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

瘴气

    
    海老头抚须而笑:“我只是惜才爱才,倒也不求你学得多精,但你精于武道,若能再懂些医道,便是只牙片爪,也能防身护体,岂不更好?”
    东福心头感动,三叩首道:“弟子感谢师傅疼爱。一定不负师傅所托。”
    大胡进得院中,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大喜拍手:“这敢情好,我们快进山去打些野猪兔子来,庆祝海大师又收得佳徒,正好念寒兄弟眼睛得见光明,刚好双喜临门,上次的虎肉也还有些,我们弄些菜肴,村子里也好久没热闹过了,值得大庆大贺一回。”
    东福抬头看去,大胡也是个大个子,长了一脸络腮胡,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身形彪悍。
    海老头摇头笑道:“这个不忙,我们今日先进山去,探探念寒当日跌落的地方。”
    大胡脸色一变:“你们要去鬼来谷?”
    这不是个吉利地方。当地人多是有去无回,闻之色变。
    但海老头要去,大胡却阻拦不住。他要叫上村中年富力强的伙子们跟着,都被海老头推拒:“有念寒在,大可放心,你就别让人添乱了。”
    东福与师傅田七三人进山。田七脚程倒是快,但海老头不精武艺,只能走得慢些。一路又顺便采些草药,教东福识别些治伤止血的,翻过翠岭时已是午后,走过一段崎岖林地,林子便越来越密,古树丛生,遮天蔽日,越往深里走光线越暗。山风阴寒,脚下枯叶埋足,迂腐难行。东福暗暗心惊,也不知道自己当日目盲,又是如何跌跌撞撞侥幸逃出生天的。
    山风之中行走,隐见前方林子里有白气如轻纱般飘拂,海老头连忙叫三人都绑上泡过药的白布遮盖口鼻,言这白气便是山中瘴气,因草木多年陈积,且有虫兽死尸腐烂堆叠,加上毒草毒虫,所生之气剧毒无比,不经意间可让人立毙。
    三人都将脸绑缚住,只留一双眼睛在外。
    东福微微侧脸,听得白气所过处有悉悉索索的细微声音。他心头警惕,先将海老头扶上一块祼露出顶的石头上去站好,而后回身弯腰冲田七轻轻招手:“有东西。随我来。”
    田七心头又喜又怕,连忙跟在东福身后。他这些日子一直和东福习武,连打坐调息都要挤在一块儿,自觉有些进益,喜的是可以练一练身手,怕的是自己招架不住。
    “我打头,你见机行事。”
    东福回身轻声叮嘱。
    今天这一路过来都还太平难得有东西出来,能让田七在旁练练也是好事。
    白雾渐飘渐近,东福与田七悄悄迎了上去,近得约三四百米时,两人悄悄蹲伏在一丛巨大的金刚木爬藤下。从爬藤绿荫荫的巨大叶片下窥去,田七险些惊叫出声来。
    只见白雾之下的枯腐叶中,灌木丛悉索声中轻微颤动,其间竟昂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蛇头,无声无息地吐着腥红的信子,两个眼睛犹如两盏幽绿的灯笼,在深山密林中令人毛骨悚然。
    蛇头后的蛇身大部分掩映在枯泥落叶之下和灌木树根之中,只有偶尔有一段露出泥面来,看得见斑驳的黑色纹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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