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瓦又说道:
“对付溟师尚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如今又火神金湚护着他,杀溟师更加艰难,溟师一日不死,我永恒国将一日不能重见天日。”
“呀——你们老国王还封印在那个什么什么——”妖人大妖又挠挠画皮一样的脸道:“水晶瓦罐里呢?”
“是琼舍水晶。”图瓦纠正道。
“哦,也对,比那个瓦罐好听些,噗——哈哈哈……”说着忍不住又一阵笑。
“总之溟师死了,他们才能解开封印,重见天日。”图瓦道。
“所以呢?与我结盟可有诚意?”慷悔道。
“那是自然,”说着从身后的箭袋子里拿出一块红色的宝石。
“这么大一块!”大妖惊得用大毛爪子捂住了嘴巴说道。
“这是,这火晶石?当日我冒着生命危险都没得到半寸,这么大一块你是如何得到的?”慷悔也惊讶万分。
“这也是你的功劳啊。”图瓦道。
“当时你的门生也在你的掩护下偷走一块火晶石,只是那个门生似乎脑子不太灵光,自己没有多大本事却很自负,拿着火晶石没能杀了火神反被溟师所杀。
但我很走运,当时那条臭龙无意间将这块石头甩了出去,恰好被我捡到了。”
慷悔也根据他的述说,回忆那个夜晚,果然,死了个手下不要紧,竟然得了快这么大的宝贝,真是天助我啊,心里乐开了花。
“呵呵呵……这么大块宝石该怎么利用呢。”慷悔开始盘算起来。
怎料图瓦却收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慷悔乐不起来了。
“我与你联盟不过是要报大仇,杀了溟师,别无其他,怎么做要听我安排。”图瓦道。
“你——”
“这是交易!”
慷悔犹豫了一下,心道:管他怎样安排,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便好,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溟师,万年前大战若不是他阻止,卷天和他的那些部下早就化为灰烬了,放心我早就想除了他了,一切听你的就是!”
“图瓦王子向来箭术超群,天底下没人能躲过你的箭,这么大一块宝石是要打造多少支箭呢?”大妖问。
“两支!”
“什么?”大妖又惊讶了,慷悔也很惊讶。
“没错,一支对付遮天盾,一支便对付火神。”
“说得轻巧,怎么可能,”大妖说道,“那夜的火晶石可不止这一块,况且当日金湚就在火晶石丛下,如此都没拿他怎样,何况这两支箭呢?”
“听他说完,这么大年纪了,猴急个什么?”慷悔劝道。
“这事还需猫兄帮忙。”图瓦道。
“哎呀,哈哈,别说得那么直接嘛,还是叫我大妖吧,呵呵呵,”正笑着直接变脸道:“你说吧。”
“你负责与那条臭龙周旋如何?”
“这——”大妖脸上挂不住了,似乎有些不安。
“怎么?不敢?”图瓦道。
“哎呀真是的,这些年我在那条懒泥鳅身边都够够的了,你说非要我和他周旋——也行!”
二人似乎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都没在意。
“好,水神神尊可直面与金湚对敌,最好动静大些能引出遮天盾。”
“这个不难,遮天盾向来与他形影不离。”
“你来个暗箭难防?”大妖道。
“没错!”图瓦自信地说道。
“这看似周密,金湚遮天盾此时还都在问天崖,如今西仙明月仙力尽失已不用担心,只是这么做为的是杀溟师?”慷悔有些怀疑,“那溟师若知晓此时参战进来,我们和那一晚会有区别吗?”
“我们先逼迫金湚杀了溟师。”图瓦道。
“但是他不肯呢?”慷悔道。
“哎,我说你呀,动动脑子,你生在水族,跟水族一族是同根,溟师有没有把柄在你手里?”大妖道。
“你是说?”
