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陨落

    
    不提尹总顾出现所引发的轰动。
    尹若风已快步来到通道口，深吸口气，便随着人群，踏入异世界。
    对面的所在地是一片一望无垠的原始森林，郁郁葱葱，靠近通道口附近，被清理出很大一片空地。
    然而才迈入这里，他心头就猛地一沉，仿佛压着千钧巨力，感觉这里的一草一木，砂石乃至大地都散发着一种浓浓的敌意。
    明明这里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却给他一种阴郁、恐怖之感。
    “红名，不，已经红得发紫了吗？”
    尹若风心头暗沉，都有些胆战心惊。
    这是从未有过的待遇，以往他来异世界，虽然也能隐隐感觉到塔姆的敌意，但从没像今天这么明显，几乎已经实质化。
    “看来是上次窃取对方力量的后遗症。”尹若风暗道。
    他看向周围，发现附近进出的人群，说说笑笑，并没有其他反应，他不由心中稍定，毫无疑问，这只是针对他个人，或者说只是冥冥中的恶感。
    尹若风不敢在这里久留，以免波及无辜。
    他念头一动，身体便腾空而起，发出一声爆鸣，迅疾的朝远处飞去。
    不少人目睹这一切，顿时一片哗然。
    ……
    尹若风一路急速飞行，数分钟后，就已经飞过了千余公里，在一座山头落下。
    所谓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尹若风发现短短几个月时间，这里的原力，变得更加躁动了，整个塔姆世界，都弥漫着一种浩大而又疯狂的力量。
    “怪不得，有人能接触塔姆的意志。”尹若风心中沉重。
    有时候“塔姆”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个普通概念上的智慧生物，反应机械，有些程序化，按道理讲，如此长的时间里，祖神和塔姆的战斗应该早就结束了。
    但事实上，这场战争绵绵长长，仿佛才刚刚开始。
    “塔姆”的反应也是被动应对，这不像是一个正常的生物，反而更像是一个只有本能的低级生物。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
    这种超越维度的存在，或许根本不能用常理推断。
    尹若风看了一会，便准备回家睡觉，即便以他如今的实力，身在这里，也给他不了多少安全感。
    然而就在这时，森林中无数的飞鸟哀嚎着振翅而起。
    尹若风愣了下，不由止住脚步。
    下一刻。
    地动山摇。
    一时间仿佛爆发了十几级的地震，无数仿佛小山般的巨石，违背地心引力，脱离地面，漂浮天空，远处的大地被撕开一条数千米宽的裂缝，炙热的岩浆宛若大地的脓疮，喷涌而出，毒烟弥漫。
    眼前的剧变，让尹若风心头一沉，双脚悬浮而起。
    短短几秒时间，四周的大地已面目全非。
    突然一只惊怖大手猛地从岩浆中探出，一座山峰直接被它巨力按碎。
    “什么？”尹若风瞳孔一缩。
    这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庞然大物，光一只手掌，就有五六十米宽。
    “吼！”
    一声沉闷的怒吼，在天地回荡，如同一场风暴，更仿若是无数个轰雷齐齐回荡，形成了连绵的音爆，轰隆隆之下不断地散开，与此同时，一种可怕的气息弥漫。
    尹若风神色警惕，这头即将从地底爬出来的生物给他的感觉，比强大神力蛮神还要危险几分，他不敢离得太近，凝聚意志身体直冲天空，短短三秒间，就已飞至数万米的高空。
    “这……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碰到这样的巨兽，开什么玩笑！？”
    “我的运气实在是……”
    尹若风心中吐槽，脸上却无比的冷静。
    事实上来之前，他就对这种状况早有心理准备。
    大量的海水从空间飞出，不断的分解为氢原子和氧原子，几乎同时，一道刺眼的聚变光环在头顶浮现，发出嗡嗡的轻鸣。
    恐怖的能量在激荡。
    “轰！”
    大地再次巨震，地面如波浪般滚动，恍若一颗核弹引爆，岩层仿佛脆弱豆腐，节节崩溃，整条裂谷，骤然扩大了数倍，岩浆喷涌中。
    一个巨人出现在视线中。
    它高足有四五百米，身上岩浆滚落，站在大地上如一擎天巨柱，远处的山脉，跟它比起来都宛若一个个小土坡，就连尹若风的巨人变身，在它面前都恍若婴孩。
    此时它极其愤怒，被莫名地打断了沉睡，变得无比暴躁。
    它不是这个世界残留的原生生物的血脉或者邪物，而是同样来自塔姆。
    当初塔姆镇压各种祖神，吞噬世界，但遗蜕却留了下来，化身万物。
    在无数的岁月中，绝大多数古老的生命都陨落了，大地的主人，也换了一轮又一轮，它也在一场和邪物的战斗中重伤，遁入地底沉睡，直到此刻被塔姆唤醒。
    巨人略一停顿就仿佛本能的，目光看向天空中的尹若风，一股没来由的怒火，充斥身心。
    然而还未等它行动，尹若风的攻击就已先至。
    一道高温等离子团，瞬息接近，可惜距离数十米外，就它身上的强大力场挡住，爆发一片刺眼的光芒。
    “吼！”
    巨人举手遮挡着眼睛，发出一声怒吼。
    但这才刚刚开始。
    尹若风一脸冷静，头顶的聚变环飞快地分离出一团团的高温等离子团，以每秒数十公里的速度，电闪而至，宛若疾风骤雨，从天空倾泻而下，一时间把对方庞大如山的身躯，都笼罩在一片刺眼的光芒之中。
    巨人才刚清醒，大脑显然还有迟钝，只顾得怒吼连连，不断的后退。
    但很快，它就反应过来。
    它双脚猛的蹬地，只见大地剧烈坍塌，化为一个数公里直径的碗型。与此同时，它庞大的身躯冲天而起，可怕的速度，连前方空气都被压缩的化为气雾。
    万米的距离，瞬息即至。
