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爱恋唯爱相寻

第五十九章: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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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暗箭难防
    空旷的街道上,萧凰晃晃悠悠的提着一纸袋芙蓉糕,心不在焉的走着。
    那糕点本是对小香今日跟着连嬷嬷做“学徒”的奖励,可临走时,若不是店小二提醒,她都差点忘了这事儿。
    自客满楼离开以后,司马逸的言辞就如同咒语一般徘徊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或者说,他会将即墨浩轩的过往和盘托出,是她所始料未及的。
    一直以来,她在潜意识里总会把自己和“即墨萧凰”分割开来,她只是她,与将军府里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可即便如此,当她在直面司马逸的愤怒之时,竟会觉得……感同身受。
    甚至于在某个瞬间,她忽然就不那么想回到那个“家”里去。
    ……也许,是害怕吧?
    因为从司马逸的记忆里,她仿若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远处,柳扬几缕,天边云霞布密,层层叠叠,色调不一,萧凰驻足仰望,久久的,她长舒了一口气。
    如同某种仪式一般,好像做了,胸腔中的那一点闷,也会随之消散。
    “小姐,你在……小心!”
    神思恍惚间,耳边骤然响起一道尖锐的抨击声,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余光里就出现了一抹亮眼的色彩。
    “哎,即墨萧凰你怎么回事啊?灵魂出窍也得看对地方吧,警觉性这么低,真让本姑娘失望……”
    女子双手跨腰,面上一副大失所望的神情,对着萧凰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说教,颇有一番老夫子训顽猴的架势。
    “是你?”压下心中讶异,萧凰迷惑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杜芊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嘚瑟的说:“我要不在这儿,你这条小命儿就见阎王去了好吧。”
    萧凰微皱蛾眉,“你这话是什么……”
    “小姐,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小香急匆匆的从远处跑来,有些自责的开口道:“那人溜得太快了,我没追上。”
    “小香?”
    难怪她刚才听见有人在叫她,原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没想到……不对,萧凰神思一动,目光来回的在两人之间移动,“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见状,小香立即解释道:“小姐,是她硬要……”
    “本姑娘出来散步,恰好看见你的小跟班在到处寻你。”杜芊打断道:“这不,本姑娘看她可怜,就只好大发慈悲帮帮她喽。”
    “你,你乱说,分明是你硬要跟着我的。”小香把头甩到一边,嘟囔道:“甩都甩不掉。”
    “哎,做人可要讲良心啊,要不是本姑娘的话……”杜芊反手指了指萧凰,“你家小姐能这么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儿吗?”
    “我……”
    “你什么你,就你那点道行,救得了你家小姐吗?”见小香一脸幽怨的瞪着她,杜芊倒也不生气。
    她挑衅似的错身几步,将地上的一把飞刀捡起,对着左侧努了努嘴,“看起来还是个行家,打歪这玩意儿可废了本姑娘不小的手劲儿呢。”
    疑惑间,萧凰转首看去,目光触及处,一支长箭斜扎在路旁的一根树干上,留下一端白色的箭羽镶嵌在树皮外,就像生了根一样。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一步一步,直到自己停住脚,伸手折了那段裸露在外的箭尾。
    须臾之前,如果不是杜芊出手及时,或者她的飞刀再慢一步,那么,箭头射穿的,恐怕就不再是树……思及此,萧凰浑身都开始冒着一股冷汗。
    她握着手里沉甸甸的断箭,双手不受控制的越收越紧。
    “话说你这点儿也真够背的,走在皇城脚下都能遇到放冷箭的,你……”
    见萧凰杵在树前半天不动,杜芊莫名悻悻然的闭了嘴,她张开五指晃了晃,小心翼翼的问道:“哎,你怎么了,吓傻啦?”
    后者淡淡的撇开眼,“我们走。”
    “哦哦,好的小姐。”小香附声应上,临走时还不忘往身后扮个鬼脸。
    看到主仆二人走的干脆利落,杜芊反而一脸懵态,隔着老远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对着两人喊道:“谢谢都不用说一声的吗?”
