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山海

    
    看到众人的眼光，白玉瞬间也就明白了过来。
    “白玉，即使你已经成为神帝，但是……”巫真自然明白接下来的这一刻是所有人都盼望已久的，但还是略带不忍的继续道：“就算你获得了五行之力，有了可以逆天之力，但你若要复活死去之人的话，有两个问题。”
    突然听他巫真的话，白玉不禁惊讶地盯向了他。
    “若你使用五行之力逆天改命，并且是将已死之人复活，那么你的五行之力就会随之消失。也就是说，你现在好不容易获得的神帝身份也将失去。”巫真说出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波动。因为以他们对白玉的了解，别说失去神帝的身份，就算搭上性命，他也一定在所不惜。
    果然，听到这里，白玉连一句话都没说，依旧盯着巫真，在等着他的下一个问题。
    “其次…你只能复活某个时间段内死去的人，并不是想复活谁就能复活谁。”巫真说的小心翼翼。
    “某个时间段内的人？”白玉不由又重复了一遍。
    “是，也就是说，你若想复活你的爷爷以及那些无辜百姓，就不能复活祝师与三十六国的人，你若想……复活清风雪，就不能复活别人了。”巫真的话无非像是残酷的刑具瞬间套在了白玉的心中。
    爷爷、清风雪、祝师、灵珠子……太多了，白玉还幻想着要倾其全力把逝去的人一个个给找回来，可突如其来的选择让他如芒在心。
    救与不救。
    脑中一片空白的白玉，突然想起不久前那个梦。
    梦中，书贤老师问他，如果再回到仙草桃山，如果再次看到金嘴黑鸢袭击绿幽龟，如果知道当初就因为那一次出手相助有了后来的这一切，他救还是不救。
    “不救了。”这是白玉梦中的回答。
    没想到绕了这么远，还是要重新面对这个问题。
    救谁，救或不救。
    救谁舍谁，皆是进退两难。
    当白玉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其他人就早早的散去，只留他自己一人静静地待在小院中，静静地思考着。
    一天、两天、三天，又一个清晨。
    清晨的光像是一双少女的眼，清澈而明亮。
    “今天我能救一个人，以后我就能救两个十个一百个一千一万个。所以今天我无论救谁我都不会后悔。”白玉坦然道。
    听了他的话，众人并没有回答，皆是坦然接受。
    “我开始了。”
    等到白玉说出，身形只是轻轻一跃，整个人便已经悬空立于百丈高空之上。
    “归来吧！”
    看着悬于天际的白玉，直到此刻，也无人知道他最终的选择。
    像是引领天地的王者，当白玉将双臂伸展，一道道五彩斑斓的光斑便从四方开始朝他汇集而去。
    山林中不同深浅的绿色、大地之上暗褐色的光线、湖泊河溪中的蓝色、日光中不断凝结而成的红色光芒、还有开始在空气中隐隐约约闪烁的金色线条。
    无数金光细线像是一朵映射天地开出的巨莲，白玉此刻小小的身影仿佛那莲朵中的刚刚冒头的莲蓬。
    白玉的身躯像是一个永远灌不满的水洞，似乎再多的力量也填满不了他，五行之力不断的灌输灌输再灌输。
    许久，终于，映射天地的光芒才逐渐熄灭。
    时间之久，从白日到黑夜。
    当黑夜笼罩众生，当月牙从云端一跃而出。
    吸收完能量的白玉像颗漂浮在天际的星辰，一动不动，似乎在马不停滴的消化着。
    “归来吧！”
    沉寂的夜，被突然惊醒的白玉一句话打破。
    可谓吸收于天地，回归于天地。
    等他说完这句话，白玉像是一颗顿时绽放的深夜礼花，开始从他的体内不断有五彩绚烂的光线射出。
    刚开始只有简单几条，再后来百十条，而后是数百条、数千条、数万条……不计其数。
    如果说白日那些来自五行的光芒让白玉像是一朵盛开的巨莲，那么这时不断朝这个世界散发着光芒的白玉，就像是宇宙的源点，一切的力量在他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又是许久，只不过这次是从黑夜到白日。
    任谁也没想到，白玉的力量输出会这么强大，竟然从黑夜一直持续到了清晨。等到日头完全露出势头，白玉也终于油尽灯枯停止了输出。
    等到告一段落，纵使是下面的众人也能看出，他早已到了摇摇欲坠之际。
    看着似乎随时都会衰落下来的白玉，还不等众人开口，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便从他身上传来……
    “啪……”
    听到那声破碎的声音，看着那一抹碎片伴着光芒散落向空中。众人皆是一阵颤栗。
    “那是……”
    “白玉的峚山之玉……”
    “碎了……”
    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峚山玉之内可是封印着黑凤凰！
    当不好的预感还未从他们口中说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凤鸣声便已经传入耳膜。
    “峚山玉…哈哈…我终于出来了！”
    一道堪比九霄的黑影瞬间便在苍穹之下怒展而立。
    “白玉，多亏你将自己的所有的力量散尽，若不然我还再需要些时日才能打破这峚山玉。”黑凤凰身形灵动，一个扭转便将无边的凤首停在了白玉的面前。
    “你出来了。”虚弱不堪的白玉像是没有任何惊讶、像是和一位老朋友打了声招呼。
    “是，我出来啦。以后没了我的保护你可要小心点。”黑凤凰听起来也心怀善意。
    “然后呢，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在白玉的眼中，根本看不到黑凤凰的完整轮廓。
    “去哪里？这个世界原本就是我们四灵的，我要将世界变成曾经它该有的模样。”黑凤凰说罢，只是一个眼神，远处的那座巨山顷刻间便化为灰烬。
    “你要干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了黑凤凰的话，白玉心中此时此刻那真叫一个无奈。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这个世界回到天地初开时的模样。那个时候没有狡黠的人族、没有那么多无知种族，连六道都还未存在，只有我们四灵，只有真正能掌握天地力量的强者。”黑凤凰说着，一个眼神看向远方，又是一阵山崩地裂。
    “我不同意。”
    有气无力的白玉看着轻描淡写道。
    “我不同意，我好不容换回来了他们，我怎么能让你再次把他们摧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