    尹若风身体一动不动，甚至连脸色都丝毫未变，只有头顶的聚变光环迅速地刺眼起来，当量几何倍数的提升。
    看着眼前急速放大的巨人，他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冷笑。
    “找死！”
    他手轻轻一挥，头顶的炽烈地聚变光环，呼啸而至。
    下一刻。
    一道刺眼的光，便把巨人整个吞没。
    “结束了！”
    “这种肉体强大的生物，对如今的我而言，只要拉开距离，也就是一个巨大的靶子。”尹若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都还没热身呢。
    然而，就在这念头刚刚闪过，尹若风就脸色大变。
    “什么？”
    一只烤焦黑的巨手撕破还未暗淡的光幕，携带着无匹的巨力，摩擦着炽烈的火光，宛如一颗高速砸来小行星，朝尹若风抓来。
    四周的大气被极度的压缩，凝成铁板的一块。
    无法逃，也来不及逃。
    还未接触，数以十万吨的巨力就如天倾般碾压在他身上，他浑身剧痛，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骨裂声。
    此时此刻，他终于感受到，蛮神面对他巨人变身时的那种无力和绝望。
    “妈的……”
    尹若风反应也是极快，电光火石之间，他立刻变身。
    身躯迅速膨胀。
    然而已经迟了。
    才膨胀到八九米，还未来得及完全变身。
    那犹如小山般的焦黑大手，就重重地拍在他身上。
    “轰！”
    无法形容它的力量，单单四周的空气都被它的巨力打的电离、分解，就已显露无遗。
    哪怕是一颗月亮，在这样的力量，也要被砸出一个可在地球肉眼看到的陨石坑。
    他的胸骨，手臂，盆骨、大腿，被直接击碎，连脊椎都如甘蔗被可怕冲击力折断。
    至于内脏，更是碎如一摊糨糊。
    一时间尹若风思维轰鸣，脑海一片空白。
    破布袋的身体如一颗流星般，拖着一条长长的火光，朝天地坠落。
    轰！！！
    身体被直接砸入地底。
    四周岩层如波浪翻卷，大地被砸出一个百米的巨坑。
    坑底处青烟渺渺，一堆烂肉躺在上面，无数的碎肉纷纷的蠕动，骨骼自动归位，甚至连被打散的血肉，也朝这边飞快地汇聚。
    一秒后，尹若风挣扎着站了起来。
    开始时，他浑身还血肉模糊，身体还踉踉跄跄，站立不稳，只是呼吸间，他状态就变得越来越好，表面的伤痕如时光逆流，迅速地褪去。
    脸色也渐渐恢复红润。
    与此同时，一些被散落在远处，短时间无法回归的血肉，也迅速风化，消失于虚无。
    他抬头看向天空那如陨石天降的巨人，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妈的，CNNN！”
    这是他被打的最惨的一次，自从击杀闪电之神后，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他注意到对方身上焦黑的躯壳正在不断地脱落，露出里面如熔岩般粗糙的皮肤。
    先前的打击，竟然没让对方受到致命的重伤。
    它实在太庞大了，四五百米高度，绝对大部分山峰垂直高度也就如此。
    其中光身板的厚度就有七十八米。
    躺在地上都有相当于36层楼高。
    再加上身体表面的强大防护力场以及自愈能力，小当量的核聚变打击，还远远谈不上致命。
    简直就是加强版的巨人变身。
    但同样也有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不会飞。
    他开始燃烧信仰值，身体继续膨胀，顷刻间就化身为一个百米高的巨人。
    虽然和对方比起来，依然渺小，但已经足够了。
    尹若风一扬手，伴随着大量的海水涌现，分解。
    一道更恐怖的核聚变环，在头顶亮起。
    相当于每秒数百万度电的能量。
    他身体不断的焦黑、气化。
    巨量的高能粒子打在身上，连细胞内分子都被打碎。
    这样的攻击，犹如七伤拳，伤人先伤己。
    好在，短时间内他承受得起。
    巨人敏锐地感觉到危险，它怒吼一声，能量隐现，形成一片半透明的力场。
    半空中，它身体舒展，继而举起拳头对准尹若风，以从天而降之势，狠狠地一拳轰下。
    空气被打出一片覆盖连绵数百公里的通红的碗型气罩，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宛若那灭世般的神罚。
    没有声音，一片寂静。
    因为还在远处，音波根本来不及传递。
    尹若风仰望天空，一脸冷静，双眼映射着漫天火光，没有攻击。
    海水依然从空间大量的涌出，分离出一股氢原子洪流，射向高空。
    一秒后。
    狂风已先一步抵达。
    四周的森林无论是万年的古木，还是缠绕的老藤，都尽数被吹飞，成片的地皮夹杂着巨石飞入空中，山峰都被吹得光秃秃的，瘦了好几圈。
    这种足以把一座城市吹为废墟的灭世级狂风，但在这里仅仅只是前菜而已，甚至前菜都算不上，只是餐前的甜点。
    尹若风只是微微晃了下，便站稳脚跟，一动不动。
    大气迅速地变得黏稠，凝实，铺天盖地的压力倾轧而来。
    “就是现在！”
    尹若风伸手一指，无数的聚变能量团，锁定已近达五六公里内的巨人，呼啸而过。
    燃烧信仰之后。
    他思维速度增加不是一点半点，而是三倍。
    之前他只能做到每秒数十发，而如今则能做到每秒达到一两百发。
    一时间，无数的刺眼的光团化为一条宛若天神的长鞭，深入火云，对准巨人猛烈轰击。
    红雾在核聚变光线的映衬，显得暗淡无光，
    继而尹若风把整个聚变环射向天空。
    “轰！”
    天空宛若升起了另一个太阳。
    伴随着巨人传来凄厉愤怒的吼声。
    显然还没死。