    闻言,萧凰身形微顿,“我会还的。”
    话落,半刻也不再停留。
    “哎?怪人一个。”望着她的背影,杜芊呢喃自语,倏而又咧嘴笑道:“不过,倒是挺好玩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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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太和殿。
    “你这小小宫女,竟敢污蔑后宫妃嫔,你该当何罪?”
    厉喝声起,跪在殿内的宫女瞬间浑身一颤,她慌忙低下头,激动不已的说道:“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有半点欺瞒。
    今日本是应莫妃娘娘之邀去昌乐宫小聚,可我家娘娘刚走到半道上就动了胎气,太医说恐有小产之势,还请皇上赶紧过去看看吧。”
    “什么?!”夏禹帝怒色乍现,转首吩咐道:“福全儿,你赶紧派人去传令太医院首正,让他务必保琴嫔母子平安。”
    “皇上,老奴已经差人去办了。”常福全右侧一步,如此回到。
    夏禹帝听言“嗯”了一声,他回过头来向殿前之人问道:“你是琴嫔身边的贴身侍女?”
    “是,是的,皇上。”宫女一愣,而后她欢喜道:“奴婢名唤彩儿,是从小就跟着娘娘贴身侍候的。”
    “既然如此……”夏禹帝忽然高声一喝,道:“来人啊,将这无用之奴撵出宫去!”
    “什,什么?!”彩儿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皇,皇上,奴婢……”
    “你从小侍主,却连自家主子都侍候不好,还让怀有龙胎的琴嫔妄遭小产之灾,朕留你在宫中又有何用?念在你侍候琴嫔多年,朕特赦免你死罪,即日起你便出宫去吧。”
    “不!皇上,奴婢不能离开琴嫔娘娘啊,娘娘,救命啊娘娘……”
    ……
    “一个小宫女而已,尽管杖毙便是,皇上可别为此气伤了龙体。”
    声消尘尽后,常福全一边磨着砚墨,一边琢磨着开口道:“不过就这样将她撵出宫去,任由她这一路大吵大闹的,恐怕……”
    “恐怕动静太大了些?”夏禹帝复又执起朱笔,翻开奏折,脸上全无一丝震怒之色。
    被人戳破了心思,常福全尴尬的笑了笑,“皇上明鉴。”
    “你啊。”夏禹帝斜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不闹出点动静,琴嫔怎能知道朕的态度?又怎会明白现在的她,已是孤立无援的处境?”
    “可如今,琴嫔若想知道些什么,恐怕并不容易。”
    “皇后……会让她知道的。”看着奏章上血红的一笔,夏禹帝狠绝道:“即便朕子嗣单薄,可朕也不会留下一个,不知该称呼朕为皇阿玛,还是皇爷爷的孽种!”
    常福全闻声猛地跪在台阶上,心惊道:“皇上息怒。”
    夏禹帝闭着眼靠在龙椅上,疲惫感突如其来,“福全儿啊,这些话,也只有你能听得了。”
    常福全听声再次叩首,颤颤巍巍的仍是不敢有半分松懈,“奴才惶恐。”
    “起来吧。”夏禹帝揉了揉眉心,“太子如今行至何处了?”
    “回禀皇上,按行程来算,太子今日该到倭马坡了。”
    “倭马坡?”话锋一转,夏禹帝意味不明的道:“老佛爷生前总说太子乖顺仁孝,可惜她老人家百岁不长,太子也没能好好尽孝,如果有机会,那就成全太子的一片孝心吧。”
    “是,老奴明白。”常福全附声应和,目光落在光滑的琉璃板上,浑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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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儿回来了吗?”
