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如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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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楠去汉堡店做兼职了。店里规定上班期间不能玩手机，以楠把手机放在裤袋里，认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期间都没把手机拿出来看，就让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口袋里。因此，她没能够及时看到陆生发给她的信息。
    待以楠看到陆生发给她的QQ信息，是她中午刚换班下班的时候。信息显示的发送时间是九点十二分，以楠赶忙发信息向陆生道歉。
    “真的对不起，今天上午在做兼职，没有看到你发来的信息。”
    很快，几乎是眨眼睛的瞬间，陆生回复了以楠的信息。
    “没事。”
    “答复。”
    陆生回了两句简短的话。以楠看到“答复”二字，想起了那天晚上陆生叫自己给他一个答复。
    以楠不确定那个陆生要的答复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她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误会了陆生的意思。
    存有疑惑的问题让以楠找不到确切的答案。即使真的是以楠想的那样，以楠也不敢痴心妄想，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别人的闲言碎语，让那些话来伤害自己和陆生。
    “……我不知道。”
    以楠把信息发出去后，良久都没有得到陆生的回复，她的心里有点难过。
    以楠对自己的胆小感到懊恼，自己怎么能那么胆小怯弱呢？直接给陆生发一条信息不就好了，坦率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如果陆生说“是”，自己就说“我也喜欢你”。
    可是以楠没有勇气，在发现自己喜欢上陆生的时候，她只会默默地在远处看着他，不会大胆地去追求一个如此受人瞩目的男生，她会把这份喜欢埋藏在心里的无底洞中，永不见光日。她害怕如果自己向陆生告白，陆生会拒绝，到最后自己不能再和陆生有所接触。
    可是，陆生那晚的话犹如一束光钻进了以楠心里的无底洞，而以楠却没有勇气去触碰那束光。
    过了一两分钟，陆生才发了一条信息给以楠。
    “那我再给几天的时间让你考虑。”
    陆生的回复让以楠松了一口气。
    “好。”以楠没有犹豫，马上回复了陆生。
    陆生说要给几天的时间让以楠考虑。
    以楠的小脑袋想了好多，脑袋都要快被挤破了。
    如果自己成绩不好，自己可以努力学习，更加认真听课和多做练习题来提高成绩；如果自己的体质弱，自己可以通过跑步等体育锻炼来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
    可是和陆生谈恋爱，就像伸手触摸不到遥远的月亮和星星，作为凡人的自己能通过什么办法去摘取远离地球之外的月亮和星星？
    以楠很自卑，很不自信。自己既没有好看的皮囊也没有有趣的思想，陆生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陆生的表白让她欣喜若狂，但也让她感到苦恼，她害怕别人的眼光，害怕别人把那些攻击自己的语言牵连到陆生，让陆生受到伤害。
    她不敢答应，即使她的内心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点头答应，可是她不能。以楠承认，她是一个胆小鬼。
    一直到星期四，以楠都没有发过信息给陆生。每次，以楠都是拿起手机盯着与陆生的QQ聊天版面发呆出神，她不知道怎么答复陆生，打了字又删，删了又打，反反复复。
    以楠发QQ信息给张薇，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她。
    张薇很惊讶又好奇其中的人和事，对以楠发出连珠弹炮般的问题。
    “你被告白了？！”
    “对方还是你暗恋的人？”
    “卧槽，我这个闺密当得好失职，竟然不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张薇气不过，爆了粗口。
    张薇连忙在QQ上质问以楠，说：“是谁？你快说！”
    以楠还没打完一句话，那边的张薇已经打了好几句话，问了好几个问题。
    张薇心里也着急，替她表哥夏文竹着急。张薇顿时觉得自己神通广大，都预料到以楠会被别人抢走！性格这么好的女生哪个男生不喜欢，绝大部分男生都喜欢。
    现在可是情况紧急，以楠暗恋的男生刚好和她表白，这不是两情相悦吗？两人的恋情就差确认这一步就快水到渠成了。只有夏文竹这个大傻瓜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就是我们学校的一个男生。”