    不过尹若风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这身上。
    “就看你等会儿还能不能喊得出来？”
    尹若风冷笑，聚变的光辉还未暗淡。
    他再次伸手一指，那早已凝结在半空的数以百吨的氢原子，彼此聚合，迅速点燃，开始连锁反应。
    下一刻。
    在这种数以亿度的高温下，一切物质都无法再保持原来的结构，以核爆为中心半径两百公里内，无论是山峰，河流，抑或是湖泊，尽皆气化。
    可怕的粒子风暴，横扫一切，无数的生物还未来得及挣扎，就已化为一缕青烟。
    其中甚至还有一个在云端暗暗朝这里观望的微弱神力的游荡者。
    等发现不对准备逃离时，已经来不及了。
    乌云被瞬间驱散，祂的真身直接暴露在这消融一切的强光之下，还未逃出多远，便已神魂俱灭，身体化为一具焦炭。
    ……
    千公里之外的空间通道处。
    不少人怔怔地望着天边那一片明晃晃的光芒。
    “不会是蛮神吧？”
    张志向眉头紧锁，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这种诡异的天象，实在是看得令人寒毛倒竖，心底不踏实。
    作为一名年近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普通庸碌武者，他早就过了热血冒险的年龄。
    他最向往的生活，就是找个学校，做一名武道老师。
    工资福利待遇不错，还安全舒适。
    可惜，几年前还成，甚至于一年前还成。
    但现在，武者实在太多了，竞争激烈，他一个普通武者，没关系，没门路，更没什么特殊功勋，学历初中，相貌又平平无奇，想当武道老师？
    简直想屁吃！
    而其他工作他又看不上，只能去异世界狩猎勉强维持生活的样子。
    好在他一手箭术不错，普通的异世界生物，只要看到就能手到擒来。
    至于其他，他倒不奢望。
    平平安安就行。
    “我看悬，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旁边的队友，也是一脸凝重地说道。
    不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没人离开。
    毕竟离得太远了，也没什么动静，而且空间通道就在背后，想走也就几步之遥。
    很快明晃晃亮光褪去，取而代之是一片妖异的红光，猩红如血。
    最后连红光也消失了，一切都恢复平静，所有人都不由松了口气，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唉，这碗饭不好吃啊，异世界实在太危险了。”张志向叹了口气道，接着道。
    “等我存够钱，就再也不来了。”
    “你还不够，上次不是说存够一千万了吗？”
    “你说一千万能干什么，培养版的山寨神血都要一万一小瓶，而且我家还有五个小孩，总得好好培养吧，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到时候又是老大一笔钱。”张志向绷着脸认真道。
    一听这话，旁边的几个队友也变得神色萧索了。
    “我四个，比你差不多。”
    “加上怀的那个，也三个了，又不好打掉，烦啊！”
    现如今鼓励生育，对堕胎以及避孕药之类小作坊严厉打击，只要怀孕就只能生下来，连一直生育率低下的中海，这几年来，每年的生育率都高达百分之三、四。
    接下来，话题就歪了，众人开始低声讨论起各种避孕的土方法、小技巧。
    神色鬼祟而又猥琐。
    “其实，塑料袋不怎么靠谱……”张志向准备现身说法。
    然而就在这时，有人惊呼道。
    “快看！”
    “天哪！”
    张志向心中一紧，慌忙看去，只见天空飞起了无数的飞鸟。
    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
    一些飞鸟，明显是强大的超凡生物，体型庞大，浑身闪烁着能量的辉光，然而此时此刻，却仿佛吓坏了似的，凄厉的哀鸣，犹如惊弓之鸟。
    正当所有人不知所措时，地面忽然剧烈震动。
    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
    ……
    6600万年前，一颗直径10公里小行星撞击地球，造成一个直径大约180公里的撞击坑，直接让繁盛的白垩纪落下帷幕，导致全球性的大灭绝事件。
    包括恐龙在内，绝大部分生物灭绝，开启了古近纪。
    尹若风造成的一千亿吨，只是它的千分之一。
    但哪怕是千分之一，它的威力同样令人毛骨悚然。
    核爆中心留下了一个深达两百米，直径达到五十公里的核弹坑，核爆的波及范围，甚至高达一千公里。
    数百万平方公里内的所有森林都被冲击波摧毁。
    当尹若风破开还在流动的岩浆，从地下出来时，整个世界一片的死寂。
    天空灰沉沉的，阳光被浓密的尘埃遮蔽，大团大团的火山灰，从天空砸落下来。
    一道直径数十公里仿佛接连天地的蘑菇云，宛若一根撑天巨柱，里面电闪雷鸣。
    至于那个巨人，连一丝残骸都没有留下。
    “唉，用力过猛了。”尹若风面色苍白，心有余悸。
    他本意只是聚变个几百公斤氢。
    几千万，上亿吨当量足够了，更何况，再多他也没这个能力。
    却万万没想到，这几百吨氢气，他明明可以松散地分布在天空，却在核爆中引发了连锁反应。
    要不是他反应足够快，拼命地遁入地底，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
    然而对他而言，危机并没有结束。
    “有些不对头，先回地球再说。”
    他忽然心中悸动了下，有种浓浓的不祥感，隐隐中似乎有浩瀚而又疯狂的力量，在暗潮涌动。
    他不敢在这久留，立刻恢复常人的体型，随即身体爆开一道音爆，摩擦着火光，直冲天空。
