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辛一番话有效地冷却了皇上些许怒火,皇上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大人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说什么也得给女儿求个情。
墨大人向前跪挪几步,开口道:“回皇上,墨答应虽说此次犯下大错,但终究是一片好心,也并未做出有损他人利益的事,甚至对皇上来说,有利无害,还请皇上饶恕墨答应这一次吧!”
墨辛抬眼一看,对发声的人很是感激,不由出声感谢:“谢谢这位大人为墨辛仗义执言,墨辛感激不尽,不知大人是……”
此话一出,别说墨大人了,满室皆寂静无声,相当震惊地全盯着墨辛看了。
墨辛慢了一秒后,也相当惊吓了,她做什么了这么看着她?
使了个眼神示意薄荷,谁料这丫头也瞪大了眼睛,傻了般看着她。
“我……说错什么了吗?”墨辛有些迟疑地问道。
皇上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神色复杂,这里头难道还夹杂了什么换女替嫁之类的桥段吗?
“你……你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吗?”皇上满眼疑惑地看着墨辛,又拿手指着惊吓过度的墨大人。
“啊?这……,”墨辛小心翼翼地轻声试探道:“我该认识吗?”
“小主~?”薄荷惊吓坏了,顾不得皇上还在场呢,就爬过来抱住墨辛胳膊,低声在墨辛耳边说道:“这……难道不是您父亲吗?”
薄荷心想难道皇上带了个假的小主父亲来诈骗了她,然后她还真被炸出来了!?
天呐?她……她还不至于皇上这么耍心眼吧?她这么好骗,一个苏公公就够她惊吓的了!
“啥?!”墨辛比她们还震惊,完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局势成毛线团了都。
“辛儿!你……你这是怎么了?”墨大人一声悲怆,连尊称墨答应都省了,刹那间就挪到墨辛面前,双手抓着墨辛的两肩膀,一脸担忧。
这模样,这声音,这人,是他女儿没错啊!怎么不记得爹了呢?
“这……这这,这才一年多,辛儿怎么连爹爹都不认识了呀?”
“爹、爹、爹……爹!”一时瞠目结舌,说话都结巴的墨辛试图挽回局面,心虚一笑:“我……我说我刚刚开玩笑呢你们信吗?”
“你爹叫什么?”皇上突然插了一句。
墨辛收敛起微笑,乖巧地跪好,沉默应对。
她真不记得了!
不!她压根就不知道啊!
她就没想过会在宫里头碰见!
她要是问别人她爹是谁?那不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皇上也沉默了,好像一时之间,原先追责问罪的事都不那么重要了,这下是连墨答应本身都存在问题了。
墨大人一时失去了主意,头在皇上跟女儿之间来回摆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连自己都陷入了怀疑,难道这女子真不是辛儿?不然辛儿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
墨大人想起一事,对墨辛跟皇上说了一声:“微臣失礼了。”
说着就撸起了墨辛的袖子,露出左手手臂臂膀后侧,只见有一块拇指大小,微不可见的淡淡的旧疤痕在。
“是辛儿,是辛儿!”墨大人开心得喊道,“辛儿幼时调皮,从树上摔下,左手此处磕到了石块,因疤痕体质很难消除伤疤,微臣用尽了各种祛疤名药,都不能尽除,故而留下了这个淡淡的疤痕,当初入宫前筛选,辛儿就差点因此被刷下去,还是微臣媳妇用了一种遮瑕膏掩盖住……”
墨大人说着说着就没声了,他突然想起,宫中选妃,首要条件除了处子之身之外,就是要肌体无暇,不能有伤疤,他刚刚一激动,在圣上面前把这事给漏了出来。
墨辛不知道这回事,所以奇怪墨大人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说了。
皇上倒是了然,心想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欺瞒朕都女承父业的了,不过这项规定本来也不甚重要,那么淡的疤痕,说不定即便不遮也不一样会被刷下去,细微小事倒也无妨。
确认墨大人不是说谎,皇上将注意力放到墨辛身上。
“所以你是墨辛没错?”墨大人跟墨辛同时狠狠地点头。
墨辛想这个是真的,原身确实是这个墨大人的女儿墨辛,如果这个男人真是她父亲的话。
“那你是墨答应,”皇上指着墨辛,转了个方向又指向薄荷,“而你不是墨答应,那你是谁?”
“回皇上,奴婢薄荷,是小主的贴身宫女!”薄荷扣了个大头,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是薄荷?”皇上一皱眉,他依稀记得叫薄荷的是另一名宫女,身体又带着指头转向墙角装死的秀儿,“那她不是薄荷,她是谁?”
“奴婢秀儿。”秀儿一看皇上看着她,吓得又趴下了身子,战战兢兢地回复。
“那墨青……又是谁?”皇上想到让苏公公去调的档案资料,却有此人啊。
薄荷又颤颤巍巍地举起小手,小声带着哭腔回答:“也……也是奴婢,奴婢新改的大名就叫墨青,是小主心疼奴婢,给奴婢赐的名。”
皇上头疼地摸摸大脑瓜子,感觉两耳嗡嗡的,头疼,头疼啊!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连自己父亲都不记得了?”皇上又转回墨辛,颇为头疼地问道。
墨大人闻言也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家闺女。
“我……我这……这不是入宫后生了大病,大概是把脑子烧坏了吧,以前的事都……都给忘光了……”墨辛对对手指,吞吞吐吐地想词儿,这个解释应该也挺合理的对吧,她确实是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才没的,只不过没的不只是记忆,还有人嘛!
薄荷啥都说出来了,心里也就豁出去了,见此立刻举手为自家小主作证:“是的是的,小主从去年春末开始就生了好大好久的一场大病,今年开年才好全呢!”
墨辛对薄荷欣慰地微笑,时机不对,不能撸头,好久不见了,她家小薄荷还是这么乖巧可爱。
墨大人听了,眼中泛泪花,心中十分心疼,他女儿原来入宫后受了这么多罪,他们在宫外却一点都不知情,是他跟他娘错了,就不该把人送进这宫里头,这才多久啊!她女儿病得连人都不记得了!
越想越愧疚越悲愤,看着皇上的眼光都没一开始的敬畏了,带着老丈人的悲愤,投向了皇上。
皇上突然感到了气短,莫名的失去了底气,人家闺女好好的送进宫,没两年就差点给送走,现在连记忆都没有了,怎么说都是他们皇家对不住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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