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从死神开始忽悠主角

    
    “才，才没有！”
    明明刚才还很平静，准备慨然赴死的响凯听见白化玄的点评后忽然激动起来，奋力挣扎。
    说他可以，但说他的心血，这绝对不行！
    那些剧本就是他的逆鳞所在！
    “小生的剧本绝对是精彩的，只是没人能欣赏而已！”
    “精彩？”白化玄扬了扬手中的剧本纸张，挑了挑眉头。
    “也许吧。”
    这些剧本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垃圾，语言流利通畅，标点正确，也没什么错别字，词藻用的也是恰到好处。
    但它们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那就是，不符合社会的需求。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响凯还是人时写下的剧本到底是什么剧本了。
    这是一个电影剧本。
    是的，不是戏剧，也不是小说，而是电影。
    在这个世界，电影才刚刚诞生，为了吸引人气以及设施不完全的缘故，通常会在露天播放。
    也就是说，来看电影的都是些平民百姓，至于那些有钱人和贵族们，他们只会去听戏剧。
    毕竟他们可不想顶着太阳或阴雨和一群充满汗臭，鞋臭的平民待在一起。
    这种原因也导致了艺术界内并不把电影视为艺术。
    不是艺术，那么唯一不在意平民味道，只在意钱的商人们也就不会去看了。对于喜欢附庸风雅，极力挤进上流社会的他们而言，电影，绝无必要去看。
    这些情况的出现又产生了另一种普遍状况。
    即电影人鄙视链。
    所谓电影人鄙视链，就是艺术界内的画家，雕刻家，小说家都看不起电影剧作家。
    说起来可笑，明明他们都是社会的中低层，但却想通过这种可笑的鄙视链来寻找优越感。
    不得不说，人类的劣性根就是如此令人厌恶的同时又让人无力改变。
    一个人长期被看不起，那么他的内心就会怯弱，就会急于证明自己。
    电影剧作家们就是如此，同样的，身为电影剧作家的响凯也是如此。
    他在自己的剧本里堆砌了大量的华丽词藻，以及一些难懂的隐喻，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平民们看不懂。
    平民们看都看不懂，又怎么会理解其中乐趣。
    就像你上高数课一样，听得满天神佛来朝，可就是听不懂那几个符号。
    平民们不去看，放电影的老板就没有利益，那他又为何会采用响凯的剧本？
    他只是提示过响凯他的剧本不行，但响凯显然理解错了意思，并没有更改，反而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越来越华丽的辞藻，越来越让人看不懂的故事，最终让老板放弃了他。
    “我承认，你的剧本并不是一无是处，但也仅此而已了。”
    白化玄指着其中一段情节。
    “强大的骑士战胜了可怕的怪物，救出了公主，但最后老国王却设计处死了骑士，将公主嫁给了另一个国家的王子换取了利益。”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但，民众们想要看的是这种结局吗？那些掌权者们想要看到的是这种结局吗？”
    是的，这个世界的故事大多没有什么反转，也许写出反转情节的响凯真的有认真构思过。
    但，这没有用。
    民众们其实并不在意老套的剧情，至少现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是这样。
    看一场电影虽然不贵，但那只是对富裕的人们而言。
    大多数民众还是穷苦的，他们挣得钱只够如常生活，没多少时间看电影。那些场场爆满的情况只是因为民众的基数够大，而放电影的人少而已。
    在这种大背景下，重复的题材并不会引起视觉疲劳。
    换句话而言，民众们只喜欢幸福的结局。
    生活已经够苦的了，还不允许他们在虚构的世界里自我麻痹，自我陶醉吗？
    同样的，幕府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需要的是稳定的统治，没有什么比稳定更重要。
    如果给民众一个缥缈的希望就能维持稳定的话，他们无疑会那么做。
    即省时又省力，何乐而不为。
    所以，对那些“反叛”的题材，他们的通常处理办法是限制，极为严格的限制。
    这种做法让你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要说幕府限制了你的自由创作权吗？
    不，没有，他依旧照常发表，只是这种发表说不定会拖很长时间，就算发表出来，也会放在隐秘的，不被人察觉的角落里积灰。
    几种情况综合下来造成了原本还算有些才华的响凯，混的还不如那些三流小作者。
    至少那些三流小作者不用担心吃不上饭，也不用担心故事没有观众。
    “你的意思是，小生的故事虽然不被大众喜欢，但依旧算是个好故事对吗？”
    响凯默默听完白化玄的话后忽然有些期待的问道。
    “某种意义上而言，是这样的。”