    “轰隆！”
    粗大的闪电，不时划破天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他速度提到极限，身体化为一道通红的流光，以每秒数十马赫的速度，拼命地朝通道口飞去。
    一千公里。
    ……
    九百公里。
    ……
    八百公里。
    ……
    时间似乎变得无比的缓慢，每一秒都仿佛度日如年。
    心中的不祥感越来越浓烈，他似乎已嗅到死亡的征兆。
    “妈的，果然来了。”
    他当机立断，开启“洞察”。
    下一瞬，他眼中喷薄出可怕的银光，思维瞬间突破另一个维度，整个世界都在他眼里展现出，它隐藏的本质和真理。
    他原本凝重的脸色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知全能掌控一切的自信。
    尹若风低头看了眼身体。
    基本粒子构建世间万物，他的身体同样如此。
    按量子理论，万物都是概率波。
    每个基本量子本质上带着不确定性，以各种可能的状态概率分布来描述，只有观察才会概率塌缩，确定物体真正的状态（薛定谔的猫）
    比如他在这里，是一种大概率事件，却又有微乎其微的概率不在这里，比如在通道口，甚至在宇宙另一端。
    虽然概率几乎无限微小，但同样拥有一定概率。
    而尹若风要做的也很简单，只是把这种“低概率”坍缩为确定的一点。
    在正常状态下，想要这种操作简直天方夜谭，但在“洞察”下，简直如喝水呼吸一样自然而然，甚至无需复杂的操作，只是一个念头。
    下一刻。
    他就消失在原地，甚至消失在这个世界。
    随着一阵空间变幻。
    尹若风突兀地出现在距离中海市一百多公里外的一座小山，继而取消洞察。
    整个时间，他只花了1毫秒。
    一百多点信仰值。
    半分钟后，尹若风从取消洞察后的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一脸不可思议。
    直到此刻，洞察的真正力量，才在尹若风面前显露出来。
    山中寒风呼啸。
    树杈上还挂着厚厚的积雪，一片清冷。
    “这真是我做的？”尹若风看着连绵的山峰，心潮澎湃，有些不敢置信。
    一步千里，天涯咫尺，甚至还跨越了两个世界。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可惜，一切关于四维的信息，随着洞察关闭，迅速地消退。
    他已只记得大概的经过，却无法记得具体的细节。
    事实上，他也清楚，就算记住，他也无法做到。
    毕竟没有四维的视野，没有洞察下的全知，没有迅如光电的思维，一切都如空中楼阁，盲人摸象。
    看似四维下的一个简单操作，想要在三维状态下复制，简直是……想屁吃。
    就好比，对人而言，从A点跳到一米外的B点，只是一个简单的迈步罢了。
    但对二维的生物（如果有的话），却永远无法做到，甚至，无法理解，什么叫“跳”，也没“跳”这个概念。
    尽管尹若风此刻心中暗潮涌动，胡思乱想，却并没有真正放松下来，心依然紧紧地揪着。
    通过刚才的洞察状态下的能力，让他无比清楚地明白一件事情：
    逃到地球并不就意味着安全了。
    对这种极有可能是真正四维生物的存在而言，只要对方想，地域的阻隔，空间的距离，丝毫不会造成障碍，杀死他，比摁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如今，就看对方在不在意一只蚂蚁的挑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又过去了一分钟，这里依然风平浪静。
    尹若风看着夜空，原本提着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
    “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对方真的只是一个……没有自主思维能力的四维生物。”
    他心中若有所思：“如果把塔姆比作一个生物，那我就是一个病毒，随着危害越来越大，免疫系统的围剿也逐渐升级。”
    “而我这次无意间制造的大破坏，导致我的危害性评估直线升级，最终惊动了塔姆。”
    “而自己又及时的逃离塔姆世界，塔姆根据绝对的理智判断，警报解除，于是便收回的关注，毕竟，地球现在还不是祂的一部分。”
    尹若风想了想去，也只有这个解释。
    他长出一口气。
    这是好事。
    一个没有自主思维四维生物，总好过一个有智慧的四维生物。
    “只是异世界是不能再去了。”
    “这次过后，我再踏入异世界，恐怕立刻会迎来塔姆的雷霆打击。”尹若风心中暗道。
    他可不想再死里逃生一次，先前的生死急速实在是太刺激了。
    膀胱都有些受不了。
    尹若风从空间拿出手表，看了看时间，发现已快十点钟了。
    他用意志凝聚了套衣服，继而便冲天而起，朝中海市飞去。
    ……
    尹若风悄无声息地飞入窗户，关上窗。
    “好巨人，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小不点有很乖哦，丝毫没有乱跑。”贝壳女从被窝里钻出来，娇声表功道。
    黑暗中，两个晶莹剔透的绿豆小眼，闪闪发光。
    “我也很乖，比小不点更乖。”红小不点哼了一声，不甘示弱道。
    “恩，你们两个都很乖。”尹若风道，看着两个漂亮乖巧的小不点，他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也被驱散了。
    他抓起两个小家伙，一人亲了一口。
    “咯咯咯……好巨人，小不点要被你吃掉了！”
    “是啊是啊！”
    “嗷呜，我要一口一个！”
    “咯咯咯！”
