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与苦难

72章 谁敢跟鸟铳作对

    [] 最快更新!无广告!
    子弹穿透陈志杰的膝盖骨没入了禾场的石板里,石板表面露出了一个小指大的洞。
    与此同时陈志杰受不了疼的“咚”一声双膝跪地。
    鲜血染红了陈志杰的裤子。
    陈志杰不相信自己被陈战军的鸟铳射中了,他疼得身子蜷缩了还在证实事实地用手往膝盖的伤口一摸,当摸到了黏黏的鲜红的血像家具漆红油漆一样的粘满了自己的手,陈志杰这才相信陈战军真的朝自己开铳了,陈志杰疼痛不已外加恐惧一把抱住自己的膝盖在地上打着滚叫喊着:
    “娘老子呀!出了那么多的血!我会死!我会死!怎么办?怎么办?快救我!快救我!我不想死啊!我想活诶!”
    群众中走出几个陈志杰的心腹,有个群众手指挖进陈志杰被鸟铳射穿窿的裤子里,将裤子的布用手指一钩,再使劲一拉,“嘶!”陈志杰的裤子裂开了。
    群众看见,鲜血正从陈志杰的膝盖泉水似的涌出来,陈志杰用手掌捂都捂不住,并顺着大腿没定方向地流淌,流到了陈志杰的脚下以及禾场上,一滩殷红殷红的液体与禾场石板的苍白格格不入。
    “你们谁会止血?谁会啊?快帮我止住流血!快!血流干了,我就跟那条狗一样会死的!”
    陈志杰求救的眼光问着身边的群众,结果没有一个人懂。
    这时,陈战军穿过主动让道的人群走近陈志杰,陈战军俯视地上的陈志杰,看陈志杰的样子即可怜又可恨,陈战军本想奚落陈志杰一通但还是忍住了。
    稍后,陈战军就把手上的鸟铳背在身上,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布袋,又松开布袋口打了结的绳子,于布袋里抓出一大把切好的旱烟烟丝,然后将旱烟烟丝摞紧摞成圆球状塞入塞紧陈志杰膝盖的伤口处。
    马上,陈志杰的膝盖伤口的血从越流越慢越小,到最后停止。
    一见伤口停止流血,陈志杰崩溃地往禾场上一倒四仰八叉地躺着,躺下后,陈志杰双眼呆滞地望着天空,眼球定了位似的一动不动,嘴里喊不出声,叫不出声,也说不出话来了。
    陈战军走近躺在地上的陈志杰身边,用脚蹭了蹭陈志杰的身子:“起来!”
    陈志杰不起,就着地面侧转身背对陈战军。
    陈战军抬起脚,踩着陈志杰的手臂强行将陈志杰的身子翻转过来压躺在禾场上。
    陈志杰转过身后木然地看了陈战军一眼,然后闭着双眼不理陈战军,惹得陈战军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马上,陈志杰痛得坐起来没好气地说:“怎么?见我没死还活着心里不舒服是吧?那就再朝我心口来一铳,打死我你们几个都痛快了,我,我自己也,也就解脱了。”陈志杰说完这句双手掌捧着自己的脸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没用的东西!还说是我们姓陈的后代,你丢尽了姓陈的脸!”陈战军扔下这一句给陈志杰走到禾场的最中央,陈战军正想对群众发言通过这件事希望能教训到群众,陈战军刚张口,就看到陈志杰这时停止哭泣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
    陈志杰站起来后迈开了腿走路,可走了两步,陈战军望见了陈志杰受伤的脚别说走路,连站着都打颤,发抖,整条腿曲得像是小腿与大腿分开了一样直不起来。
    陈战军知道自己打中了陈志杰的膝盖关节处,陈志杰关节处的韧带有可能被子弹穿透时刺断,关节吻合处的骨头也被弹壳磨去了棱角,才导致陈志杰的腿不受大脑的支配控制无法行走了。
    陈战军是猜对了,陈志杰这条腿光用烟丝止了血没用,腿骨上下明显已经移了位,要贵叔将位驳正才行,如果不驳正,陈志杰以后绝对比陈凤还糟糕,一步也别想出门。
    陈志杰自己也体会到了这一点,站在原地,陈志杰声嘶力竭地朝陈战军叫着:“陈战军!你还真开铳,你把我的腿打成了这样,我把话撩这儿了,过些日子我这条腿没事就算了,要是有什么事,我向公社告你去!”
