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感受到溟师的痛苦,终放不下,便和瀛求来到水族上空,太祖望着溟师说道:
“溟师,你杀孽太重,这或许就是对你最轻的惩罚了吧。”
“只是可惜这只小仙鹤喽。”瀛求叹息道。
“可当初若不是他无事生非,又怎能连累这么多人呢。”
“唉,年纪大了,虽然看开了很多事,但想想有的人再也不能跟你说话打闹了,还是会伤心的……”
瀛求说着掏出心爱的蛐蛐罐,从上空扔下,落在白玉肩头,道:“希望有它在,你不会那么寂寞。”
说完转身向东飞去。
太祖看了看眼下忙碌的人,叹了口气,捻了捻花白的山羊胡,忽地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了。
溟师一人躲在宫殿里,周遭没有任何声音,只觉这个世界一片死寂,静得让人害怕极了,又清冷难耐。
又似乎听到白玉渐渐短促的呼吸声,溟师双手紧紧捂住双耳,心里念叨:
“世上最可怕的声音便是渐渐停止的呼吸声……这声音……是最可怕的,是最可怕……”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溟师,你一生狂妄自大,自誉没有杀错过人,但两国交战尚且不杀俘虏,可你为何偏偏要赶尽杀绝?”
“如今你已遭了报应,还不知错吗,我杀不了你但可以天天折磨你,你一日不死我便折磨你一日,一年不死我便折磨你一年,万年不死我便折磨你万年!”
“向来狂妄的你,而如今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都没计算过吗?”
溟师出了一身冷汗慌慌张张地说道:“是图瓦,图瓦,为什么只有他的声音我能听见,为什么……”
这声音却久久不散一直重复着。
“如今我父皇母后,还封印在穹舍水晶里,就没想过要放他们出来吗?”
……
经历了浮屠止境,孝忠明白了很多事,问天已经不在,但溟师还在,如果再见到溟师,定要问问当年冰封族人除了想救他们性命,为何还要封印原始的火晶石丛。
又想到火晶石丛燃烧之际,图瓦的话,图瓦尚不能靠近溟师,那么在溟师脱离驭龙珠之时又是谁伤了他。
当时只有四大护法在溟师身旁守护,如今死了一个楞加,其他人是否也都忠心不二。
孝忠惦念溟师,想想分别之时溟师说过要与他汇合,可如今都不见其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不如去水族部落看看。
啸月在太祖山翻腾够了,便想起了孝忠来,问过道童们,道童告诉他孝忠已经离开太祖山,担心啸月的伤没有养好,便不打扰他。
而啸月的伤若好得没那么快,怎会翻找九生仙果林,啸月一晃眼的功夫便追上了孝忠。
啸月不知孝忠要去往何方,孝忠道:“溟师说过让我珍惜眼前的人。”
“对嘛,眼前这么多人呢。”说着绕道孝忠眼前,孝忠笑了笑,又道:
“溟师说过他整理完水族就来找我,如今还没有露面,只怕出了什么事情。”
“所以我们去水族游山玩水喽。”
“嗯。”
“哼,我到要看看这个小仙鹤到底有什么不同,那九生仙果太祖给我一颗都舍不得,为何偏偏给他?还好几颗!”
“那个果子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这个嘛,倒也不是,唉——”
孝忠见他口是心非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人接近水族部落,正巧尧中也来寻找孝忠,二人在半路碰面,尧中道:“金湚,去看看溟师吧。”
孝忠心中一动,知道定是出了事了,脚步便加快了些。
来到水族部落,水族正为白玉举办葬礼,孝忠越怕出事就偏偏出事了,又见白玉安静地躺在祭坛上。
许是九生仙果的原因,白玉如同睡着一般,脖子上用白布包裹着,此生的他从未如此安静过,孝忠在白玉的遗体旁难过了许久……
啸月此时伤心得闭不上嘴喘不过气来,好半天才道:“小仙鹤,你,你睡着了吗,逗我呢?可是,”
又看看周遭,这些人虽然没那么伤心,但这个排场也太大了,不像是玩笑啊,又看了他的脖子,“这是真的?你这小仙鹤啊,怎么说走就走啊,还没跟你玩够呢……”
难过了一阵又道,“这个九生仙果原来救伤不救命啊,幸好我没为了他拼命,可是,你这,是谁杀了小仙鹤?”