    ……
    尹若风和两个小家伙玩闹了好一阵，就熄灯睡觉，他闭上眼睛，打开属性面板：
    力量：26.3
    敏捷：26.6
    体质：26.3
    智力：26.3
    感知：30.5
    意志：29.1
    能量积累：25.13
    信仰值：34210.3
    天赋能力：自愈（超级）：60.01%；巨身战体（超级）：99.99%；掌控大气：55.01%。
    “意志又增加了0.1点，只是不质变的话，再强大面对塔姆也没有多少抵抗力。”他看着属性面板，默默地沉思：
    “唯一勉强有一定抵抗之力的，也只有在洞察状态下。”
    然而这三万多点信仰值，连半秒都支撑不到。
    他叹了口气，缓缓进入睡梦中。
    ……
    第二天一早，尹若风就去了喜马拉雅山。
    “要不再试试？”
    照常修炼完三十六式，休息之余，他心中又开始有些蠢蠢欲动。
    脑海里立刻就有另一个小人反驳：“这太浪费了，你知道赚取信仰值有多不容易吗？”
    “可是花个一百多点信仰值，体会一下瞬移，还是很值得的。再说，作为自身的能力，至少也要知道瞬移的极限在哪里？”
    “说得好有道理。”
    “恩，再试试，就一次！”
    “好啊，好啊！”
    尹若风很顺利就说服了自己，统一了思想。
    他深吸一口气，念头一动，开启洞察。
    下一刻，思维再次跃入另一个维度，整个身体都进入不确定状态中。
    他看向天空，凹凸不平的空间，断断续续的光线，出入各种空间维度的粒子。
    他身体的概率波笼罩整个太阳系，并往更远处无限蔓延。
    从某种意义上，只要概率波的范围内，他无所不在，身在此间，却又不在此间，处于一种叠加状态。
    而瞬移只是把其中某个低概率塌缩成确认的结果。
    没有想象的奥秘，对四维而言，简单就像人会走路一样，自然而然，如果强大到一定程度，他甚至可以在宇宙中无所不在，无所不能。
    当然，如今的他还远远不够格，他能“修改”的概率波最多也就笼罩数万亿公里，半光年左右。
    他关闭了“洞察”。
    不用去了。
    因为洞察状态下，他已经看到了结果。
    成功节省了数十点信仰值。
    只留下大脑昏昏沉沉，一脸茫然的尹若风。
    他左看右看，发现还在原地。
    “刚刚出了什么岔子吗？”
    ……
    “若风，你说我们家餐馆要不要开分店啊？”晚上吃晚饭的时，尹天佑说起道：“就是那种连锁，加盟什么的！”
    “生意有这么好吗？”尹若风把饭咽下，奇道。
    “你也太不关心了，现在我们家的店可是中海市政府颁发名店啊，都有证书的。”
    说起这个，顿时戳中尹天佑的痒处。
    练武他不行，毕竟年纪大了，早已过了练武的黄金年龄，但论起做菜，他儿子拍马也赶不上。
    “现在店里每天的营业额都有三万出头，这还是工作日，节假日的话多一倍都有可能。”尹天佑红光满面道，餐厅现在主打异世界肉，每天营业额都高得惊人。
    儿子钱再多，那也是儿子的。
    他没到老的干不动享清福的时候呢。
    他感觉以现在的身体条件，自己还能再奋斗个四十年。
    “你就得了吧！生意这么好，还有那名店证书，你心中就没点数？”尹母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什么有数没数的，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风你说说，爸烧的菜好不好吃？”尹天佑闻言老脸一红，忍不住高声道。
    尹惜若连忙闷头吃饭，生怕被注意道。
    尹若风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为什么总是要问这么让人为难的问题，他犹豫了下，缓缓的开口道：
    “这个……还行吧！”见尹父脸色有些不好，他补救道：“不过我的意见不能作为参考，毕竟吃了二十年了，再好吃的都吃腻了。”
    京城郊外山区，一座疗养院改造的隔离区内。
    罗景文满脸忧郁地透过玻璃窗户，看着天空的形状各异的白云，有的像兔子、有的像老虎，有的像大象，有的像小鹿，有的像……无聊。
    这里无聊的让人索然无味。
    “隔离已经一个月了，唉，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罗前辈，今天过得怎么样？”这时心理医生张淑文拿着文件夹，带着得体的笑容走了过来。
    罗景文叹了口气，脸上消极的仿佛寡妇死了儿子一样：你说呢，你待在这里试试？
    “罗前辈，您别生气，就不要为难我了。”张淑文笑眯眯地说道，这些天的相处，她早就没了对这位传奇强者的惧意，反而觉得蛮接地气的，涵养很好，比其他隔离者好相处多了。
    “好吧，要做心理测试就快点吧，别浪费时间了。”罗景文不耐烦道。
    半小时后。
    “和三天前一样，您的总体精神状况良好，不过还是有些轻微抑郁，我建议您最好能每天保持好心情，要不我给您做个心理咨询？”
    换谁这么长时间被隔离，心情都好不起来。
    罗景文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不需要，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还请您不要激动，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您的情况还需要仔细观察！”张淑文无奈道，已经不止一个，也不止一次这么问了，只是事关重大，哪能这么轻易处理。
    万一潜伏期比较长了，前头放出去，后头就“异化”了，谁能负这个责任？
    像狂犬病最长潜伏期都有十几、二十年，艾滋病的潜伏期也有八九年，尽管这不是传染病，但谁能保证，它没有潜伏期呢？