    “长得帅吗？夏文竹和他，谁帅？”
    “呃…我觉得他帅。”以楠的脑海中浮现了陆生帅气的模样，一脸害羞，心跳如擂鼓，以楠光想想就这样心动不已。
    张薇咬牙切齿，喃喃道：“夏文竹危险了。”
    她快速地打字，对以楠盘根问底，好了解“情敌”，为夏文竹出谋划策。张薇想，自己现在在这种危急时刻要力挽狂澜，尝试扭转局势。
    “叫什么名字？有照片吗？”
    “照片没有……我哪敢拍，你不要问这些问题啦，言归正传，你说我要怎么回复他？”
    “你蠢啊你，你暗恋的人向你告白，你还不赶快答应，还在那矜持干嘛？”张薇虽然想让以楠和夏文竹谈恋爱，但据她观察，夏文竹对以楠来说，就是班长，就是张薇的表哥，她也不能使坏，教唆以楠放弃暗恋的人，和夏文竹在一起。她希望有人能把以楠从失去父母的悲痛中拉出来，让以楠获得快乐和幸福。
    “我没有矜持……我哪有资格矜持！我只是害怕，你看我，长得又不漂亮，还那么多缺点……我怕我没资格。”
    “我明确地跟你说，黎以楠，你长得一点都不丑，长得还是很漂亮的，至少比我漂亮，你性格那么好，优点那么多，你不能这么没有自信，不能这么自卑，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张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说得越来越慷慨激昂。
    张薇又问：“……不过，那个人真的有那么好吗？”
    “嗯，很好。”以楠打字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
    ……
    陆生一直忍着不发信息给以楠，他有耐心等待以楠的答复，对以楠的答复有信心。
    几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期待已久的答复应该会如期而至吧？
    星期五早上，陆生一睁开眼就打开手机查看QQ信息，可是没有以楠发来的信息。
    陆生的情绪瞬间低落，他翻身起床，急急忙忙地洗漱和吃完早餐，就出门去上学了，比平时出门口的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
    陆生站在通往学校的第一条路的小巷转口处，背靠在墙上，双手插着外套的口袋，带着耳机听着歌，微微偏着头，眼睛一直注视着某个方向。
    他在等以楠，希望以楠和自己一样，没有骑自行车。陆生之前问李槐借的山地自行车昨晚好巧不巧被李槐要了回去。
    陆生前几天一直在第二条路那里守株待兔，可他偏偏等不到和以楠一起去学校的机会。
    有一天早上，李槐突然对陆生说：“我今早看见黎以楠差点迟到了，飞快地骑着自行车……”
    “她走第一条路去上学？”
    “对呀……对耶，平时怎么没看见过她……即使走同一条路，我们也不一定能碰上面，人家以楠可是比我们这些懒虫还要早去学校呢！”
    陆生才知道，以楠改变了去上学的路线，难怪自己等不到她。她是在躲避自己吗？陆生懊恼地想。
    于是，今天早上，他也改变了路线，来到第一条通往学校的路等待以楠。
    看到以楠的那一刻，笼罩在陆生身上的所有低沉的阴霾都驱散开来，眼睛散发出不一样的亮光。
    以楠没有骑自行车，陆生暗喜。
    以楠看到不远处的陆生，吃惊了一下，待触及到陆生带笑的眼睛，以楠低下头避开了陆生的眼睛。
    路过以楠身边的几个女生也看到了陆生，激动到惊呼。
    陆生所在之处，就是焦点所在之处。
    只要是任何一个女生和陆生走在一起，那个女生必定逃脱不了其他女生对她的议论――从头到脚的议论。
    犹记得上次以楠帮陆生完成任务，就被其他女生议论了好几天。
    以楠害怕的就是这点。她害怕她和陆生接触，一些不好的议论会扯到陆生身上，污了陆生的耳朵。
    只有配得上陆生的女生，才不会遭到其他女生的议论，因为配得上陆生的女生让其他嫉妒的女生输得心服口服，而这个女生，就比如杜雅琳那类的女生。
    以楠的脚步不自觉地缓慢了一些，低着头走路。
    陆生径直地向以楠走了过来，很快，陆生来到了她的身边。
    “低着头走路，不怕撞到人吗？”
    陆生低醇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以楠的耳畔响起，以楠猛地抬头，赫然看见站在眼前的陆生，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陆生主动来和她打招呼了。
    看到以楠的那刻起，陆生的嘴角一直勾着一个弧度，眼里笑意盈盈。
    路过的女生们都带着好奇和嫉妒的目光打量着以楠。
    不用说，以楠都知道她们在窃窃私语什么。这是以楠所害怕的地方。
    “陆生，你快走吧。”以楠小声地说。
    陆生问：“为什么不一起走？我还想问你答复呢？”
    答复？以楠一想到自己还未想好的答复，瞬间心跳如擂鼓，面色绯红，粉色也染上了以楠的耳根。
    现在是上学的高峰期，有不少的学生不断地向小巷涌来。路过的女生越来越多，打量在以楠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