“既然溟师这么强大正面抵不过,那就困住他,挠他咬他,挠也挠死他,咬也咬死他。”“我说的对不对?”大妖又凑到图瓦这里问道。
“这个自然。”图瓦道,“溟师醒来后受到驭龙珠的影响,与金湚的事感同身受,所以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金湚,我们便要利用好这一点,相信无论他有多么强大,总有一日定能除了他。”
“好,溟师这里交给我,这次我要让他输得彻底。”慷悔自信地说道。
“可这次行动总得有个名头。”大妖道。
“就让金湚再赴——永恒石之约。”图瓦深邃的眼神,望着远方。
孝忠自那日收到永恒石之后心下郁闷不解,便在上空巡飞,前路迷茫,该怎样走。
再看看明月,子卿仍然陪着她寸步不离,明月仍然不省人事,如此迷茫不定倒不如去见见溟师。
便在溟师的锁月山下落,只见溟师在一丛长草后抚着琴,孝忠便听了一阵,只听得曲调振奋人心,直弹到心里去了。
于是又在闭目之际将前尘五人所有过往冥想一遍,以初见公孙啓之时直至萧离锁上云台,自己中剑闭目的那一刻。
这时溟师一段激昂的弹凑戛然而止,又听得溟师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到了闭目冥听的孝忠,“呦!”身体不由微微抽动了一下,吓了一跳,道:
“想不到操戈千里的大英雄今日竟起了如此雅兴。”
孝忠睁开眼睛看着溟师问道:“这个曲子可是你做的?”
“是。”
“你是如何做到的?”
“什么?”溟师轻笑一声,“动听吗?”
孝忠没有回答。
“呃——简单,把宫商角徵羽五个音符,凑在一起,然后按照我的想法把他们变换排列直到大作即成。”
“宫商角徵羽,不过五个音符而已,团结在一起力量竟如此之大,竟能如此变化无穷。”
孝忠望着溟师又在心里说道:天下又有这么多条路,我该选哪一条才能救下明月,救下你……
溟师闭目,又开始抚着琴,心道:
什么永恒石之约,不过是杀你的借口,你这个傻子,难道你不知那是以我为诱饵的一个陷阱吗?为何世人唯有你读不懂人心……
琴声到这里,溟师突然停了手,又在心里说道:若你能读懂人心,是否还需——一万年……
又续弹起来,二人如此闭目享受着。
“碰——”琴弦突然断了。
二人都睁开了眼睛。
溟师望着断了的弦,心里有些不好的滋味:
希望你赴永恒石之约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你听我抚琴,我,读你心声……
孝忠被琴弦断了的声音打断思绪,望着溟师,心道:
当年我不想杀萧离,却拼了性命也没能保住。
我本重生之人,已经重新选择命运,为何仍旧逃不过宿命,仍旧挣不出这个漩涡……
“并非你走不出命运的束缚,”溟师听懂了孝忠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又道:
“你又何曾见过何人束缚你?”
“这——你,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功法?”
溟师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又道:
“只是你始终是重情重义之人,放不下的始终放不下,所以最终仍走回来了原地,走进你自己设好的命运之圈。”
“你可曾见过慷悔殇胥等人有如此困惑。”
“可是重情重义又何错之有啊?”
“重情重义没错,错不在你,而是那些无情无义之人。倘若如你所愿,做殇胥那种无情无义之人,放弃解救溟师让我自生自灭,便可走出困惑,你可愿意?”
孝忠突觉醍醐灌顶,望着溟师道:“我,还是愿做我自己……”
又在心里说道:溟师啊,你能读懂我的心思,解我困惑,原来这就是知己啊,真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溟师感应到孝忠的心思,慢慢的闭上眼睛,手下又抚了一段奇妙的乐曲,果然让时间竟悄悄地停了下来,二人静静地享受了片刻。
“方才怎么了?”孝忠问。
“没错,是你想拥有的片刻宁静,这并非水族的术法,是我自己的。”
孝忠只是不解地望着他,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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