里能看到永昼的时候能看到日光,永夜的时候能看到天光,偶尔……还能看到飞鸟从天空飞过。你们就在这里等等,如果……如果我和小露珠能够回来,就会在这里帮你们立下一座墓碑,如果……你们一起在这里看着极北之地的云卷云舒,也……不错!”
月炎直起身体,最后看了一眼聂长歌和云菲,“我走了。”说完,他就带着小松鼠朝着记忆中聂长歌告诉他的路走去。
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开之后,聂长歌的头,忽然滑倒了云菲的肩上,两人的表情……很幸福。
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这样死去,才能够得到幸福吧!
月炎没有再走之前走过的路,而是在进入黑暗的通道中,找到一个不起眼的机关,从而打开了一扇隐秘的门,他深吸一口气,好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在他进门的一刹那,那个门就自动合拢。
没走进步,就听到聂云猖狂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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