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荡漾,竹尘坐在瓦砾之上看着苍穹,晚风吹动着他的发梢,那忧郁的大眼睛在蓝色和幻彩的晶莹之色中转换。
「殿下。」流氓踏着月色走来,那平静的面容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竹尘慢慢转过头来,流氓伸出左手,一颗红色的舍利在他的手心安详,在清冷的夜晚划过一道诡异的光。
「这是,魔族的法器……」竹尘轻声呢喃,流氓低下头看着手心圆润的舍利吐出一口厚重的鼻息。
「那个老板娘,好像认识我……」
「认识你?」竹尘左脚抬起接触着瓦砾,微微一用力背着月光站起,法袍轻柔地顺着脊梁滑下,「棋圣都推算不出你的来历,这个女子怎么会知道?」竹尘质疑,目光又停留在了流氓手心处的那个红色舍利上。
「殿下……」
「嗯?」
「它,原本,是玲珑剔透的……」
……
海城南边的灵阵多链接南域的领土,所以这里夜晚也是灯火通明,在启明大街上有一座辉煌的楼阁,这是「皇阁」,是皇族来海城特用的唯一阁楼,此地人流涌动一扫往日的颓唐,竹觉身着蛟龙袍被一群王府、君府和皇族禁军保护着行至门口。
「二殿下。」黄门前站着几个宦官,看见竹觉行礼,不看他「圣云阁理少阁主」的身份也要给长公主一个面子,而且扶风大帝对竹觉也不似竹尘那么无情,该有的爵位、俸禄、封地都有;也就仅次于太子,其余诸皇子的待遇都没他好。
「扶禅。」竹觉伸出左手,行为举止也有丝威严;那宦官看着竹觉犹豫,「这……」
「这什么,难道尘凤要来?」竹觉的声音让得四周微微寂静,尘凤也便是当今太子,在时被册封太子,改名为凤与「风」音相似,赐以族姓「尘」。可以说当面直呼太子的名讳是大罪,又是在这么一个场合。
「二殿下……」
「离!」看着宦官欲再次开口风铃冷声,下一刻一根长刺刺在了宦官的手臂之上,随后一双大手握着扶禅微微一用力夺过躬身献于竹觉身前。
「殿下。」离恭声道,几个在黄门门口的强者微微皱眉,不是他们不想,是他们没有能力。
「走吧,别让长公主久等了。」竹觉接过扶禅随手甩了甩,几个大臣皱眉却没有开口,他们在海城可是要夹着尾巴的;来的时候就知道了白老和棋圣在这,白老打他们扶风大帝来了都要跪下叫声「鼻祖」。
皇阁空间辽阔,对外开放时又没有禁止闲人的入内,所以牛鬼蛇神很多;但是皇室对这里还是有戒备工作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进的来。
竹觉的架势很大,来来往往成百上千人护卫着,在皇阁里也是大阵仗了。竹觉很有目的性,皇阁对他是没有禁忌的,所以他熟,轻车熟路地拐七拐八身后的侍卫要么自觉要么被自觉地离开了竹觉的身侧。看着身侧一队人马竹觉轻轻一笑,上前推开了阁楼的木门,这房间里面站着三个女子和一刑袍少年。
「妹妹。」竹觉看着窗边那凰袍女子像是卸下了防备,风铃也看着眼前绝美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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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气的少女,这便是苍云的长公主殿下,林承帘。
……
今日海城的氛围有些诡异,这诡异来自外界的动荡,还有竹尘带来的微妙变化。因为百年前神殿遵守法则不干扰下界的安宁,但是因为竹尘圣云阁对苍云的行政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引起了其他神殿大能者的不满。
圣云阁成立年前也就是万物神陨落之时,是「造神殿」的发起者和领头羊,目的是为了制约大能者的行为和保护风云大陆的安全,所以拥有「神仙」的大国纷纷设立结界造「神
殿」响应圣云阁。这神殿散落八方,以圣云阁为首时刻监护着界壁的安全,防止再出现八年前那场动荡年前那场荒灾。
圣云阁如今的所作所为便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出人手、器物就算了,现在都频繁地下来游走,所以其他大国颇多微词,便是另外两大帝国也时常来圣云阁做做客,所以竹尘的处境十分得微妙。
至于这外界的动荡嘛就有多种原因了,也正是这个诡异所以没有对竹尘这个问题太放心思;毕竟圣云阁胡闹也只是在苍云境内,而且竹尘身为九重天天骄和皇室的尴尬处境它们换位思考,说不定它们也会这般的维护与在意。
海城有诸多诸侯,有的是皇室封的,有的是圣云阁封的,虽然都是王侯但是意义有很大的不同。在城西竹尘坐在溧水候的对桌,流氓和疾风坐在桌子的两侧。
