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摊给本少爷砸了,省得他们害人!”
林有贵一脸气急败坏喝令了一声。
“是!”
几个家丁连狗都懒的去追,袖子一挽,还真要去砸摊。
这下子不用许长安等人动手,一众百姓终于愤怒了。
“看你们谁敢砸!”
“这几个狗东西不让大家活,打死他们……”
一众百姓纷纷涌上前来,将林月贵等人按倒在地拳打脚踢。
这下子,林月贵傻了眼。
就算他再傻,也深知众怒难犯的道理,最终只能灰头土脸,狼狈而去。
不过,许长安心里很清楚,这家伙一定不会善罢某休,一定会千方百计报复。
当然,心里知道是一回事,放不放在心上又是另一回事。
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蚂蚁,轻轻一捻就死了,不值得放在心上。
果然,第二天中午,出事了。
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男子喝了药汤之后,没走多远,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手脚抽筋。
“牛二哥,你怎么了?牛二哥……”
一个年轻男子飞快地冲上前去,摇晃着那中年男子。
这时,又有另外一个身穿灰色短卦的男子从队伍中走了出来,瞅了瞅牛二,不由高声道:“怕不是喝药喝出问题了吧?”
“他们的药有问题……”
没想到这时候,又有一个刚喝完药汤的妇人大吼了一声,然后也是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眼见着连续两个人倒下,正在排队准备喝药汤的一众百姓顿时骚乱起来。
“报官,一定要报官!”
“对,他们的药汤有毒……”
也不知哪里窜来了一伙人,一个个开始扇风点火。
“胡说八道!”小青冲了出来,一脸气愤道:“我们已经派了两天药,今天是第三天。
之前不知多少百姓喝过药汤,他们怎么没事?”
“那谁说的清楚?说不定你们今天熬的药汤就有毒。”
“就是,人都倒在这里了,你还敢狡辩?”
“赶紧报官把他们抓了,他们一定是骗子……”
这时,有百姓忍不住帮着辩解了一句:“他们一文钱都没有收,都是免费送药,怎么能叫骗子?”
“就是……”
“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一个脸上长着一颗大痣的男子一副精明的样子道:“他们这叫欲擒故纵。
就像钓鱼一样,先洒诱饵,赚名声。
等名声赚够了,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要赚大家的钱?”
“说的没错,简直太卑鄙了……”
“你们……”
小青正待发飙,许长安却拍了拍她的肩,小声道:“先不要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啥意思?”
小青哪里听得懂这句话。
“我的意思是说,让他们先表演一会儿,这样才好知道到底是哪些人在故意捣乱。”
“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相信我就对了。再说了,有你姐在,他们这点小小伎俩成不了气候。
你就当看猴戏好了。”
“好吧。”
小青点了点头。
这时,白素贞走了出来。
“娘子,先不必理会他们,既然他们想闹,那就不如闹大一点……”
许长安上前小声说了几句。
“嗯,一切依相公所言。”
包括秦松一行人等,许长安也劝阻了他们。
反倒是不少百姓帮着主动出声辩驳,或是小声议论着。
“且不说前两天,就说今日上午,怕是有好几百人喝了药汤吧?怎么别人都没事?”
“就是,这两个人会不会是来捣乱的?”
“难说,搞不好是林家药铺派来的人……”
“对对对,林有贵那小子吃了亏,说不定是他派人来报复……”
看来,大多数百姓还是清醒的。
“怎么回事?”
这时,几个衙役匆匆赶了过来。
之前那几个闹的欢的更是来劲,纷纷上前讲述缘由。
“牛二哥喝了他们的药汤,中了毒,到现在还在吐白沫。”
“这个是王寡妇,她也是刚喝了药汤就倒地不起。”
“官爷,他们的药汤一定有问题,应该把他们抓回官府审问。”
“对对对,这不是坑咱们百姓么?”