    毕竟人类对这种意志感染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接触。
    迄今为止经验都是零。
    由不得慎重。
    “我没有激动，但你总得给我个具体时间。”罗景文很激动道。
    “罗前辈，您就别为难我了，我会向上级申请您的情况，也许您很快就能出来了。”张淑文连忙安抚道。
    “很快是多快？”罗景文绷着脸，追根究底道。
    很快是世上最不靠谱的形容词了。
    他还清晰地记得小时候穿裆裤到处疯狂的记忆，恍惚还在昨日，还不是很快就奔五了。
    “一个月……二个月，最多三个月。”被一个传奇强者这么盯着，张淑文不由有些紧张道。
    “好吧，那就三个月！”
    ……
    卧室里。
    尹若风看着窗外，外面不时地传来鞭炮的响声，充满着浓浓的年味。
    元旦过后，时间过得飞快，春节很快就要来临。
    在市区如今已很少再能看到残破的建筑，战争对这座城市的创伤，正在逐渐修复，放开的私营经济，也给这座城市无限的活力。
    但尹若风此刻心中却殊无喜色，反而心情沉重。
    就在数小时前，上面送来一份保密等级为“绝密”的情报。
    根据各国相关科学家的最新研究计算，空间通道发现的数量以及膨胀速度一直处于缓慢的加速状态，最多十年到二十年，地球乃至太阳系，将不可抑制的被塔姆吞噬。
    其实，这还是比较乐观的估计。
    若是加上期间，引力、板块，以及太阳的变化，而引发的可怕灾难，实际上，留给人类的时间可能更短。
    尹若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转而就不再想，而且多想也无益，这是早就预料之中的事情，如今只是确认了下来。
    ……
    春节是尹若风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
    每年这时候，拜访的人就开始络绎不绝，平时不来的，不敢来，都会凑一下热闹，露下脸。
    让尹若风烦不胜烦。
    除了大年三十，招待亲戚，老老实实在家待了一天。
    初一就对外宣布闭关，概不待客。
    ……
    喜马拉雅山，寒风呼啸。
    “竟然又提升了？”尹若风看着属性面板上的智力。
    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智力包括力量和体质，都提升了0.2点，敏捷也提升了0.1点，这在肉体属性几乎增长停滞的现在，这速度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提升0.1点倒能说得过去，但提升0.2点，而且普遍提升0.2点，实在有些不合常理啊！”尹若风心中若有所思，这段时间，他也没什么奇遇。
    每天都是按部就班地修炼，吃的也只是强大神力的血肉，若说最大的变化……
    他目光看向已经29.6的意志。
    “应该就是这个了……莫非是意志反哺肉身！”
    “不过还需要再看看！”
    ……
    他如一个苦修士，每天挥汗如雨，清苦而又无聊。
    五天后，他的体质再次提升了0.1点。
    七天后，力量提升了0.1点。
    九天后，智力提升了0.1点。
    到第十天，敏捷也提升了0.1点。
    而其间，意志依然提升最快，提升到了29.8点。
    “看来没错了，我的肉体属性的增长速度确实在加速。”尹若风敏锐地注意到，随着意志的强大，原本肉体属性的禁锢逐渐的松动，身体仿佛再次迎来了一次蜕变。
    他本来还感觉，想要提升其他属性，最终只能靠身体改造。
    没想到根本用不着。
    意志是什么？
    这是一种心灵力量。
    心想事成，念即是法。
    当心灵的力量足够强，并持之以恒，所谓肉体的禁锢，极限，完全不存在。
    其他属性是否增长，尹若风倒不在意。
    他如今最强大的力量，早不是当初的肌肉力量了。
    但智力提升，却让他无比惊喜，智力是思维反应速度，是信息处理能力，哪怕增长个0.1点，都能让他的实力立竿见影的提升。
    如此苦修，转眼又是一个月。
    四月份后，寒冬逐渐褪去，气候开始回暖。
    “妈，我今天就回来了……恩，我什么想吃的……嗯嗯，我挂了啊！”尹若风打完电话，把卫星电话扔到空间。
    随即看了眼属性面板。
    力量：26.9
    敏捷：27.0
    体质：27.0
    智力：26.9
    感知：30.5
    意志：30.0
    能量积累：42.23
    信仰值：64310.5
    继而关掉，招呼远处的两个玩野了的泥猴子。
    “别玩了，回去了。”
    贵省。
    天眼天文台。
    如果把飞船比作一座海轮，那么天文对航天的意义，就是规划合适的航道，避开“礁石”地带和可能的“风暴”，甚至借助“洋流”（引力弹弓），缩短航程。
    这座在大山深处，曾在易变后废弃的天文台，去年下半年便开始进行紧急修复改造，同时清理周边的异世界生物。
    更充足的人手，更充足的经费，使得短短大半年的时间里，就已重新启动。
    这里汇聚着全球各国最优秀的天文学家，以及当今最先进的设备，特别是还配备了最新研制的超算，一经启用，便一跃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天文台。
    此时此刻，天文数据处理中心，进行第一次的试运行。
    “哦，上帝，肯定哪里出错了，你敢相信吗？我们太阳系在银河系的相对位置，短短六年里，偏离了太多了。”办公室里，琼斯对着电脑屏幕，对比着几年前的星图数据，抓狂地挠了挠头发，惊呼道。
    旁边的黄大明闻言连忙过去看了一眼电脑的计算结果，面色不由一怔。
    作为一名资深天文学家，他对各种大概的天文数据都了如指掌，比他老婆还熟悉，此时这个看着这个数值，一脸不敢置信，迟疑道：
    “这偏离也太大了，你是不是数据弄错了？”
