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盛景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乐意，鬼娃娃猛地拉胯脸，用阴森森的目光盯住吕安如，看得她浑身冒白毛汗。
    “你好像很不欢迎我啊？”
    话传至她耳中的同时苍白大脸重新闪现到她眼前，小女鬼吐出几米长的紫舌头。
    用实力警告她，敢拒绝试试，当心她脖子卷成大麻花。
    吕安如只觉如芒在背，识时务地答道：“呵呵，当然欢迎了，我家小巧可想你了。”
    深深为自己的英明而鼓掌，小女鬼吞了南柯灵魂，堪称s级boss啊，得罪不起，但可以推给同样精力旺盛的泼猴啊。
    鬼娃娃并不满意她这个安排，嫌弃地挑挑粗犷双眉，霸权道出早决定好的心思：“我要住你家，搞清楚好吧，你家，不是你姑姑家。小巧太吵了，我不喜欢她。”
    吕安如在心里狂流泪，暗自腹诽，她还不喜欢天然制冷机呢，但谁让人家小女鬼比较横呢。
    她有苦难言，甚至不敢表现，口是心非的答应道：“好的，回头我让管家把我玩偶、游戏机全给你搬到地下室去。以后地下室就是你的个人王国，全归你随便祸祸。”
    逃避了一圈责任，总算马屁拍对地方了，小女鬼特赦洪恩：“好的，你睡吧，我去别人梦里玩了。”
    吕安如仅仅同情了别人一秒，便欣喜答应：“好的，晚安啊。”
    没有天然制冷机的梦境别提多甜美了，一觉睡到大清早。
    按照飞船的速度计算，本该四十分钟抵达月翔，莫哥为了他们能睡个好觉，把飞船停泊在盛白马尔西亚分部内。
    早上才慢慢启程，开出普通飞机的速度，给他们留出可沟通的时间。
    洗漱完、吃过早饭，吕安如怡然自得地晃悠到会议室。推开门望见各坐一个角落的高进化生命体们，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不知道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会以为盛冥才是真正大魔头，搞了套暗度陈仓，把他们骗来困在透明牢笼中。
    吕安如走形式化地敲敲门，引来大伙不悦注视后，清清嗓子自顾自地分析利弊。
    “诸位啊，私仇先放放吧。我们在中午十二点会抵达月翔，这么说吧，目前你们属于人类眼中刺、肉中钉的危险角色。抵达月翔后，我们会和霍院长探讨出一套比较完善的方案，以此帮你们脱困。”
    吕安如说到一半，被刑天讥笑声打断。
    “哈，你不如说，打算把我们交给霍俞老头接管。”
    吕安如斜睨眼没礼貌的狂者，回以冷笑挖苦：“呵，别做梦了，你们对于月翔是很麻烦的存在，若非霍院长卖我弟弟面子，根本不会容许你们降落在月翔西渡口。还有你该感谢帽子，是他和我们的交情当基础，促使这次任务我能留你条命。”
    用犀利之话精准攻向对方扭曲的自尊心，望着刑天整个身子气得发颤，吕安如心情相对的变好了。
    灵动眸子溢满扎眼的笑意，往桌上丢了份早间晨报，徐徐往下说道：“你们闲了看看吧，最早一批记者离开非法研究所后，将经历报导出来。随我们深入亚德丽湾的詹姆斯特更用板上钉钉的数据，把漫天的报导敲砖钉脚了。血淋淋的事实前，参与此事的各国高管和机构领导多数落网。抓完他们，民众的恐慌便会转移，关注到同为高进化生命体的你们身上。你们各个聪明绝顶，转移时间无需我计算，你们基本能猜出，撑死三五天吧。此种情况下，月翔是你们最后能全身而退的底牌了。”
    “你说这些干嘛？想要我们顶礼膜拜地感谢吗？”
    刑天用满脸不屑表现出，自己根本不吃这套，就差直接说：‘要杀要剐随便吧，少来装腔作势的打感情牌。’
    吕安如算明白鬼娃娃为什么非要自己选未来住所了，这个刑天太会搞坏人心情了，实在无法理解小栾为何喜欢他。