听完这伙人的讲述,领头的衙役冲着手下吩咐:“麻五,你找人帮着把这两个人抬去医治,其他人,立即封了这药摊,把人通通带回县衙。”
“是!”
几个衙役正待动手。
“慢着!”
许长安走上前来。
小青忍不住道:“姐姐,他到底行不行啊?”
白素贞笑了笑:“放心吧,相公比你想像的强多了。”
虽说许长安利用系统隐藏了修为,但毕竟与白素贞已经结为夫妻,日日耳鬓厮磨,密里调糖。
白素贞怎么可能一点觉察都没有?
只不过,她装作不知道。
那个带头的衙役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回衙门再说。”
“请问这位差大哥,你凭什么封我们的药摊?我们免费送药,不知救了多少百姓。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免费送药,恐怕现在城里的瘟疫早已扩散。”
一听此话,不少百姓也纷纷帮腔。
“没错,我家相公染上了瘟疫,上吐下泻,走路都需要人扶。在这里喝了药汤之后,现在已经好了许多。”
“对,当初我们那条街也有不少人染上了瘟疫,现在差不多都恢复了。”
“我们今天来,也是想多喝上一碗,免得再被传染。”
“如果不是许老师和白娘子免费给大家送药,不知有多少百姓染病。”
“就是,那些黑心药商趁机哄抬药价,而且效果还不好,对门那个刘老爷连吃了几副药都不见好,听说家里人全都染上了……”
“够了,任你们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差头不耐烦喝了一声,又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道:“事实就在面前,他俩是喝了摊上的药汤才出事的。”
许长安不紧不慢道:“这位差大哥,如果我能证明这两个人不是喝了我们的药汤才出事的,又当如何?”
“嗯?”
差头不由愣了愣神。
“哈哈哈,笑话,你怎么证明?”
有人大笑道。
“很简单,让他们自己开口说。”
“哈哈哈!”
那伙人更是哄堂大笑。
“还真是个书呆子。”
许长安懒的理会这伙人,径自走到那个叫牛二的身边蹲了下来。
这家伙还在吐着白沫,白眼仁不时翻一下,手脚也不时抽一下,像极了羊癫疯发作。
许长安上前抓过对方的手腕,看样子似乎在把脉。
不过,口中却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那家伙说教。
“这位大哥,古语有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做好事的家庭必给后代留下幸福,贯做恶事的家庭必给后代留下祸殃。
古语又有云,作德,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
牛二不抽了,也不抖了,双眼看向天空,一副思考的表情,眼泪也从眼角滚滚而下。
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坏,坏得不可救药。
为了点蝇头小利,居然助纣为虐,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当然,他可没这么容易感动,而是许长安暗中动了手脚……
人性,终究还是有善的一面,许长安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用自己的神识,影响了牛二的思维,让他产生了一种悔恨,甚至是痛恨自己的感觉。
这样的小手法,对于许长安来说,实在是太轻松了。
“我错了,我悔过……”
牛二泪流满面,突然翻身坐了起来,冲着一众百姓不停地磕头。
“什么情况?”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一众百姓一脸惊讶。
不过这时候,之前那几个闹的欢腾的家伙却一个个脸色惊变。
“牛二,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威胁你?”
“对,要是他威胁你,你告诉大家,还有官差在这里,一定会为你作主。”
许长安不由笑了笑:“威胁?我不过就是讲了一些先贤之言,何为威胁?”
“许老师没有威胁我,他是在点化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收了林家的钱,故意来捣乱的……”
“牛二,你休得胡说八道!”
有人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我没有胡说……”牛二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这是林家药铺的管家给我的五两银子,让我假装中毒。
对了,还有王寡妇,她也是装的,她也得了五两银子……”
“牛二你个王八蛋!”