    “你自己算算？”琼斯耸了耸肩，让开电脑。
    黄大明上前重新操作了一遍，结果无误，他沉默了一会：
    “也许是超算算法出了问题，这是新设备，又是第一次运行，难免会有一些小毛病。”
    黄大明脸色有些难看，如果这是真的话，这说明太阳系绕银河系的运转速度在不断地减慢，甚至于……已经停滞。
    这想想都不可能！
    这完全打破了常识。
    简直是疯了。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截至现在，我们观测的所有天体，都发生了严重偏离。”
    “但只有这个解释！不然你无法解释为何我们还能安然无事。”黄大明艰难道。
    太阳系大约以每秒250千米的速度绕银心旋转，这种恐怖的速度，如果减速的话，人类不可能还安然无事，光可怕的惯性，就能一瞬间把全人类抛到太空，或者拍成肉泥。
    “其实，我还发现了一个更匪夷所思的现象。”就在两人争论时，又一人加入了讨论，他脚步踉跄，脸色苍白而又绝望：
    “我们的太阳系，在以每隔大约半年为周期，做左右钟摆……也许不是我们疯了，而是这个世界疯了。”
    ……
    星期天，天气晴朗，阳光普照。
    小区的公园，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游逛的人群，还有街道组织的武道志愿者，正在教习着民众习武，吸引不少人跟着练习。
    这段时间，实在把尹若风累得够呛。
    身体倒是不累，心累。
    离群索居了四个多月，此时他看什么都感觉新鲜。
    “我闭关的这段时间里，有什么事吗？”
    回到中海后，还没回家，尹若风就打电话招来白晓玲。
    “一个月前，生育之神托外交部寄来了一封信，现在还暂时放在我那里。”白晓玲紧跟着尹若风脚步，干练地说道。
    生育之神！
    尹若风面色怔了下，收回目光：“等会送过来。”
    “好的，尹总顾！还有一份全球首脑会议的邀请函，具体时间是在十二天后。”
    “到时候我会过去一趟。”尹若风说道，心中叹了口气。
    唉，多事之秋啊！
    “罗景文罗前辈也有电话打来，恳请您如果有空的话，能把他解救出来。”白晓玲一本正经地说道。
    尹若风脚步一顿，不由问道：“老罗怎么了？”
    “我也不怎么清楚，他电话说他被隔离了，只有你能救他。”
    尹若风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心中不由好笑：“行，我知道了。”
    算算时间，这么说，都已经隔离五个月了。
    ……
    下午，尹若风回到家。
    “哥，你回来了？”尹惜若一脸惊喜道：“我还以为要晚上呢？”
    “恩！还是家里舒服。”尹若风把身体躺在沙发上，整个身体都瘫了下来，懒洋洋的有些不想动：“闭关都闭得差点自闭了，有没有想哥啊？”
    “当然……想喽！如果有礼物就更想了！”尹惜若一脸低眉顺目道：“哥，你一定是口渴了吧？我给你去倒水？”
    马屁精！
    “这水我可喝不起。”尹若风哼哼了两声，他口中虽然这么说，心下却扫了一眼空间，找合适的礼物。
    空间里塞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自行车，各种生活用品，以千吨计算的神尸，以及万吨计算的金砖，简直就是一个大杂烩。
    “哥，您怎么能这么说了，给妹妹带礼物不是应该的吗？你腿酸不酸，我给你捶捶腿。”尹惜若笑嘻嘻道。
    “行了行了。”尹若风摆了摆手，无奈道。
    对于怎么对待女人，他现在已经算是经验丰富了。
    他从蛮神尸体上，取出一颗眼珠子，又用意志清理了表面带着的血管和血迹。
    眼珠约有皮球大小，整个都已经晶化。
    当拿出来时，整个眼球都在熠熠发光，神光璀璨，大厅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息。
    尹惜若眼睛立刻就转不动了。
    “太漂亮了，哥，这是给我的？”她捧着这颗眼球，一脸激动：“我先去放回房间！”
    她噔蹬蹬蹬地跑到楼上，足足过了良久，她才走下楼。
    “这些东西也就漂亮罢了，又有什么用？”
    尹若风看着尹惜若脸上残留的兴奋，忍不住教训道：“实力才是根本，不成传奇，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啊。”
    传奇是凡人和超凡的分界线。
    一旦成为传奇，生命层次都会蜕变。
    虽说无法不朽，但活个几百年还是轻轻松松。
    “可是好难的，为什么你都这种实力了，还在一直进步吗？”尹惜若闻言心中兴奋稍退，坐到旁边，变得有些沮丧。
    她停滞在武师巅峰，都快一年了。
    卡在那里，怎么也无法寸进，但她哥却仿佛没瓶颈似得，每天都在进步。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吃的都是同样的饭，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要问你自己。”
    尹若风语重心长道：
    “你要有我一半的努力，你早就成为传奇了。”
    吃过晚饭。
    尹若风回到卧室，打了一盆热水，给两个泥猴子好好洗了个澡。
    随即想起白晓玲送来的档案袋，走到书桌前，拿起档案袋撕开。
    里面的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邀请函。
    他扫了一眼，拿出一封写着署名生育之神的信件。
    信封带着神力的印记，正上方还镶嵌着一个用金丝和宝石编制的神徽，显得精致而奢华，光这么一个神徽的价值，如果放到外面，估计都能值得十几万。
    闻着信封散发的生育女神特有的馨香，尹若风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冷笑。