    白化玄挑了挑眉头，他没想到响凯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按理来说，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恍然大悟然后后悔莫及吗？
    “那就不用改了，只要他是个好故事，那么被不被民众喜欢又有什么关系？这样就很好。”
    响凯的话语和表情中透露着一丝不屑与蔑视，同时还有些欣慰。
    哦，白化玄感知片刻后，忽然理解了响凯的情况。
    是的，这就是所谓的文人傲骨。
    在他看来，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结，没有什么比来自对手的承认更有资格来为此划上句号。
    是的，这样就很好。
    但，对于白化玄而言，这并不好。
    他不需要响凯心怀死志，反而需要他充满战斗的信念，直到炭治郎的到来。
    响凯一块很好的磨刀石，好歹也是曾经的下弦六，比一般的鬼更具有挑战性。
    没有他的磨砺，炭治郎日后很难应付真正的十二鬼月。
    那时候的手鬼虽然也达到了近乎下弦一的实力，但终究有水分，有侥幸的因素。
    炭治郎不可能每次都依靠自己不能掌握的力量获胜，上一次有斩魄刀与日轮刀的未知因素结合，有三人小队的配合，还有白化玄在暗中随时救援。
    那么下一次呢？
    不可能每次的条件都是这么完全。
    “那么，响凯，想完成一次真正的好剧本吗？”白化玄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以你自己为角色的剧本。”
    咚咚，咚咚！
    响凯沉寂已久的心忽然开始极速跳动，他怔在原地，看似没听见白化玄的那番话。
    但实则，那番话如同魔鬼的低语一般一直在他脑海中循环着，根本驱散不了。
    当然，他也没想过要驱散。
    以自己为主角的剧本，这，这何尝不是他的心愿。
    响凯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意愿，还是对面剑士的诱惑，总之，对于这句话他根本没有一点要拒绝的意思！
    “你想……要小生做什么？”
    片刻后，响凯缓缓的说道。
    他知道的，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在此刻保住性命，完成最后的剧本必定是有所牺牲。
    “很简单，过不了多久会有一个名为炭治郎的新手剑士前来讨伐你，而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需……”白化玄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拿出你全部的实力与他较量就行，不需要留手。”
    “呵，新手剑士？”响凯有些嘲弄的一笑：“你就不害怕小生在对战的过程中杀了他吗？听你话里的意思，这个新手剑士对你很重要吧？”
    “你随意出手吧，我看好的人可没那么容易被杀死。炭治郎他啊，注定是整个故事的主角。而你却只能做一个时间段的主角，仅此而已。”
    白化玄微微一笑，说着响凯有些理解不能的话。
    令响凯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这样的他，居然对白化玄口中的炭治郎起了强烈的胜负心。
    主角吗？
    如果真的有主角的话，那么像他这样的人存在的意义何在？
    他要，打倒这个所谓的主角！
    不为别的，只是想最后证明一下，他，不是无关紧要的角色，他，也可以是主角！
    每个人，都可以是！
    “小生会打败那个新手剑士的，这可是最后证明小生实力的机会！”
    响凯在心中暗中下定决心。
    “那么，签订契约吧。”
    白化玄的手在虚空写写画画，不过片刻，一张铺满银光文字的羊皮纸出现在一人一鬼身边。
    虚空比划一番，白化玄率先在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后将羊皮纸推给响凯。
    “签字吧，契约一经签订，哪怕是我也不能随意修改，你要，考虑清楚哦。”
    白化玄诡异一笑。
    本已经下定决心的响凯看到白化玄的这种笑容时，不知怎么的忽然心中一紧。
    本能告诉他，不能签，签了会出大问题！
    但当响凯认真研究其上的条款时又发现不了哪儿出了问题。
    契约上大概内容是，响凯将来与炭治郎全力战斗，生死勿论，作为条件，白化玄此刻放过响凯。
    主要内容就是这样，当然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条款，不过那些条款看不起也都没有什么问题。
    心中还有些迟疑的响凯等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变得洒脱起来。
    难道，对于这种情况他还有选择吗？
    不，无论这契约有没有问题，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抉择的余地。
    响凯在羊皮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契约，开始生效。