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恶心归恶心,事情摆在面前总不能不解决。
宁小瑶强撑着吐飞哥脸上那股劲儿,逼着自己淡定的分析盘算,“飞哥,不是我不愿意交保护费,实在是我的生意太过冷清了。你平时路过应该也能看见,这整条街就属我生意最差的,我都已经三天没有开张了……”
话音刚落,走来一位保镖打扮的男人,“是宁小姐吗?”
宁小瑶一愣,答,“对啊,是我。”
“那就没错。”男人点点头,开始阔气的字掏钱包,“你所有的画我都买了。”
宁小瑶并没有财运临头的喜悦,反倒几近裂开……
大哥,不带这么拆台的好吗!
飞哥适时的一脸怪笑,“这不生意挺好的吗?”
宁小瑶也奇怪,好奇的问那人,“你为什么要买我所有的画?”
那男人诚恳的答,“不能说,苏先生不让我告诉你是他想要照顾你的生意。”
“苏先生?苏巍州?”
那男人自然的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后,有些难为情的挠挠头,“不好意思,我是不能说谎的匹诺曹。”
宁小瑶不咸不淡的扯了下唇角,再次想起那道仓惶离去的背影……好家伙,不愿意以身相许,就开始拿钱补偿。
宁小瑶斜眼看了眼前两人,直接收拾东西回家,“抱歉,今天提前打烊,不卖了。”
匹诺曹还没怎么样,飞哥先急了,“那你怎么交我那八千块钱的保护费?”
“保护费?”宁小瑶想着,反正生意一直也不景气,周围还都是些勾心斗角的商贩,要啥啥没有,最近还出了一个可怕的连环作案凶手。
树挪死,人挪活。不如换个地段做生意算了。
这么一想,她也没有必要再惯着谁,一改往日的软骨头,硬气的叉腰冷笑,“飞哥,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你除了路过我的摊子时,冲着我抛两个媚眼恶心我之外,你保护我什么了?我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已经算不错的了!”
飞哥脸色僵了一下,被羞辱得想要抡起胳膊揍她。
宁小瑶躲避着,吓得跟那匹诺曹保镖求助,“你愣着做什么,帮我拦一下啊。”
那人难为情的答,“苏先生只是让我买画,并没有让我帮你打架……而且……”
他仰头瞄了一眼飞哥,“这个人我应该也打不过。”
宁小瑶哪跑得过人高马大的飞哥,眼瞅着躲无可躲,他的大拳头正要砸在她的小脸蛋儿上,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皓白修长的手伸了出来,单手箍住了飞哥的粗壮的腕。
居然是苏巍州!宁小瑶眼露红心,天啊,这莫非就是小说里的英雄救美?
只见他动作潇洒利落这么用力的一拧,跟拧甘蔗似的,然后就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咔嚓’声……
飞哥整条手臂忽然像没骨头似的,晃晃悠悠荡着,哭丧个脸,“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宁瑶惊讶,没想到苏巍州的手指看起来修长葱秀,居然这么有劲,还把飞哥那么粗壮的手臂给卸了!
“没有断,只是脱臼了。”苏巍州冷眼瞥着那人,说出来的话让空气都压抑几秒,像是没有……温度。
不知为何,宁小瑶忽然有种错觉……
他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看呆了。
战败的飞哥疼的哭哭唧唧,一边惨兮兮撂狠话,一边灰头土脸的离去。
直到这时,宁小瑶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她摒弃杂念,上前冲救命恩人苏巍州友好的一笑,“你刚这招叫什么?教教我呗,下次我再碰上这种无赖,我就有办法可以制服他了!”
听见她的声音,苏巍州就跟中了邪似的周身一顿……
宁小瑶正疑惑,想要探头去打量,可他忽然慢慢侧首,深邃的目光落了过来,落在她好奇探究的脸上。
仿佛相思尽付,仿佛一眼万年。
时间定格在一刹那。
良久,他略带愉悦的声音响起,“小瑶,好久不见。”
“啊?”宁小瑶被他弄懵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好久不见,我们不是才见过吗?”
他将贪婪与眷恋的藏进眼底,藏得很深很深,面上却是轻缓的一笑,揉了揉她稠密而蓬松的乌发。
举动亲昵,就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似的。
“的确才见过,可是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宁小瑶眼睫颤了颤,呼吸都滚烫起来。
妈呀!刚才还说不可以,怎么突然这么撩?饶是宁小瑶翻阅言情无数本,也不懂这是个什么路子啊!
追妻火葬场?谈不上,他们也不是很熟。
一见钟情?好像也没有,他们一见面,她就给了他一板砖。
正当宁小瑶呆愣时,一旁的匹诺曹保镖的细声嘀咕被她给听了去,“来了,他又出来了……”
宁小瑶听得莫名其妙,正想一问究竟,她忽然被苏巍州拉进怀里,“你刚才不是说,你想要我吗?”
“啊?”
他微凉的指腹抚着她的脸,清冷的嗓音夹杂着细碎的笑意,“之前的回答不做数,现在我来正式的回答你。”
他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对于你的表白,我的回答是……我愿意。”
一片寂肃。
良久后,宁小瑶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苏巍州,你是不是疯了?”
他握着她的探出的那只手,握在掌心细细摩挲,“以后不要再叫我苏巍州了,叫我苏大哥吧。”
她‘啧’了一声抽回手,“我更想叫你疯子。”
“也可以,反正你又不是没有这么叫过我。”
“我什么时候这么叫过你?”她不懂了,只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那位不会说谎的匹诺曹,指了指苏巍州,“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匹诺曹想要回答,却苏巍州一个眼神给制止了,无奈他只好闭嘴,只是冲着她比了两根手指。
不知寓意何为。
难道他想说苏巍州是个二货?
宁小瑶又搞不懂了,她不再理会,自顾自的收起摊来。
苏巍州也走了过来,微垂着眼打量着她的画,忽然开口道,“你还是这么会画画……只是,为什么画的都是一些灰暗的素描?”
她瞥他一眼,“你没听见刚那些小贩说的话吗,我是个色盲,分不清五颜六色的,眼中除了黑就是白。”
“色盲?”他眉心轻蹙,良久后笑了一下,“也罢。正好你眼里的世界非黑即白,而我的世界又只有黑白……我们两人,刚好适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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