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道行

正文 “第二章 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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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十八岁,名叫古从圣,少年十三岁,名叫古长命。少年本不叫长命,青年也本不叫从圣。只因十一年前,那年青年七岁,少年两岁。那年春天,两人变成了孤儿。
    两人的父亲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在少年刚出生时赶考去了,从此了无音讯。少年两岁时,他们母亲出门寻找,未果,回来就生了场病,没熬过那年春天,就留下两岁和七岁的古长命与古从圣。
    那年冬天,少年生了场大病,小村无郎中,青年冒雪走过十几里路去镇里找郎中,镇里的郎中看是一个七岁孺子,又逢大雪,又少诊金,又缺药材,听了青年说了少年的病情,想来去了也无济于事,所以拒绝出诊。青年在门外跪了一个时辰,无果,也许是想来再跪也没用,也许是担心弟弟一人重病在家,青年艰难起身,踉跄着超家中赶。
    这时身穿破烂道服,蓬头垢面的道士拦住了少年,说他可以救他弟弟性命,就是诊金有些贵。七岁时的青年将道士当成了救命稻草,也没管道士如此落魄。恳求道士为弟弟诊治,说自己可以去赚钱,自己什么苦都能吃,实在不行可以将自己卖了,他生怕因没钱道士不愿去。道士笑道:“我要的的诊金不是世俗的财物,而是需要你部分的福缘来为我续几年的寿命,我几年后有些事儿要做。不过要跟你说清楚,你的福缘可是比世俗的金钱要珍贵很多,珍贵的你无法想象。”不等道士说完七岁时的青年就抢着回复:“我愿意,只要能救我弟弟!”道士又笑了:“我还没有说完,最重要的是要救你弟弟还需要折损你部分寿命给你弟弟补命,你的福缘也要不断的消耗,等你的福缘消耗完了之时,也是你弟弟命丧之时,不过依你的福缘,兄弟二人平安的度过平凡的一生还是没有问题的,你可要想好。”此时的青年满脑子都是救弟弟,立刻就答应了,也没顾得上去想道士的话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当时的从圣也不懂这些。
    于是道士跟随他到茅屋之中去医治那个当时两岁的少年,在青年答应的那一刻青年不知道他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但他将道士作为了自己弟弟的救命稻草,在绝望中的这根稻草让孤苦的七岁孩子找到了依靠。
    青年回到茅屋在道士去看少年之时他就晕了过去,他的双脚双手都已经冻伤,双腿都已冻肿,也幸亏他救弟弟的决心坚定,强撑了下来,否则他早死在了那十几里风雪路上,到不了小镇。
    晕过去的青年做梦了,青年梦到了他那没熬过春天的娘亲,对他说照顾好弟弟,好好活下去。青年也梦到他的父亲,一张模糊的脸,一席青衫,手拿着一本书离他远去,不管他怎么喊,那个男人也没有回头。他也梦到了弟弟,弟弟病好了,一直叫着哥哥,哥哥。
    青年泪流满面的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
    青年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道士,青年当时内心非常的温暖,青年自己也不知为何,青年只知道是道士救活了自己。
    七岁的青年当时就挣扎着起床去做饭,道士也没有阻止。于是,一个七岁的孩子,用着冻破的手去端来一个小板凳放在灶台边缘,踩在板凳上在灶台忙碌。饭好之后,在为弟弟饭时,七岁孩子的眼泪就往下掉,不是因为自己的冻伤,也不是因为七岁的自己所遭遇的这些,而是仅仅因为弟弟能够吃一些饭了。
    这说明道士真的能救弟弟,想到这里他又感激地看了眼道士。不知为何,道士看着青年感激的眼神,眼里却又忧虑一闪而过。
    之后的日子里村民们经常会看到青年背着只比自己矮一点儿的小竹筐出入于深山之中采药,药都是道士画好的,他就带着图纸去采药。这样,村民们就对道士产生了不满,小小年纪怎敢让他进入于豺狼虎豹出没的深山,热心的村民要帮青年采药,但都被他拒绝了。因为道士说过这些药都必须青年亲自去采,这相当于用他的福缘去冲融他弟弟的凶命,而且很多药村民是找不到的。
    道士也说了自己福缘深厚不会出事的,虽然自己入山很多时候都会被荆棘刺伤,有时会从山坡上摔滚下来受伤,甚至有几次从悬崖上摔下,但总是有惊无险,他总会挂在树上之类有时还能找到稀有药材。最离奇的是有时会有动物叼来药材,但道士不允许自己拿,说这是窃取自己福缘。
    道士也非常严肃的告诉自己,绝不能仗着自己身负福缘而故意行险,这样自己会死的很惨,还会连累弟弟,所以青年从不敢心存侥幸。时间久了,村民看青年采药没出现什么意外,也就不在坚持帮采药了。在青年和少年成为孤儿之后,村民也经常会给他们一些粮食帮助这对孩子度过难关,这些当时年幼的青年一直记在心里。
    在道士的医治和青年的照料下,少年熬过了这年的冬天,身体也逐渐好转。在第二年的秋天,少年的病终于好了。在这将近一年的时光里,道士只负责医治,但作为报答在青年家吃住,道士教青年一些医术和辨识一些药材,顺带教青年读书写字,所以经常能见到。道士却从来不允许青年叫自己师傅,说自己做的所有事都是跟青年交换的,他不想青年跟自己有任何其他牵连。
    第二年秋天,青年八岁时,少年三岁时,少年的病好了。道士也离开了,青年想让道士留下来,道士拒绝了,道士说他有些事儿要去做。
    道士离开前,青年看着道士乱蓬蓬的头发,坚持给道士洗了头梳了发,拿出早已做好的木簪要给道士戴上,道士拒绝了,但少年仍然坚持。
    道士对青年说自己不能与他有其他的联系,这是为他好,但青年仍旧坚持,望着少年执着地目光,道士给了青年一副龟甲当做交换。道士只想着交换平衡,但他与少年和青年之间又怎么可能互不相欠,青年与少年早已把他看作是亦师亦父。
    道士让青年多读读床头他父亲留下的圣贤书,读出道理的话更好读不出就当温习字了,那副龟甲就是个念想,不必多想。道士却没想到自己随意留下的一副压运甲将兄弟二人又从平凡的人生中带入了不平凡世界。
    道士走时,青年眼眶湿润,但道士说不许哭,以后要坚强的活着,从此村民再也没见青年哭过,倒是少年嚎啕大哭,拽住道士的道袍不让走,却也不想在这接近一年时间里揪了多少道士的胡子。
    道士最终还是走了,青年和少年望着远去的背影多想他再回来,但道士头也没回。
    道士走的前一夜,替青年和少年改了名字,他说青年原来的名字配不上他,他说少年原来的名字救不活他。因此,从此有了古从圣,也有了古长命。
    道士还对青年说了,在将来自己死时,借来给自己续命的福缘还会回到青年身上,不过会消耗一些,青年听后久久无语。
    转眼间,古从圣已十八岁,古长命已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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