溧水候杀伐功绩主要在南疆,后因突破辟谷境被圣云阁封了「今长」,随后功力越加深厚估摸以至承皇境,在诸位王侯中他的实力也是屈指可数,也是直隶于圣云阁卫军的一军统领。
「少阁主,堂主。」溧水候行礼,又朝风云弯了弯腰,「守令。」
「这还是第一次听苍云官爵这么叫我。」疾风轻笑,「守」指的是守卫在竹尘身旁的这些人,而「令」则是指影卫,真卫,护卫的三个统领;影卫就疾风一个,所以这称呼没有错。
「小栗子,二叔最近要回来,你知道是干嘛吗?」竹尘端正姿态在纸上练着字,溧水候摇了摇头,「还请殿下,再忍耐一下。」因为白王的原因竹尘近日在海城的行为受到了控制,而海城的冬季要到来,这种不受风云大陆控制的「擅自行动」会引起很大变故,往年这几天海城的经济收益都会受到重挫。
「好了好了,那小栗子知道你旁边那座饭馆的老板娘是谁吗?」自从流氓拿出那个红色舍利时竹尘就在找寻这个女子,在下午时才确定了她的身份。
「那个店……」溧水候微微皱了皱纹,「我看不透她的修为,但是她在这里开店就开年以上。」
「哦?」竹尘起了兴致,溧水候的话看起来摸不着头脑但是透露的信息却是极为丰富的。流氓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舍利,它一点一点地发着红光;疾风静静地品着茶,流氓最近有些正经了,他离开圣云阁后流氓才来的,但是他却十分了解这个「粉袍帝君」。
「这个老板娘,叫什么名字?」
「这……」溧水候语塞,海城没有太多的规矩,空气游走都是十分随意的,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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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一般是没有档案的。
「我去查吧。」疾风起身,竹尘转过头来,犹豫了下点头,「那,麻烦了。」
「无碍。」疾风声音清冷,走到窗边微微一用力腾空而起不见痕迹,流氓看着疾风的身法一笑,「殿下惹了很多麻烦啊,把师兄弄得空间法则和踏空秘法都用不出来。」
「嘿嘿嘿,所以这不是让你来了嘛。」竹尘拿出小黑石掂量,看着这一如既往龌蹉非凡的动作流氓恢复了一丝本性有些手痒。溧水候则是正襟危坐,圣云阁变态这么多,早习惯了。
夜风拉扯着白玉帘,月在帘的遮蔽下断续着发光,远处车马上一个女子看着远处灯火璀璨的区域轻声开口,「大哥,在侯府吗。」
「郡主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问题。」
「嗯。」女子点了点头,一身凰袍有些黯淡;竹觉的天真让她放心,但是竹尘的事情她便是知道了又能怎样。扶风大帝宠爱她,对竹觉又有一丝亏欠处处忍让,可是对竹尘他言语、举止上都有着一种疏远;这在竹尘那里也好不到哪去,从出生到现在皇后娘娘都想看一眼竹尘听他叫一声「母亲」,分散虽然只有几年,但
是对她们来说却多是煎熬。
走在这繁华的街道上林承帘有些忐忑,对于所谓的大哥她没有接触过,只是有着一种亲切和言语的渴望。她身侧站着几个侍卫,便是两位郡主也没有同行,帘缘上前半步温声道,「殿下,要不,改日……」
「等二叔回来大哥就要去辰起了,到了那时我又如何才能再次见到大哥……再者哪怕是看一眼大哥告诉母亲他的现状,母亲也会安心一些。」林承帘摇了摇头,接过侍卫递来的衣袍披在了身上,但是再多的绸缎也不能带给她丝毫温暖。
「风云上君说圣云殿下多愁善感,喜怒不曾现于人前,而今不是什么好时机,殿下不宜多言。」
「嗯。」林承帘笑笑,「我却是忘记了去风云上君那了,不过见到风铃郡主也可以了。」林承帘淡淡一笑,风铃是在白国评的九层天天骄,她母亲回到母族那时她受白神邀请在白宫参观,见证了风铃的加冕。
晚上寒气有点重,邻近海城的冬季这寒气又带着点霜刃,林承帘接过帘缘递来的灯笼,「你当我小孩子啊。」
「殿下命岁不怎么就不算了呢?」
「何时这么越礼了?」
「不敢,倒是风云上君说的那句话我记住了。近朱者赤,近圣云殿下者,无矩无礼。」帘缘轻笑,林承帘走进了侯府看着大堂内奔奔跳跳的流氓。
「大哥果然在。」
「那,进去吗?」
「不了,下次吧。」林承帘拿着灯笼看着在那里拿着黑色石头打苍蝇的竹尘,「这年来,一点没变。」林承帘温声开口,溧水候也看向了这里,点头算作了行礼。
「走吧,晚了,可能会出意外。」
「是。」帘缘朝林承帘行了一礼,行至百回街有两个女子在原地等着她。
「长公主殿下。」两女带头行礼,她们亦是身着凰袍,只是和林承帘的凰袍有着从属关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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