    “啊?”小香驻足、转首,恰好对上从书房里出来的即墨黎云,她连忙站直了身体,规规矩矩的回道:“见过将军,小姐在房里呢。”
    “嗯,回来了就好。”即墨黎云点点头,温和道:“平日里多看着点小姐,别让她老是在外面瞎跑,行了,你下去吧。”
    “是。”
    “慢着!”
    悄悄收回迈出去半步的脚,小香不明所以道:“将军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吗?”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听言,小香下意识的抬起了手,待她反应过来自己拿着的东西是什么后,又快速的藏到了背后,“这……”
    见其欲言又止的,即墨黎云更觉事态反常,“拿过来。”
    “……是。”犹豫了几秒,小香还是认怂了。
    虽然将军平时对人都是和颜悦色的,但他只要一严肃起来,小姐都只有老老实实听话的份,所以……她怎么可能不怕呀?
    不过小姐只是让她把这断箭拿去厨房烧了,好像也没说不能告诉将军和夫人吧?
    那……给将军看看应该是可以的,小香一边忐忑不安的想着,一边将断箭呈到了即墨黎云的面前。
    “这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是从……”
    一抬头,小香双腿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只因为,视线里的那副神情,她曾在李统领审讯敌谍时见过……
    次日,内务府。
    “见过大总管!”
    “起来吧。”常福全瞥了一眼行礼之人,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常睿起身绕到常福全背后,一边娴熟的给他揉着肩一边嬉皮笑脸的说道:“您老人家交代的事儿,小睿子哪敢怠慢啊。”
    “嗯,此事办好了,记你头功。”
    “是,谢大总……干爹提携。”常睿闻言喜上眉梢,手下的活儿也干得更卖劲儿了。
    常福全疼得眉毛直抖,不由训斥道:“哎,轻……轻点,你当我是石头桩子呢?!”
    “嘿嘿。”常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上的力道也适当的放轻了些,“干爹,您觉着这样舒服吗?”
    见常福全眯着眼不说话,脸上一副享受的神情,常睿略带谄媚的把头凑过去,“干爹,您说皇上是啥意思啊?他放任莫妃去害琴嫔腹中的龙胎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对太子……”
    话落,他作势用手抹了抹脖子。
    “皇上的心思也是你能揣摩的?”后者一记拳头敲了过去。
    常睿摸了摸头,讪笑道:“哪敢哪敢啊,我这不是好奇嘛。”
    “哼,好奇?帝王之心,自古以来便最是难测,你老子我侍候了皇上数十载,学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在君王面前进退有度,恪守本分。”
    说到这儿,常福全目光紧锁眼前之人,告诫道:“若你想成为一个长命的奴才,那你就得记牢了这一点,否则你今后无论怎样荣获恩宠,终将会是过眼云烟。”
    常睿胁肩谄笑道:“对,对,干爹教训的是,再说了,小睿子也就在干爹这里多多嘴,是绝不会在别人面前妄议的。”
    “你明白便好。”常福全转首望着远处的城墙一角,感慨道:“这皇城中的事,哪一件能瞒得了皇上?当太子与琴嫔苟合之时,如今这个局面便已是注定之势,只不过……”
    “不过什么?”
    “太子一被调离,皇后就急不可耐的对琴嫔出手,如此沉不住气,倒不像是她一贯的作风。”
    “皇后?”常睿疑惑。
    “你这傻小子还真以为是莫妃?”常福全嗤笑一声,道:“莫心儿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了点,为人也娇纵爱使些小性子,可加害龙胎的胆子,她肚子里还没长出来呢。”
    从御花园到昌乐宫的路,无论是哪一条,途中必会经过和安殿,要是在自家门前,皇后都没机会下手的话,岂不是枉费了她那后宫之主的名头?
    没注意到常福全的目光愈来愈暗,常睿兀自猜测道:“会不会是,皇后也知道琴嫔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当初为了匡扶太子的正宫之位,她手上染的皇嗣之血还少吗?”
    常福全叹了口气,说到底,太子有此一难,也不过是母债子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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