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婚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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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方老师爸妈离开以后，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体育老师身上。
    那位体育老师，本来一直低着头写着什么，此时也抬起了头。她长的不算漂亮，但挺清秀的，可能是平时经常锻炼的缘故，身材很好。
    我正好对上她的视线，微笑道，“老师，不还意思，打扰了。”
    “没事，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体育老师看了一眼刚刚方老师爸妈离开的方向，又转过头来看我，脸上挂着疑惑。
    我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后，望向抽屉中的杯子说，老师，您这个杯子真好看。
    体育老师愣了愣，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了杯子，说我也认为它挺好看的。
    “这个杯子，是方老师的吧。”我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体育老师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消失了，强笑着说，“杯子确实是方老师的，不过，她送给我了。”
    送给她？方老师怎么可能会把别人送给自己的东西再送给其他人。
    方老师说她死之前，喝过一杯咖啡，会不会就是用这个杯子装的？如果真的是用这个杯子，那杯子在体育老师手上，也就表示她和方老师的死有些密切的关系。
    不过以上都是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还要有证据证明。
    想到这里，我问体育老师，方老师是什么时候把这个杯子送给她的。
    体育老师迟疑了一下说几天前，她没有说具体哪天，我也没有追问，因为我觉得她在撒谎。
    体育老师像似意识到了什么，把杯子放回了抽屉里，然后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下，便匆匆离开了。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就走出办公室了。我随后跟了出去，却已经不见人影了。
    我想体育老师一定知道些什么，否则刚才不会表现的这么紧张。
    为了弄清楚体育老师和方老师的死是否有关系，我决定跟踪她，但是在她下班以后。因为在学校里，她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令人怀疑的举动。
    时间尚早，我就先离开了学校，去附近的网吧呆了一天。在放学的时间点提前了二十分钟回学校，在办公室的附近盯着。
    就在放学前的几分钟，体育老师和一个男老师一起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的。
    因为隔得有些远，我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没聊多久，就各自往另一条路走了。
    和男老师分开后，体育老师脸上的笑容立马不见了。同时，我注意到她手上，还提着一个黑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
    我立马跟了上去，体育老师离开学校后，往西北方向走去了。
    她走的很快，我不敢跟的太近，所以过马路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红绿灯。
    我怕跟丢了，就直接闯红灯了。
    走到路中央，一件疾驰而过的宝马车差点没刹住车撞到了我，当时我和宝马车的距离估计一厘米都不到了，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顿在了原地。
    “你找死啊！”宝马车的车主从车子里探出脑袋骂了我一顿。
    我连忙道了一声对不起，跑开了。
    下次真的是不敢闯红灯了，这次要不是运气好，我估计已经躺在马路上了。
    缓过来后，我才发现体育老师已经走出很远了。
    我连忙跑着追了上去，和她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跟了好远一段路程后，我不禁惊讶起来，因为这是去方老师家的路。
    难道她要去祭拜方老师？
    跟着进了小路后，体育老师突然停下了脚步，只见她从黑色袋子里面拿出一个杯子，
    然后扔进了垃圾箱里。
    那不是方老师的杯子吗，她为什么扔了？
    莫非是做贼心虚，怕被人发现？
    体育老师走开后，我赶紧走上去把杯子捡了回来，这可能是很有利的证据。
    收好杯子，我继续跟着体育老师，在快达到方老师家时，却见她又停下了脚步。
    看来，她不是去方老师家。
    体育老师蹲在路边，从黑袋子里拿出了一些冥币和元宝扔在路上，然后烧掉了。
    “方老师，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的儿子就会被他们卖掉，如果你在天有灵，不要怪我。我每年都会给你烧元宝，纸钱。”
    体育老师的话，让我心头一惊。
    她对方老师做了什么？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她果然和方老师的死有关系。