说着抓住身边一水族人揪着他的衣襟问道:“是谁啊,说,我要活剥了他的皮。”
“啸月!”孝忠喝住啸月。
尧中又道:“金湚还是去看看溟师吧。从他回来后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孝忠心中一痛,又想到那日三神大战,溟师万年前都未曾想要杀了慷悔,只因他震伤了白玉,才动了冰霜杀了慷悔。
那如此说来,白玉在溟师心中不是要比他自己还重要,白玉如此,此时的溟师会怎样伤心?想到这里,便匆匆来到宫殿。
孝忠这才走近宫殿,只见溟师一人坐在殿上,捂着双耳,慌慌张张,魂不守舍。
孝忠忙飞过来,但无论孝忠说什么溟师依然自说自话。
孝忠只好来到溟师前面,看着溟师,溟师看见了孝忠慌忙地拉着孝忠的手放在自己的耳朵上,紧紧地按着但还是能听到。
“为什么?”“我什么也听不见,为什么只有图瓦的声音,为什么……”
“溟师,溟师,冷静,屏气凝神,看看我,”
溟师静了下来可是图瓦还在说着。
孝忠虽听不见图瓦说什么,但想想,图瓦非人非鬼非仙,说不定用了什么术法,折磨溟师,大声问道:
“图瓦,一定是你在捣鬼作怪,我说过,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杀溟师,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溟师!”
图瓦忽地出现在宫殿里,溟师吓了一跳,溟师虽然听不见孝忠的声音,但大抵能猜出来他们要做什么,便闹着说道:“金湚,这人鬼魅得很,无论他要做什么都不能答应他——”
孝忠双手摆正溟师的头,安抚着道:
“溟师看看我,无论你做的事是对是错,总要面对的。”
溟师似乎懂了,不再吵闹,孝忠转过头去望着图瓦,说道:“说吧,要我怎样做?”
图瓦又道:“我父皇母后被他封印在穹舍水晶里,只要我父皇母后解开封印,他二人得以重聚,”又似乎不愿说出口:“溟师——暂时不杀。”
“这件事我替他做了,但是,如果你的双亲出了穹舍水晶胆敢作恶,我必然除了他们。”
“图瓦,替双亲应了此事。”
“只是”孝忠仍放心不下溟师,让溟师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溟师,你身旁的护法是否可信?以后的日子没有了白玉可要小心了些。”
溟师似乎看懂了孝忠在说什么,不想让孝忠也离开他,便死死地抓住孝忠的手腕,可是孝忠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清除溟师身边一切隐患,虽不忍心此时离开溟师,但必须先把这些事做了,只好挣脱了溟师的手,离开了。
如此孝忠与图瓦又一次来到永恒国,原来当初来到永恒国,与老国王相见的地方便是穹舍水晶。
只见图瓦拉开弓,手里并没有箭,朝着这片断壁残垣射了一下,这里瞬间褪去了一层破旧的外壳,露出一大块水晶般的东西,图瓦说道:“这便是穹舍水晶。”
孝忠此时的力量自然能解开封印,又使出浴火印的力量,浴火印解开封印后,二人从穹舍水晶的大门走了进去,只见先前那个老国王果然与貌美王后团聚,永恒石归位,又回到当初的那个穹顶上。
“图瓦你不和他们团聚吗?”
“我只是一股执念,如今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到了时候自然消散,只是,溟师不死,你们将永远逃不出永恒石的诅咒……”
孝忠望着他消散而去,心道:既然溟师不可杀,便用剩下所有的日子去寻找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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