    “你告吧,我陈战军一从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你觉得我会怕你告你就尽管去告,我无所谓。”陈战军给了陈志杰不屑的一冷哼。
    陈志杰被陈战军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然后就叫了近身旁的两个群众过来,要这两人分别架起他的两手臂借力撑起他的身,之后陈志杰就在这两个群众的搀扶下向出村口的路走去,禾场上剩下的群众也三三两两尾随在他身后。
    当他们经过躺在床单里还未醒来的郝佳丽身边时,群众悄声地问陈志杰要不要带走郝佳丽,陈志杰立马怒视了群众一眼道:“你不想活了是不!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没长眼睛?你不会看势头?”
    群众反头看了一眼陈战军,见陈战军正往郝佳丽这边盯着,手里的鸟铳也瞄准了这边,群众又再瞧瞧陈志杰的腿,群众一缩脖子,一伸舌头,露出胆怯的神态对陈志杰说:“啊呀!我的个娘老子诶!谁敢跟鸟铳作对,不想活了还差不多。”
    “你知道就好,走啦。”陈志杰手一挥,一只脚点地,另一只脚吊起来,在两个群众的搀扶下三步一走,两步一歇地走在了郝佳丽村子里进村的路上。
    村禾场上陈清他们的眼睛一直看着这些人离开,值到最后一个群众的背影消失,陈清他们才一个个走向躺在禾场上的床单里还高烧未醒的郝佳丽身边。
    陈清看到了郝佳丽受伤的手,陈战军也看到了,这两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这时也禁不住潸然泪下。
    而陈凤从昏厥中醒来后顾不上身上被群众用床单蒙住后揍出来的伤,看群众与陈志杰一走,陈凤拼命地爬到郝佳丽的身边,然后朝着村口天空的方向一拜,连磕了三个响头说:“谢天谢地!谢观音菩萨的保佑让我家丽丽总算逃过了这一劫。”
    郝佳丽家门口屋柱子边的曹菊英这时也缓了口气,见陈凤跪拜了天地以后,当即对陈凤喊着:“陈凤诶!拜完了没有?拜完了赶紧把丽丽弄回屋子里,丽丽出了那么多汗,这大冬天的地下凉,别让丽丽高烧还没退下去又染上了风寒。”
    陈凤赶忙将身子离开郝佳丽的身旁。
    陈清的六个儿子爬起来学着陈志杰与群众的,想拽着床单的四个角将床单里的郝佳丽抬回家,但他们一个个都受了伤,有些伤口还渗着血丝,他们的十指也因为与群众扭打时肿得肥嘟嘟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们怎么忍着痛都使不出力抓紧床单的四个角抬起有一点重量的郝佳丽。
    陈战军见是这种情况,马上将肩上的鸟铳取下来挂在陈清其中一个儿子的肩上,然后他自己蹲下身子,在众人的帮手下将郝佳丽背在了背上。
    陈战军一背上郝佳丽走在村禾场上,郝佳丽的意识这时已经开始清醒,就是眼睛睁不开。
    陈战军从禾场上一直走到郝佳丽家门口,这一路每到了什么地方,郝佳丽在陈战军的背上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多年以后郝佳丽长大了,郝佳丽想起这次自己在爷爷宽厚的背上感受到的温暖与来自爷爷脚后跟沉稳有力的走路,郝佳丽这一辈子都记忆犹新,因为,这是郝佳丽第一次接触到了那区别于母爱的酷似父爱的感觉。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