    不过是谁让她这么做的呢？
    这时，体育老师的手机突然响了，她貌似被吓了一跳，脸上带着几分惶恐。
    犹豫了几秒后，她才拿出手机接了。
    “喂，你是？”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体育老师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做了，还想怎样，什么时候放了我儿子？”
    听她这话的意思，对方还不肯放过她，想让她做什么事。
    “我不会做的，我已经被人怀疑了，你让做这个，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你赶紧放了我儿子，否则……喂喂喂？”
    喂了几声，体育老师放下手，盯着手机屏幕骂了一声王八蛋，然后哭了起来，不过她觉得很小声。
    收好手机，她对着地上的已经快要烧完的火堆说，“方老师，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说多少对不起都没用了，我会弥补我的过错，我一定不会让那个王八蛋好过的。”
    我好奇她口中的王八蛋会是谁。
    看着零星的火光映照在体育老师那张愧疚又懊恼的脸庞上，我想真相就在眼前了。
    怀揣着紧张的心情，我直接跑到正在给方老师烧纸钱的体育老师面前，大声质问她：“方老师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体育老师闻声抬起头，看着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停住了手上正在烧纸钱的动作。
    “我为什么在这里并不重要，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方老师死亡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
    体育老师没有立马回答我的话，她沉默不语地低垂着头，待烧完手上残留的最后一张纸钱，双手放在膝盖上，借力站起了身。
    正当我还想继续追问她什么时，她的视线越过我，朝我身后望去。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万分，紧接着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就连五官都开始变得扭曲。
    “老师？”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让她脸上流露出什么恐惧的神情，还未等我顺着她的视线往后张望，她就被吓得连连往后退，扭头就往前面的路口跑去。
    “不要追我，不要追我！”虽然我跟体育老师隔了有一段的距离，但是我依稀能够听清楚她嘴里在高声喊叫着什么。
    “老师，你别跑啊！”追着追着体力渐渐有些下降的我，开始有点追不上她急速的步伐。虽说我们同样都是女生，可到底她是一个体育老师的身份，长期坚持的锻炼体力上就比我更胜一筹。
    “嘀嘀嘀”就在体育老师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我的眼前时，伴随着一阵由远而近急促的喇叭声，眨眼间的功夫，正巧跑到马路中央的体育老师，就这样在我眼前被一辆飞驰而过的私家车撞飞。
    刺耳的刹车声回荡在我的耳旁，我怔怔地凝视着在分秒中之间发生的这一幕，站在原地的双腿有些发软，一时间吓得没有反应过来。
    “败家娘儿们大晚上偏偏出来找死！”一阵咒骂声将我从迷茫中拉回了现实。
    我迈着有些踉跄的步伐，磕磕绊绊地走到被撞倒在马路旁的体育老师面前。
    今天的她身穿着一件红白条纹的休闲运动装，梳着干净利落的马尾辫，脸上化了一点淡妆。
    然而此时她整张脸像是被浸泡在血水般，就连五官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细碎的车窗防弹玻璃深深扎在她脸上的血肉里，密密麻麻的，让我看着有些犯恶心。
    穿在身上的红白条纹衣衫也被血水染成了一件鲜红的上衣，在阳光的投射下，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妖艳气息。
    她嘴微微张着好似想说什么，我犹豫地蹲下身，将耳朵靠在她的嘴旁。可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萦绕在我的鼻下，让我一时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清她口中呢喃的言语。
    正当我还想试图寻找刚才那辆肇事车辆时，发觉对方早已逃之夭夭。寂静空荡的马路，除了我跟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体育老师外，再无其他。
    这样的气氛，静得让我感觉到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按捺住心跳加快的胸口，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给救护车。
    兴许是这样诡异的气氛渲染，我的指尖开始有点不听我的使唤，在尝试了三遍之后，我才准确无误地在拨号键上按下拨打按钮。
    “您好，这里是120急救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如春风般柔和的嗓音，我抿了抿唇瓣，心中的恐惧顿时消散了不少。
    就在我想跟电话那头的人如实汇报这里的情况时，我张了张嘴惊觉自己竟然发不出一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