    自行开导下心态，望向帽子说道：“你们考虑半小时吧，琢磨好是打算提前下飞船，未来持续过上亡命天涯的生活。还是配合霍院长的下步计划，达到彻底解脱。”
    撂下话，吕安如转身离开会议室，常言说，大清早心情不好注定整天心情糟糕，她才不要为刑天影响整天运势呢。
    回到主操作间，坐上盛冥身边的转椅，重提遗留问题：“爸爸想到死对头是谁了吗？”
    盛冥手指轻敲敲微机，答道：“名单和详情传你信息里了，等回学院了，你和宁光对下。”
    “好的。”
    吕安如解锁微机的手顿住，思绪有点混乱，忘记自己有没和盛冥提过宁光知道名单的事。
    提过则罢，若是没提过，那岂非盛冥那时正开启一级耳机，不光听到她和宁光的聊天，还听到她和艾拉吐诉的心声？
    羞恼烧红了双颊，吕安如讷讷应声：“好的。”
    拿起微机灰溜溜地跑回她的休息室，关掉小太阳，坐在鬼娃娃身边都感觉浑身燥热难平。
    鬼娃娃狐疑地打量着吕安如反常行为，试探性的往吕安如身边靠拢些。
    见曾经避它如蛇蝎的娇小人儿仍坐在原位，不禁好奇猜测：“你发烧了？”
    刚打算帮吕安如物理降降温，听到吕安如用微机联系起母亲，羞涩询问：“妈妈，我昨天告诉过您，宁光说过他回学校会给我所记录的详细信息吗？”
    “我们昨天聊得内容比较多，我也忘记你有没具体提过了。”
    得到母亲模棱两可的答复，吕安如丧气应声：“好的妈妈，我先去忙了。”
    说谎纯属情非得已啊，她脑子实在太乱了。
    把窘迫之境编写成信息发给艾拉，几秒后收到艾拉魔怔般的回复：哇~那岂非你和学长光剩层窗户纸没捅破了。快点去捅啊，我好期待学长知道你在意后的表现呢。
    吕安如好想掰开艾拉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写满了【渴望甜甜恋爱剧情】几个字。
    手指无力地点在键盘上，用内心顾虑敲醒对方：姐妹啊，你清醒点呀，别把剧情套用在任何人身上。小冥的影响力很大，相对的他传出去丑闻的代价同样很大。很多人的信仰会随之倒塌了，就算不管别人，我不愿小冥活在指责里啊。
    自从盛冥以11岁破格进入月翔后，大人们早把他当成自家孩子的培养标准。有些家长总把教育失败怪在孩子崇拜偶像身上，她被骂无所谓，但她接受不了别人说盛冥一句难听话，也不愿盛冥为她而遭受不公对待。
    暗自难受片刻，微机震动，解锁收到艾拉的新信息：安如如，你的心情我很感同身受。好比我就很怕别人问及我父亲的事，真遇到别人细问我这类事，我不一定有勇气回答呢。而且我觉得我最近好像有点中邪，在噩梦之境里，我总觉得有个声音在呼唤我，让我早点清醒过来，很像我儿时记忆里父亲的声音。反正我永远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
    吕安如欣慰浅笑，被人理解何其幸运，敲出互相温暖之话：嗯，我们一起加油，努力尝试勇敢起来，直面内心恐惧，找出合适的处理方式。要是尝试过、找完了，仍没有办法，那我们就一起躲起来，一起当两只快乐的小乌龟。
    艾拉收到信息，秒回复了一个大大的女孩点头表情。
    吐诉完纠结，门被敲响。
    吕安如站起拉开，望见小栾愣愣站在门口。
    无需对方多说，从小栾一筹莫展的神色，吕安如大概猜出高进化生命体的决定。
    “刑天要离开对吧，还把冲说动了。”
    小栾失落应道：“是的，他们不愿把自己命运再次交给人类。他们打算去和狮王会合，完后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还告诫我们，如果我们选择留下，基本这辈子无法相见。”
    吕安如大大呸声，替小栾骂道：“臭刑天，没点本事光会威胁你。”
    骂完似乎小栾更难受了，抽抽鼻头，漂亮的大眼睛随时可能落下泪珠。
    吕安如郁闷地叹口气，反问：“你怎么不走啊？”
    “勾陈大人说了，若我们全走掉了，您和小少爷会非常难办。”
