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轩听得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愣了几下后,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你一个画家,平日少看点小说,要多专注自己的事业,知道吗?”
宁瑶悠然的一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爱信不信。”
“信。我信,你说那个A先生是我,我都信。”
宁瑶内心嘀咕了一句,本来就是你。
容轩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休息室外传来一阵嘈杂的欢呼声,听这架势,像是哪个大明星莅临了现场。
他正猜测,就看见宁瑶惊喜的站起来,“一定是我师父!”
“你师父?”容轩想了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作为这个女人的……最亲密关系者,他有必要过去接待一下。
容轩想着,宁瑶口中所谓的师父既然已经混到大师级别,怎么着也该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或老奶奶,却不想隔着茫茫人群遥遥看一眼,竟是一个……呃……年轻的俊美神父。
他一袭整洁素雅端庄的黑袍,左胸口别着银色的十字架,圣带从胸前挂在脖子上,宽大的衣袖随风飘荡,身姿挺拔如竹,两只眼眸无喜无悲,透着怜悯苍生的儒雅。
容轩心里警铃做响,看着逐渐靠近的黑色身影,狭眸越眯越深。
该死!这什么狗屁师父,居然长得和他一样帅气!
身边的女人已经展开双臂想快步过去迎接,却被他一把拽住了。
“你想干嘛?”宁瑶疑惑的问。
“是你想要干嘛?”容轩冷视着她欣喜的眼,薄唇紧绷,“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人家还是神父,小心玷污了虔诚的信徒,上帝饶不了你。”
“我师父是信耶稣的。”
“耶稣也不饶你。”
宁瑶只觉得莫名其妙,“我跟我师父很久没见了。这次我办画展,特地邀请他回故土参观,你这样拽着我,真的很不礼貌!”
“我跟你也好久没见面了,怎么没看你像个恶狼似的扑过来啊?”他刻薄的冷笑,“崇洋拜外的家伙!少林寺那么多和尚你不拜,非得跑去国外认个神父做师父!”
“人家是著名画家秦野大师的第十九代传人,你要有这个能耐,我也拜你为师啊!”
“这真是秦野大师的第十九代传人吗?怎么这么年轻,不会是跟你一样到处吹牛皮吹出来的吧?”他语气不自觉的有些酸。
“谁说年轻就不能当大师了?”宁瑶反驳,“人家又没得罪你,少用这些污言秽语糟蹋人家。我师父可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他得罪我了。”他淡淡道,“你每夸他一句,他就在得罪我。”
宁瑶愕然了,“你该不会连神父的醋都吃吧?”
他言简意赅的答,“神父也是男人。”
眼看那抹人影渐近,宁瑶担心这家伙乱吃飞醋,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于是凑近他耳边,“乖,晚上我再来扑你,扑到你下床都困难。”
容轩一怔,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却还是嗤笑,“谁稀罕。”
宁瑶没再理会,朝好久不见的师父挥挥手,眼睛笑成月牙儿。
保安已经进到展厅维持秩序,被缠住的神父这才得以空闲,缓步走到宁瑶面前,微笑,“阿宁。”
听到这个称呼,容轩心中冷嗤,叫的这么亲昵做什么?还阿宁,怎么不叫古德毛宁。
“师父。”宁瑶瞬间宛如小孩见到了长辈,尊敬道,“师父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谈不上舟车劳顿,阿宁破费了,给我买的头等舱机票,一路很顺利。”
闻言,容轩给那女人扔了一记冷眼。居然给别人男人花钱,当他是死的吗?
“师父,您这话就见外了,您向来不喜外出,这次为了我的画展,不远万里飞过来,我可不得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这可是阿宁第一次办画展,我当然得来。”
这两人之间的交流虽客气礼貌,可听语气却并不疏离,就像是君子之交,平淡如水,不尚虚华。
容轩面色当即就沉了些许,大概是他的神色太过古怪,惹得神父将平静如水的目光投向他,然后清隽的笑笑,“这位……就是A先生吧?”
A先生?这不是那个女人杜撰出来的人物吗?
这是神父还是神经?居然真是相信这么荒谬的言论。
容轩瞬间有些同情,维系翩翩风度,伸出右手与他握了握,“你好,我叫容轩。我家宝宝在罗马的这段时间,承蒙您的关照。”
我家宝宝……
宁瑶这突如其来的称呼雷到了。
“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神父神色平静的答,“阿宁是个聪慧的孩子,她能有今天,完全是取决于自己的努力。”
“那也是您珠玉在前。”容轩眉头一扬,扫了眼被保安拦下隔离带外,依然不死心伸着脖子想要一睹这位大师风采的群众,提议道,“这里人多眼杂,不如我们换个位置坐着慢慢聊。”
她点点头,难得与容轩想法一致,可很快就又听他说,“我知道有个叫红罂粟的地方,就很适合休闲娱乐……”
宁瑶点如捣蒜的头马上一顿,五官瞬间扭曲起来,“呵呵,师父,你千万别听他的,红罂粟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正不正经取决于人,而不取决于地方。”容轩风雅带笑的目光扫向这个男人,“再说了,像神父这样圣洁无暇的‘谪仙’,即便去了那种地方,也不会受到影响的,对吧?”
宁瑶真是服了这个鳖孙,带小孩去鬼屋,请神父去夜总会……他怎么就这么损呢?
神父仍是和善平淡的点点头,“A先生言之有理。”
容轩忍不住纠正,“叫我容先生就行。”
“好的,A先生。”
……容轩哽住了。
很好,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能噎得他无话可说的人。
宁瑶虽然心里极力反对,可看自己师父不甚所谓的姿态,倒也罢了。
上车的时候,司机为神父打开车门,可他一直站着,没有要上车的动作。
容轩撑着车门,不由笑道,“神父可是怕了?也是,这纸醉金迷的欢场,最易让人跌下神坛,神父若是定力不够,的确应该避让三舍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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