这王寡妇可是出了名的泼妇,一听牛二揭发她,也顾不上装了,一个筋斗翻起身来,指着牛二破口大骂。
这下子,可热闹了。
一众百姓气愤不已,纷纷出声指责牛二与王寡妇。
“你们简直太没有良心了,为了几两银子做这些昧良心的事,就不怕以后生儿子没XX?”
王寡妇还在嘴硬:“老娘反正寡妇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王寡妇,做亏心当心被雷噼!”
“就是,当心半夜鬼敲门。”
“当心死了下地狱,下油锅……”
王寡妇虽然泼辣,但也架不住众怒,低下头便想熘。
“想走?”
许长安一把将她拽住。
“杀人了,杀人了,秀才杀人了……”
这婆娘竟然倒在地上开始耍泼。
“差大哥,你亲眼看见了,也亲耳听见了,这两个人纯属是来捣乱的。
他们收了林家药铺的银子,想要毁坏我们的名声。
那是因为他们想发灾难财,但我们却不收一文钱赠药,挡了他们的财路。
所以怀恨在心,找人前来捣乱。这件事,还请差大哥断个公道。”
“对,一定要断个公道!”
“林家太霸道了,城里闹瘟疫,他们不仅不想着治病救人,而是先想着发财。
别人免费送药,他们却又恼羞成怒捣乱,这事没完,咱们到官府说理去。”
“对,去官府说理去,不能便宜了林家父子。”
一时间,群情激愤,那几个之前闹的凶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熘走了。
几个衙役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还是那个差头假惺惺道:“大家稍安勿躁,这两个人我们先带回县衙审问,如果真是林家药铺派来捣乱的,我们一定会禀报县尊大人,还大家一个公道。”
当然,这不过就是一句场面话,先撑过这一关再说。
“姐姐,你说的没错,那家伙的确不简单。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那牛二主动坦白?”
白素贞笑了笑:“这家伙终于露馅了。”
“什么露馅?”
“你会明白的。”白素贞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等到一众衙役离开之后,现场的百姓慢慢又恢复了秩序,继续排着队喝药。
这些百姓有些已经喝过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坚持每天过来喝一碗。
白素贞配的药汤的确很神奇,有立竿见影之效。
而且,没有染上瘟疫的人喝了以后,几乎不会再染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能在短短三天时间阻止了瘟疫的漫延。
这,是莫大的功德。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功德也是修行的重要因素。
当夜。
许长安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吹着口哨走向房间,心里想着好事儿。
哪知,房门却反锁了。
啥情况?
“素贞,你怎么把门反锁了?”
“相公,你以后就睡书房吧。”
“啊?为啥?”
“你心里有数。”
“我……我有啥数?”
“你别以为妾身看不出来,你今天对那牛二施展了什么法术?”
一听此话,许长安不由叹了一声:“好吧,早就知道瞒不过你,所以我今天就是故意的,不想瞒你了。”
这时,房门打开了,白素贞一把将许长安拉了进去,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
“相公,你想不想……”
“想……”
“那就告诉妾身,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好吧,我坦白,其实我是修道之人,利用一种秘术隐藏了修为。”
“果然如此……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和小青的身份,故意扮书生接近我们的,对不对?”
“娘子,你听我解释……要说故意,或许是有一点。
但是,我可以发誓,全都是因为喜欢你,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妾身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不想点破,想让你自己主动坦白。
如果今晚妾身不问你,你还打算瞒多久?”
许长安干咳了一声:“能瞒多久是多久……”
“嗯?”
“我的意思是说,其实咱们成亲之后的日子不是挺快乐的么?
大家都装作是普通人,体验着市井烟火,人间冷暖,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情趣呢?”
“狡辩!”
“好了娘子,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小青。还有啊,我之前对你说的考功名的事可不是随便说说。”
一听此话,白素贞愣了愣:“你还真的打算考功名?”
“当然,你不是想做状元夫人么?我尽量去争取。”
“相公,快来……”
白素贞轻咬嘴唇,似喜似嗔,拉着许长安的手走向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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