    小栾给积压在嗓子中酸涩唾液咽下，老实巴交的说出最真实想法：“天大人老说我很没用，我就不去给他添乱了。起码我留下来，你能给学院交差。”
    吕安如又气又感动，拉住小栾的手，沉声保证：“你相信我啊，我会保护你们安全，让你们能真正意义上的脱离人们关注，获得自由。”
    “嗯，我相信您。”小栾楚楚可怜地答应。
    从话中绝望程度来听，小栾更像在说，死就死吧，无所谓了。
    吕安如多宽慰了小栾几句，带其找到盛冥，让小栾把刑天他们决定重述遍。
    至于为什么她不亲口说，原因很简单，没搞清楚盛冥听到多少聊天内容前，她没脸面对盛冥啊！
    盛冥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小栾，手捏法诀招出藤蔓绑住刑天，不容置疑地说：“在见过霍院长之前，任何生物不许离开。”
    下秒，从兜里摸出张符咒甩向刑天。
    嘴被贴上，身子无法动弹，刑天仅仅用了五秒，把自己变成茄子色，随时可能让气爆炸。
    盛冥把刑天独留在会议室内，与帽子、朱雀走到门外。
    短暂且精炼的交谈完，达成共识。
    十分钟后，飞船抵达月翔西渡口，霍院长早派私车来接。
    押着刑天他们进入车内，全程道路两边围满记者，相机的闪光灯从未停止过。
    抵达月翔，乘电梯前往院长室。
    霍院长的女助理早侯在门口，替他们打开加密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入。
    门牢牢关上后，盛冥冲她点点头，吕安如松开装样子的绳索，放帽子他们自由。不过刑天身上始终绑着藤蔓，盛冥并未撤销法术。
    霍院长抬手朝沙发区指下，示意坐过去说。
    吕安如和盛冥守规矩的坐在霍院长对面，帽子则如同游览博物馆般，新奇观看陈列在柜子中的奖杯、奖牌、证书，赞不绝口。
    “老霍，不错啊，几年未见又批发了这么多。”
    “你这辈子活得值了，把别人几辈子的奖包圆了，难怪南柯嫉妒你呢，总妄想超过你所拥有的成就。”
    就在帽子浮夸的背景赞赏下，吕安如将大伙如何战胜南柯的过程完整陈述。
    尤其特别把鬼娃娃的付出，大夸特夸。
    听完她绘声绘色的讲述，霍院长意味深长地看向飘在帽子身边的小女鬼。
    “娃娃，你可懂善恶之分？”
    考核题目一出，吕安如匆匆看向鬼娃娃，一个劲给它打眼色。
    霍院长早说过，鬼娃娃什么时候能完全控制恶念了，方可离开鬼楼，所以临下飞船前，她有提前给鬼娃娃押过题，让它背诵此类道德观的答案。
    她费心费力，而小女鬼丝毫没用心应对，随性答道：“对我好的人就是善人，对我不好的人就是恶人。”
    吕安如差点让一句话噎住，顾不上身份合适与否的问题，忙替小女鬼打圆场：“院长，娃娃的意思善恶一念间。人的选择往往大于任何，向善或向恶全在选择中，没有人天生便是绝对的大善人或大恶人。”
    自认为把充满禅机的话说得足够天衣无缝了，可惜经不住鬼娃娃拆台。
    “我知道我的答案，老头不会觉得认同，全当吕安如替我说了。我们回答完了，老头能放我自由了吧？”
    霍院长瞟眼欲哭无泪的吕安如，让她来做裁判：“小吕觉得娃娃适合离开鬼楼吗？”
    吕安如抿抿唇瓣，不得不说霍院长这招祸水东引用得高啊，让她设身处地想想危害性，从根本杜绝隐患。
    但她吕安如是谁啊，别的优点她没有，脸皮绝对是相当厚。
    朝霍院长灿笑笑，说：“我觉得适合，当然我知道您仍抱有担心。劳烦您稍等啊，我来问鬼娃娃两个适合它思考角度的问题，她答完后，如果您仍觉得，它不符合离开鬼楼的状态，我绝对不会继续帮它申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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