    他随手撕开，取出里面的信件。
    然而只是目光一扫。
    他手不由一抖，信纸都丢掉了地上。
    尹若风脸上的淡定，再也保持不住。
    “What"s the f**k！”
    尹若风一脸目瞪口呆，目光茫然，足足过了良久，他又捡起信纸重新看了一遍。
    “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我明明做了妥善的安全措施的……连一丝遗传物质都没放过，怎么可能怀孕！”
    尹若风忍不住揉了揉脸：
    “该死，这一定是骗人的，是一个阴谋！”
    他心中无比肯定。
    他发泄一阵，便慢慢地冷静下来，又把信细细看了一遍。
    “这……不会是真的吧？”
    “以生育之神胆小的性格，应该也不敢拿这种事情欺骗自己，太容易拆穿了。”
    “另外虽说只有两夜，但次数……可不少，而次数一多就会有疏漏，被生育之神趁机找到机会也说不定，对于一个掌握生育神职的蛮神而言，只有一丝怀孕的可能，就能把这丝可能无限的放大。”
    “如果真是自己孩子的话……”
    他突然第一次的清晰意识到，自己岂不是有后代了？而且还是蛮神圣的！
    他心思无比复杂。
    “造孽啊！”
    他叹了口气，一脸唏嘘。
    如果被外界知道，自己竟和蛮神有了个私生子/女，简直一朝英明尽丧。
    “希望不会……生个怪胎？”尹若风最后还是心中的父爱占据了上风：“不过无论是不是怪胎，这孩子都要自己抚养、教育，一个蛮神懂什么？”
    “如今就希望，不会有什么阴谋？”
    生育之神打什么主意，尹若风心中当然清楚，也不在乎，无非是寻求一个安全感，怕就怕背后有……塔姆的身影。
    他看了看时间，发现已快八点钟了。
    犹豫了下，还是打消了去东南亚的主意。
    “还是明天去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尹若风心中暗道。
    “笃笃笃！”
    这时门敲响。
    尹若风打开门，是尹惜若。
    “哥，吃水果。”
    “知道了！”尹若风接过果盘，见尹惜若转身就要走，他忍不住把她叫住：
    “等等。”
    “哥，什么事？”尹惜若道。
    尹若风张了张口，最后也没说什么：“算了，没事了。”
    说什么，说他有喜了吗？
    ……
    与此同时，高委会。
    一处会议室里。
    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正在无声地播放着太阳系围绕银河的模型影像。
    每个人的目光中带着惊恐，质疑，又有愤怒和绝望。
    “……所有我们了解的信息都表明我们的世界被隔离了。”一名德高望重的物理学家，对着众人，一脸沉重地说道：“通过一种我们无法了解的宏伟手段，我们的太阳系正在……逐渐脱离了原本的宇宙。”
    “罗老先生，这是不是……太夸张了，我不是对您专业领域的质疑，而是你应该也知道这次事件的严肃性和重要性。”
    这个结果太匪夷所思，完全超乎正常人的理解范畴。
    罗长宁摇了摇头：“我也希望如此，在来之前，我和其他获知这情况的物理学家私下聊过，包括田中一夫、约翰逊教授以及拉斐尔教授，可惜没有侥幸。”
    这些名字，包括罗长宁，每个都是当今物理学的巨擘，代表着人类文明的最前沿，即便移民到了大夏国，依然拥有顶尖科学家的一切待遇。
    “既然我们被隔离了，为何我们还能看到星光？”有人出声质疑道。
    “因为光子具有量子性，换一种说法，光子拥有穿梭维度的能力。”
    不断有人质疑，又被罗长宁一一回答。
    很快就再没有人出声，气氛压抑得可怕，所有人都神色凝重，会议室中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气氛。
    “我们能逃脱这种隔离吗，比如用飞船。事关全人类的未来，还请罗老先生直言，不用有所顾忌。”这时总统打破沉默，出声问道。
    “这种隔离本质就是一种空间的扭曲，维度的变化，根据广义相对论和量子的理论，宇宙是一个有限无边的四维超球体！”罗长宁扫了一眼台上，颤颤巍巍地拿起台上的地球仪：
    “如果把这个地球仪这个比作我们宇宙，太阳系就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比如一个小点，而如今这个小点已经脱离了地球仪，蜷缩成一个独立的超球体。
    如果你要问，我们能不能回到原来维度，和宇宙再次融为一体？
    我的答案是不可能，以人类当前的科技，还远远无法办到，人类对宇宙的第四个维度，还完全无能为力。
    如今只能希望，太阳系脱离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维度，空间还未完全闭合独立，其中一部分还和宇宙相连，这样的话，我们还有一丝机会逃离。”
    “我明白了，不过我们还有时间不是吗？”总统挤出一丝笑容，强自振奋道：“再不济也能撤往异世界。”
    ……
    此时此刻，不光是大夏国。
    所有收到消息的各国高层，都笼罩在一片浓密的阴云之中，人类好不容易升起一丝希望再次破灭，残酷而又血淋淋的现实赤裸裸地摆在人类面前。
    令人绝望。
    人类的骄傲，人类的一切手段，人类的一切垂死挣扎，面对塔姆这个超越维度，超越想象的存在，犹如人类脚底下，那试图在最后关头挣扎的蚂蚁一般可笑。
    消灭你，与你何干？
    对方甚至只是过来吞噬太阳系罢了，至于某个行星表面上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生命，根本不是祂的目标，仅仅只是顺带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