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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她: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我真正的幸福。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尽管清颜也不舍分离,可是格日的话很令她感动。因为她知道,格日是一个不善浪漫的人,用如此含蓄的方式与她说情话,这是第一次,也许会成为他们彼此的最后一次。
“太阳最是灿烂,能给温暖,也能灼伤肌肤。即便伤过、暖过,太阳的灿烂依旧无法掩饰。”这是她给他的承诺:我喜欢你,无法替代。清颜望望夜色,道:“天色不早,请上马吧!”
银剑将缰绳递塞到格日的手中,后面的四匹马背上坐着他的随从。
格日跳上马背,策马走到她的身侧,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低语:“下月初一三更时分,在东边河畔乱石丛相见,不见不散!”
清颜玩笑道:“你又要布设陷阱?”
格日道:“我的公主,本王不会,绝不会再伤你分毫。”知晓了她的心思,理解了真爱的意义,他不会再伤害她的。
策马扬鞭,格日纵身奔去,五骑骏马很快消散在茫茫的月夜之中。
夜风轻柔而凉爽,清颜凝视着飞鹰方向。她放他,他被掳,本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私事,却搅起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大事。
此次分别后的第六日,也就是五月二十八日是,清颜接到了从京城八百里加急传来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怀月长公主私放重囚本应重惩,然,破五爪阵建立大功,今功过相抵,责令怀月长公主即刻返京。
再等一等她就能见到格日是,而飞鹰关那边,格日也接到了王汗传来的旨意,夺去边关大元帅之职,责其即日返京。
清颜心中是绵绵的相思情意,今日的结局林夫人早就看到了,可林夫人还是鼓励清颜去倾心付出。她说:人的一生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情爱只有一场。爱有时候不需要结局,爱便爱了。
爱便爱了,就不顾一切地去爱。
当清颜感觉到不舍,望站遥远的飞鹰关时,她已经坐上了返京的马车。
遥远的回京路,比不得她的相思路长。过往的点点,因为心情的转变而变得美好起了。她一路上的追忆,一路上的回味,那样曾被她视为屈辱的往事,竟然美丽得如同夜空中的颗颗繁星,它们汇成了美丽的记忆之河,令清颜一遍又一遍的品味。
日月同辉最灿烂不假,可格日却忘了,日与月的距离却是阻隔了时间,相隔一大片的天空,东西两方,遥遥相望,月无法追逐日的脚迹,依如日无法与月同一时辰出现在同一方位。
这或许是他们的宿命,他们的交集只能成为刹那。
来时她满腹恨意,返京时却唯留满腔相思。
一次次的午夜梦回,她仿佛还在边城地牢里与他相见;一回回魂梦相依,心里是他,眼前是他,耳畔依旧是他的声音。
等他来娶她?然后成为他的正妻,却又看他周旋在众多的女人之间。
不,她不会再嫁给他,一切都已成过往。
她可以面对爱他的事实,但同时不会再重复曾经的伤害。
她累了,烦了。
她想要把自己人过往的一切中抽离开来,过另一种生活。
不知从何时起,她害怕孤独,不过无意间流露的眼神,身边就有人送来了美男。他们或生于山野,如花似玉,他们或满腹儒雅之气,总之他们会陪她说话,让她不再感觉到孤寂。
在清颜离开京城不过数月后,八月金秋时她又回到了碧霄宫。
银剑手捧燕窝汤,撩开纱幔:“禀长公主,听说御花园的秋菊都开了,长公主回宫已经有好几日了,不如今儿出去散散心。”
清颜不想出去,她不善作画,却一次又一次地坐在案几前欲绘格日,却怎么也绘不出来,一次次作罢,一回回又不由自己地坐下。她感觉像中了什么剧毒,如此反复地做出一件没有结果的事。不会画,偏要画,画出了,却感觉不到半分的相似,将纸揉成团抛开再看……如此的不厌其烦。
什么时候起,画里的人不像格日,反倒像她身边的美男。
“不想去!”清颜像是生自己的气,格日身边美女如云,偏偏对她情有独钟,她知晓格日的孤傲,让他说出那样的情话的确很是不易。
“公主整日这般闷着,早晚会闷出病来,不如出去走走的好。”金剑也如此附和着。
清颜见她们一番美意不忍再拒绝,慵懒地坐起身,换了身宫袍,携着金、银二女往御花园方向移去。
许是她们来得太早,御花园里的人并不多,偶尔见三五成列的宫娥忙碌走过。
御花园的菊花有专门的花匠种植与看护,开得比别外的更婀娜多姿,紫紫红红,白白黄黄,颜色各异,连少见的碧翠之色也有,青色的叶和着翠色的花,分不出哪里是叶,哪里是花。清晨的花瓣、枝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晨风拂过,珠儿微微一摇,煞是坠落,在阳光下闪出耀眼的光芒。
相比于御花园里大朵的菊花,清颜更喜欢山野的雏菊,小巧玲珑,暗香更浓烈、幽远,此刻的她不经意间忆起了峨眉,不由悠悠地轻叹一声。
正赏花,有人拽了一下她的衣角,银剑压低嗓门:“公主,右皇后在那边。”
清颜定定神,沿着曲径走向横塘小桥,近了小桥抬眸时才发现右皇后云氏正与一个青袍男子说着话。
青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云飞扬。他的眉心处有一枚鲜艳的红记,就如他第二次在夜里见到他,妖冶而狂野,热情而冷傲的。
“怀月见过皇嫂!”清颜款款落礼。
云氏微微一愣,道:“飞扬,这位是怀月长公主。怀月,这是我娘家侄儿飞扬。”
飞扬而今是栖云庄的少主,而云氏兄长是大庄主,叫他一声侄儿也倒不为过。
清颜只是浅淡点头,算是与云飞扬打过招呼,道:“好些日子没见到皇嫂了,近来可好?”
云氏一伸手臂握住清颜,神情中带着几分感伤:“瞧瞧才多久的工夫,之前还满塘荷莲,如今就剩下残荷了。”
云氏出生江湖,偏学那些豪门金枝玉叶的娇小姐,说出来显得不伦不类。
清颜想笑终是抑住,道:“既然皇嫂有贵客在此,怀月先行告退。”
再相见,是他的翘盼,她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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